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跟麻子臉對視了一眼,后者伸手一推,付仁便到了刀疤臉面前。
看著那兇神惡煞的光頭大漢,付仁咽了一口唾沫,雙腿還是有些打顫。
“這個字念什么?”刀疤臉瞇著眼,手指點在信紙某個字上面。
“京。”付仁忙開口。
“這個呢?”
“錢。”
刀疤臉目光微閃,他就認識這兩個字,對方的回答沒有錯,應該是真的識字。
“把這上面的內容讀給我聽。”他冷聲開口,將信紙丟了過去。
付仁接過信紙,迅速看了起來,越看,他眉頭皺的越深。
武國憂患,外有強敵窺伺,內有虎狼相爭,師已年邁,目難視物,望桃安代師入京城書院……
雖然字很多,但大多都是在表達寫信者對于國難當頭,百姓苦久的悲慟之意,以及自己年歲已高,已無力救國的慚愧和遺憾。
他希望請自己的弟子桃安代替他進入京城書院去教書,拯救內憂外患的武國。
說白了,這就是一份舉薦信而已,上面說了國庫空虛,去書院教書的俸祿銀錢也不多。
對于這群馬匪來說,這根本就是張廢紙。
但付仁思緒急轉,卻是不敢將這上面的內容說出去。
要是知道這是廢紙,那他還是會被丟進狼圈里。
“磨磨唧唧的,快說上面寫的是什么,不然老子一刀砍死你!”
刀疤臉見付仁半天不說話,神色已有些不耐煩了,當即舉起了手里的九環刀。
付仁急忙開口,長話短說:“上面說的是一個月后會有一行商隊經過這里,是京城來的富商!”
刀疤臉手里的九環刀一頓,目光閃爍了起來。
商隊?
那豈不是代表著會有很多錢?
“京城的富商,為什么要到這武國邊陲之地來?”他雙眼微瞇,有幾分不太相信。
付仁眨了眨眼,迅速開口:“是準備攜家產投靠敵國的,他們覺得武國勢弱,撐不了多久了!”
話音落下,刀疤臉跟麻子臉對視一眼,目光閃爍。
這樣一來的話,倒還說得過去。
現在已經有不少人覺得武國撐不了多久了,多則三年兩載,少則一年,梁國就會大舉進犯,憑武國現在的實力,根本就不是對手。
不少有錢的富商都開始找起了退路,準備提前離開武國,去其他地方發展。
“一個月后那商隊會在哪出現?”刀疤臉沉聲詢問,對于付仁說的話已經信了大半了。
“就在山下的官道附近。”付仁并不知道這里是哪,有什么地名,所以只能這么說了。
話音落下,刀疤臉目光微閃,將手中的九環刀緩緩架在了付仁的脖子上。
感受著脖頸處傳來的冷意,付仁嚇得面色煞白,兩腿開始打顫了起來,冷汗浸濕了后背的衣衫。
但最終,刀疤臉還是沒有砍下去,而是冷聲開口:“要是一個月后我沒有發現商隊,我敢保證你會比所有人死的都要慘。”
話音落下,刀疤臉看向了麻子臉道:“六子,把他安排到馬廄旁邊去好生看管。”
說罷,他轉身便是帶著其他人離開了這里。
付仁也是因此長出了一口氣,還好,暫時是撿回了一條命。
麻子臉嘖嘖兩聲,有些遺憾地看著付仁,似乎是很想看到他被丟進狼圈里一樣。
不過當家的都這么說了,他自然也不敢亂來。
“你手里抓著塊破石頭做什么?”麻子臉也就是六子皺了皺眉,看向了面前青年緊握的右手。
付仁咽了一口唾沫道:“這是生母給的護身符。”
六子嗤笑一聲,一腳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跟我來。”
付仁有些艱難的提起腳,顫顫巍巍的跟了上去。
就站了這么一小會兒,他的腳都有些不聽使喚了。
馬廄在寨子右邊,經過寨子口的時候,那里的血跡和尸體已經被清理干凈了,但那位仁兄演技精湛的一幕依舊在付仁心中揮之不去,令他時不時就想干嘔。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接近黃昏了,付仁直接被丟進了臭烘烘的馬廄旁邊,附近有個破爛的木屋。
“好好待在這,別想著跑,山上有不少兄弟在放哨,一旦發現你想跑,哼哼……”
六子話沒說完,但從他玩味的神色可以看出,逃跑的下場肯定很凄慘。
等六子離開之后,付仁兩腳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雙眼有些空洞。
現在該怎么辦?又跑不掉,一個月后有商隊經過也是他亂編出來的,到時候根本不可能有商隊來。
換句話來說,一個月后他還是會死。
等死嗎?
付仁想著,隨后立馬搖了搖頭。
不行,他還是個雛兒,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就這么死了也太憋屈了。
“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他哆嗦著,眼睛不斷閃爍,拼命在腦海思索著活命的方法。
從那封推薦信上可以知道,他現在在的地方叫做武國,但他翻遍了記憶,也沒想到哪個朝代里有武國。
看來這里跟他記憶當中的古代歷史并不相同。
正在這個時候,忽然有腳步聲從旁邊的馬廄內傳出,付仁心頭一緊,以為是那些馬匪改變了主意要回來砍他。
但目光看過去,只見到一個步履蹣跚,穿著破舊麻衣的老者。
老者須發皆白,滿臉皺紋看起來應該有七十多歲了,右手袖管空蕩蕩的。
獨臂老者渾濁的目光自然也是落到了付仁的身上,眉頭微皺道:“被馬匪抓來的?”
付仁聽了之后稍松口氣,還好,這個老頭似乎不是馬匪,身上也并沒有那股子煞氣。
“您也是?”付仁開口問道。
獨臂老者點了點頭,那雙渾濁的目光并沒有多少情緒表露,他自顧自地往破舊木屋里走去。
付仁心中一動,頓時跟了進去。
想要活命,至少要先了解這些馬匪的情況,以及他現在究竟是在哪。
“老伯,這里是哪,那些馬匪沒人管嗎?”
聽到付仁的問題,老者一愣,轉過頭有些狐疑地看著他,似乎很疑惑他為什么會問出這個問題。
付仁目光微閃道:“我……很多東西都記不起來了,老伯您能跟我說說嗎?”
“失憶了?”
付仁忙點了點頭。
老者緩緩嘆了口氣,開口跟付仁說了起來。
原來他們所在的地方,是武國邊陲的山脈,此地名為狼頭山。
如信上所說,武國內憂外患,根本無暇管制泛濫的匪患,所以越是在國境邊緣,便越是混亂。
不光如此,付仁還從老者的口中知道了一個令他瞠目結舌,久久沒有回過神來的事情。
那就是這個世界,是有妖物和修行者存在的。
雖然那些馬匪算不上修行者,但力氣也比尋常人大上很多。
在得知普通人根本沒機會成為修行者之后,付仁長嘆一口氣,他還以為自己或許能靠著這個來保命呢。
在大致了解了這個世界之后,付仁滿心灰暗,完了,他這是來到一個妖邪亂世了,就算沒被這些馬匪殺掉,怕是也遲早會被妖物給吃掉。
老者姓曲,也是難民,因為年邁又失去了一條胳膊,所以免于一死,被帶回來替這些馬匪照看馬匹。
聊了很久,付仁失魂落魄地坐到了木屋外邊,有些出神地看著越來越暗的天色。
在這種地方,他一個普通人要怎么活下去?
一個月后馬匪發現沒有商隊經過,他該怎么辦?
他坐在屋子外邊很久,思緒混亂,腦海中不斷閃過那些難民被砍死,被狼群分尸的凄慘畫面。
那或許就是他的下場。
就在這個時候,有兩個一高一矮的馬匪一邊聊天,一邊拿著幾塊饃饃朝這邊走了過來。
“真是晦氣,本來以為箱子里裝的都是黃金,沒想到竟然是一箱煙花,趕明你去給丟掉吧。”矮馬匪說道。
“切,你還惦記著黃金,要是今天那個死丫頭再不吃飯餓死了,你腦袋都不保了!”高個子撇了撇嘴,隨手將饃饃往付仁這邊丟了過來,沾了不少土。
曲老倒是已經習慣,撿起地上的饃饃吹了吹就開始吃了起來。
而付仁原本灰暗的目光在此刻卻是忽然亮了幾分。
煙花!
有煙花,就代表有火藥跟硝石!
從兩個馬匪的談話不難猜出,他們并不知道大量的火藥跟硝石在一起能變成什么東西。
原本覺得自己只能在一個月后等死的付仁,心里升起了求生的希望。
他不想這么快就去死!
有火藥和硝石在,他能夠制作出土質炸藥出來!
兩個馬匪已經走遠了,付仁目光閃爍,轉頭看向了旁邊正在啃著饃饃的獨臂老者。
“曲老,你知道他們剛才說的煙花都放在什么地方嗎?”
曲老聞言看了他一眼,雖然不知道他問這個做什么,但還是開口道:“這些馬匪打劫來的東西都會放在寨子南邊的庫房里,你進不去的。”
聞言付仁眉頭微皺,他不打算就這么放棄,他想起了剛才馬匪談話當中提到了一個丫頭,忙又開口詢問那個丫頭是個什么情況。
曲老吃完饃饃拿左手在褲腿上蹭了蹭道:“那丫頭是個美人胚子,那馬匪當家的又是個好色如命的人,就打算先養那個丫頭幾年,然后再做那些齷齪的事。”
說著,曲老緩緩嘆了口氣,目光有幾分同情地道:“可憐那丫頭知道自己的下場,所以寧愿餓死也不想被馬匪得逞,現在這些馬匪正想盡辦法想讓那丫頭吃東西呢。”
聞言付仁雙眼一亮,迅速想到了很多東西。
機會來了!
“你還是別操心那丫頭了,擔心擔心你自……”曲老的話還沒說完,便詫異地發現身邊的青年已經邁開腿追起了剛才那兩個馬匪。
“這小子,剛剛還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怎么這會兒倒跑的這么快了?”
那邊,付仁已經追上了高矮馬匪,一邊喘氣一邊開口。
“我……我有辦法讓那個丫頭吃東西!”
高矮馬匪腳步一頓,對視一眼回過頭來,矮的那個瞇眼開口。
“你說你有辦法讓那死丫頭吃東西?”
“對,我有辦法!”付仁抹了一把汗,肯定地點了點頭。
雖然他也不敢打包票,但這或許是他目前唯一想到能夠接近庫房的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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