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妖邪亂世,這個書生有點猛 > 第四章 修行者與武夫
  付仁自然是沒有理會一旁的曲老,他已經在腦海當中想著明天要怎么搞到那些河邊的黏土來了。

  他是下不了山的,不然肯定會被砍死。

  想搞到黏土,得從今天的那個矮個子馬匪身上想辦法。

  心中已經有了一整個計劃雛形之后,付仁漸漸感到有些疲倦了。

  他又拿起那封信看了一會兒,嘆氣搖頭。

  上面提到的那個叫做“桃安”的人,怕是已經遭了馬匪的毒手,京城里的人注定是等不到他了。

  “當真是亂世啊!”

  付仁嘆氣搖頭,轉身走進了木屋里。

  這就是他歇腳的地方,里面沒有床榻,只有一些茅草堆,他跟曲老兩個人擠在里面,透過屋頂三三兩兩破爛的瓦片,可以看到一輪皎潔明月。

  柔輝灑下,落在付仁的臉上。

  他怔了怔,想起了昨晚的月亮也是這么明亮,而今晚,他卻來到了這么一個鬼地方。

  以前他一直覺得家有什么好想的,直到這個時候已經回不去了,心中才升起幾分思鄉之意。

  他伸手似是想要握住那朦朧的月光,卻抓了個空,于是有些惆悵地喃喃自語著。

  “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

  旁邊躺著的曲老一愣,他睜眼看了看月亮,又有些驚訝地看了看付仁。

  “你小子還會寫詩?”

  “不會。”付仁也回答的很干脆,這哪是他寫的啊,他就是有感而發而已。

  “那你剛才念叨的是?”曲老皺眉,雖然他不知道江南是哪里,但這短短的兩句詩其內里蘊含的思鄉意境他還是能聽出來的。

  “是宋,王安……”付仁說到一半愣住了,隨后轉頭看向曲老道:“你知道宋朝嗎?”

  “宋朝是誰?”曲老一臉懵。

  付仁眉頭一挑,頓時沒了跟他解釋的興趣,淡淡道:“反正詩不是我寫的。”

  “那是誰寫的?”曲老追問道。

  付仁懶得理他,翻了個身閉上雙眼準備睡覺。

  見他沒有搭理自己的想法,曲老也識趣兒的沒去吵他,而是將獨臂微微抬起,學著付仁剛才的樣子想抓住從屋頂漏下來的月光,喃喃念叨著。

  “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

  “何時……照我還……”

  他細細品味著這短短兩句詩,目露追思之色,似是想起了某些事情。

  “呦,眼里進磚頭了這是?”

  就在他沉浸在那兩句詩的意境當中時,一道男子的調侃之聲不適宜的響起。

  回過頭,付仁正一手撐著腦袋,笑瞇瞇地看著自己。

  曲老這才發現自己雙眸竟然不知何時有幾分濕潤了,他迅速眨了眨眼,心中甚是震驚了起來。

  這么多年來自己古井無波的心境,竟然就這么被短短兩句詩給牽動了!?

  “你不是困了嗎?”曲老避而不談,皺眉看著眼前這個明明像是個書生,但神色卻帶有幾分痞氣的家伙。

  看來這家伙是真的快瘋了,明明身在馬匪寨子里隨時會死,這個時候竟然還笑的出來。

  付仁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過他今晚上拿到了煙花,又想到了逃生的計劃,所以心情也就沒有這么差了。

  “我忽然想起來一個問題。”他開口道。

  “什么問題?”曲老狐疑開口,不明白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不知道曲老對修行者了解有多少,能跟我詳細說說嗎?”付仁目光閃爍地開口問道。

  白天對方就是簡單的提了一嘴而已,并沒有多說。

  如果是換做其他時候的話,曲老是懶得跟他說這么多的,但也許是今晚上聽了那兩句詩之后心境出現了波動,此刻他目光悠遠,緩緩開口了。

  “修行者是這個亂世當中的皇者,成為了修行者后,無論境界高低,至少是餓不死了。”

  “那要如何才能成為修行者?”付仁再度開口問出了白天問過的問題。

  曲老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一是根骨,二是有人傳道。”

  付仁目露好奇之色,根骨不難理解,就跟那些書里面的靈根和什么特殊體質差不多。

  不過傳道又是什么個意思?

  “沒有根骨,注定無法成為修行者,而就算有了根骨,無人傳道也難入修行大門。”

  曲老看著皓月,接著開口道:“所謂傳道,便是需要一位至少六境的修行者引領,打通體內經脈,隨后傳授心法大道。”

  “有了根骨,又有人傳道之后,才算是真正具備了成為修行者的資質。”

  “六境?”付仁眉頭微皺。

  曲老點頭:“修行者實力一共有九境之別,一境一重天,而一旦突破三境、六境、九境這三個境界,更是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三境可御使飛劍,十里之外取人項上人頭,六境可乘風逍遙,以一敵萬。”

  越聽,付仁便越是神往,他追問道:“那九境呢?”

  曲老微微搖頭:“沒見過,也沒聽說過。”

  “那世界上有多少六境以上的修行者?”

  “不知道。”

  “附近有修行者嗎?”

  “沒有。”

  聞言,付仁不禁有些失望。

  但很快,他雙眼閃過一絲光芒,開口道:“曲老是第幾境?”

  然而這獨臂老者卻是淡淡看著他道:“我要是修行者,我還能給這些馬匪看馬?”

  聽罷,付仁微微搖頭。

  還以為跟那些書里一樣,自己穿越過來后能遇到一位隱士高人,得其青睞后練到滿級再下山,從此逍遙天地間呢。

  如果曲老真的是修行者的話,他都準備開口忽悠對方給自己傳道了。

  不過也是,要他真的有那本事,又何至于整天待在臭烘烘的馬廄里?

  “你小子問這么多,難道是想成為修行者?”曲老看了他一眼問道。

  付仁也不隱瞞,點了點頭。

  “做夢去吧,你都二十多了,早就錯過最佳修行的年紀了,就算有根骨也沒人樂意給你傳道。”曲老毫不客氣地開口打擊他。

  “還有年齡限制?”付仁頓時皺起了眉頭,心中苦澀了起來,剛剛升起的逍遙夢就此破碎。

  那豈不是說明他這輩子都沒辦法成為修行者了?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在這個亂世安穩活下去了嗎?”付仁有些不甘心地問道。

  “有。”曲老淡淡開口。

  “什么?”

  “不修行,做個武夫。”

  付仁一愣:“啥玩意兒?”

  “就是練武!”曲老白了他一眼,似乎有些鄙夷付仁連字面意思都聽不懂。

  “能飛嗎?”

  “不能。”

  “有修行者厲害嗎?”

  “沒有。”

  “那我練個屁?”付仁頓時失去了興趣。

  看他這般模樣,曲老眉頭一皺,用獨臂直接在他腦門上彈了一個腦瓜崩。

  “武夫練到大成雖然不能像修行者一樣乘風而行,但一掌劈山斷江的也不是什么問題,拍死你就跟拍螞蟻一樣,你還看不起武夫?”

  “這么厲害?”付仁頓時又來了興趣,半起身子好奇道,“那武夫跟修行者有什么區別?”

  “修行者有九境,但武夫練到最后,也頂多六境。”曲老開口說道,同時目光微閃,“你若是個六境武夫,封王拜相不成問題。”

  付仁算是明白了,武夫門檻低,但上限也低,最多也只能成為個六境而已。

  “為什么修行者有九境,而武夫卻只有六境?”他皺眉,有些疑惑開口。

  “因為修行者是吞吐天地之氣修煉,而武夫卻是不斷的打磨自身,讓肉身達到極限,自身的力量,又怎么能比過天地的力量。”

  曲老眸光微閃,看著遠處的月亮漸漸被烏云遮掩。

  “這樣啊……”付仁緩緩點頭,隨后目光閃爍起來。

  做不了修行者,那做個武夫其實也不錯。

  雖然只有六境,但在這亂世當中保全自身,逍遙快活應該是不成問題吧?

  “你想成為武夫嗎?”曲老忽然轉頭看著眼前這個瘦瘦弱弱的書生道。

  “我不挑,能保命就行。”付仁聳了聳肩,又躺回了茅草上。

  在這個亂世里,當然是狗命要緊了。

  曲老笑了,咧著一嘴大黃牙道:“我以前看到過一名武夫練功,你要是有機會帶著我逃出這里,我教你。”

  “真的?”付仁雙眼一亮,隨后又疑惑道,“為什么現在不教?”

  曲老像是看傻子似地看了他一眼:“你在這里練武,是生怕那些馬匪看不到?”

  付仁一拍腦門,也對,要是那些馬匪看到自己練武,肯定會一刀就噶了自己。

  “行,我要是帶你離開這里了你又反悔,那生兒子指定沒屁眼。”付仁開口道。

  曲老聞言嘴角一抽,忍不住想抽面前這個青年兩個大嘴巴子。

  他都七十多了還生個屁的兒子,孫子都該有了。

  付仁側躺著閉上了眼睛,這會兒他是真的困了,身心俱疲。

  “小子,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曲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付仁有氣無力的“嗯?”了一聲。

  “你剛才念叨的詩似乎是后面的,前面還有嗎?”

  付仁在腦海中回想了一下,隨后漫不經心地道:“京口瓜洲一水間,鐘山只隔數重山。”

  “京口?瓜州?”

  “那是什么地方,沒聽說過,是你的家鄉嗎?”

  曲老皺眉問道,然而等了半晌等來的卻是逐漸平緩的呼吸聲。

  他微微側頭,看著已然睡著的付仁,不禁眸光微閃。

  在馬匪窩里也能安穩睡著,倒是個有趣的小子。

  收回目光,曲老重新看著烏云散去后又發出柔光的月亮,略微出神。

  “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

  離開家鄉這么多年,他不免也回想起了過往的日子,但想多了,卻是看向自己空蕩蕩的右臂,隨后自嘲一笑。

  都這個樣子了,還回去做什么,惹人笑話?

  就當曾經那個不可一世的家伙,早就死在了問劍天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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