自搬入新府后已經過去了十天,這些時間來,付仁除了吃飯睡覺,就是跟曲老、小草三人窩在后院里面。
那些下人們也很奇怪,明明劈柴的活應該交給他們來做的,但是他們這位新主子卻是親自動手,還不準他們靠近這邊。
雖然疑惑,但他們也不敢冒著風險去偷看。
這十多天的相處,也讓他們明白自己這位主子性子雖然溫和,但也不是軟善之輩。
前兩天就有一位下人覺得這位主子行事溫和,想著偷偷變賣府里不起眼的物件換錢去賭,結果被抓了個正著。
新主子二話不說就給他丟進了衙門,一點廢話都沒有,任憑對方如何苦苦哀求都沒用。
當然,相比起他們其他的主子,這位新主子簡直就是太好了。
前兩天看他們衣著單薄,還特意買了一批新的棉服給他們,不過據說賬好像是宋府那邊給結的。
至此,他們也知道自家主子性子溫和,平易近人,但也絕對是個賞罰分明的人。
對于他的命令,所有人都不敢違背。
而這段時間,宋安民也一直沒有來打擾過付仁。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在前兩日的時候,京城衙門的縣令張懷春帶著上好的茶葉和佳釀來拜訪過一次,再次深表感激之意,畢竟是因為付仁,他才逃過了一劫,甚至還得到了嘉獎。
另外就是,被送入刑部的衙吏和仵作已經畏罪自殺,而至于是不是真的畏罪自殺,那就不得而知了。
兩人都心照不宣的沒有過多談及此事,刑部那邊也是已經徹底結案,判定是衙吏和仵作串通好了加害那位書院學子,動機不明但已證據確鑿。
雖然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情沒有那么簡單,但也沒有誰閑的要去深究此事,畢竟這件事背后是誰,大家都有猜測。
而劉父劉母也是得到了一筆撫恤金,夠他們衣食無憂好些年了。
至此,書院命案一事徹底結束。
正午時分,后院內。
寒風呼嘯,天氣越來越冷了起來。
小草和曲老也都換上了厚實的襖子,而付仁卻是穿著單衣,正滿頭大汗的拿著那柄砍刀劈柴。
多日的刻苦練習,他雙臂也有了肌肉線條,比起剛開始在馬匪寨子時的瘦弱模樣大有不同,不過肌肉也沒有很恐怖就是了,身材算是很勻稱。
地上滿地都是被劈成兩半的碎柴,大小均勻,切口平整光滑。
咔嚓!
手起刀落,樁上木柴均勻的一分為二,付仁出刀凌厲,但劈開木柴之后卻是輕飄飄的落在了樁上,沒有留下哪怕半點痕跡。
“曲老,我看我這劈柴刀法練的如何,是不是已經臻入化境了?”
付仁看著劈了一天柴也毫發無損的木樁,目露滿意之色,朝著一旁蹺二郎腿啃著雞腿的獨臂老者咧嘴笑道,有些洋洋自得。
他問過對方自己練的功夫叫什么名字,對方卻是不肯說,于是他就自己給這刀法起名叫劈柴刀法了。
小草邁腿小跑了過去,拿出香帕給他擦起了汗,而付仁也是配合的微微俯身,溫柔地摸了摸她的秀發。
曲老將嘴里的肉咽下去,瞥了一眼木樁后淡淡道:“差得遠呢,等你什么時候能把鐵塊給劈開了再得意吧。”
“不過算是勉勉強強達到了我的要求,接下來我就教你如何運氣于身吧!”
一聽到還要劈鐵,付仁就是嘴角一抽,那玩意真的能劈開嗎?
不過聽到曲老的后半句話,他頓時目露精光,期待地看向了對方。
曲老悠悠將手里的雞腿吃完,骨頭丟在了一旁的木盆里,那里面已經裝了不少骨頭了,都是他這兩天吃的。
擦了擦嘴后曲老不急不緩地起身,隨手撿了根木棍朝著那邊走去。
“在教你運氣于身之前,我要先跟你說一下武夫之間的區別。”
“武夫之間的區別?”付仁目露疑惑之色。
“武夫,也分為內家和外家,一者重氣,一者重力,重氣者身法飄逸,出手迅捷;而重力者力大無窮,皮糙肉厚。”
付仁恍然,大致了解了區別,就是一個注重身體靈活一個注重力量與防御。
說白了外家就是練的橫練功夫,類似于他知道的金鐘罩鐵布衫一樣。
“那就沒有內外兼修的嗎?”付仁疑惑道。
曲老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貪多嚼不爛,內外兼修不僅會失去內家功夫的靈活,筋骨皮肉也不會不如只修外家的武夫,別想了。”
聞言,付仁點了點頭,又問道:“那我練的這個是?”
“內家。”
說完,曲老拿著手中的木棍,目光依舊如之前一般略有懶散,他盯著不遠處一根豎立著的木柴。
“所謂運氣,便是將全身氣力調動,利用特殊的方式匯聚于手中兵器,我要教你的,是呼吸調動法,你且看好。”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付仁目不轉睛,認真地盯著他。
曲老深吸一口氣,舉起了手中的木棍,胸腔高高隆起,隨后又長松了一口氣,木棍如刀,猛地一步向前朝著木柴劈了下去。
付仁目中光芒大閃,死死盯著木棍跟木柴,期待著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情。
啪!
一道響聲傳出,木柴紋絲不動,倒是曲老手中的木棍直接斷成了兩截。
“啊?”付仁一愣,大失所望。
瞥見了他失望的神色,曲老卻是隨手將木棍丟掉,不以為然道:“學著我之前的方法,調整呼吸后走一步再劈柴,保持著這些天劈柴的狀態,盡可能找到氣在體內的走向。”
付仁聳了聳肩,拿著砍刀開始在曲老的講解下,將木柴擺在木樁上,開始走動起來進行劈砍。
但這比站立不動要難上百倍,因為他無法控制自己每一次落腳以及行動,會導致砍下去的力道出現偏差。
這一下,就又好像回到了第一天晚上開始劈柴一樣,沒有一次劈柴的效果是能令人滿意的。
不過在曲老的講解下,他能夠感受到似乎有股難以控制的“氣”在隨著他的動作而動作。
但這股“氣”很散亂,并不是能憑他意念調動的,而是跟他的行動有關。
他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能夠影響到這股氣的走向。
想要完全掌握這股氣的走向,不知道要經過多少個日日夜夜的練習。
就憑付仁如今的感覺來說,別說只剩下半個月了,就算再給他半年時間,他也不覺得自己能做到。
“等你能夠讓這股氣收放自如,行坐縱躍間皆能運氣而行,便算是達到了武夫的第一境。”
曲老在一旁看著不斷練習的付仁,淡淡開口說道。
付仁苦笑,這得要等到猴年馬月去了?
似乎是看出了他心中的氣餒,曲老又淡淡開口道:“想想自己吐氣的時候,抓住那種由內向外的感覺,順著我教你的呼吸法練習,掌握訣竅之后沒有你想象當中那么難的。”
聞言,付仁點了點頭收起心中那些想要放棄的想法,深呼吸一口氣,繼續練習起了這劈柴刀法。
如果這是個太平盛世,他才懶得這么辛苦呢。
但這是個妖邪盛行,時有戰亂發生的亂世,如果沒有武力在身,什么時候嗝屁了都不知道,他可是還不想英年早逝。
小草拿著小板凳坐在院子角落,玉手托著香腮,靜靜看著自家先生練武,桃花眼一眨一眨的,看上去很是乖巧恬靜。
她覺得自己開始喜歡跟在先生身邊了,因為跟在他身邊總是能感到很安心,這種暖洋洋的感覺是她從來沒有感受過的。
甚至為了能照顧好先生,她還專門去跟府里那些資歷較深的丫鬟請教過。
而這放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以前都是別人照顧她,哪有她照顧別人的事。
但現在,她覺得其實待在先生身邊做一個書童也挺好的,一點也不會覺得壓抑,每天都很開心。
這樣悠閑的時間持續了小半個月,直到某一日寒氣更深,京城落起了洋洋灑灑的小雪,整個京城也開始熱鬧了起來。
距離太平樓舉辦雅集之日,已然臨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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