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望著墓碑前,那個單薄孤單的小女人,心中的負罪感卻越發強烈。
陸景墨蹲下身,擁著她,對著墓碑道:“伯母,請您放心,我會照顧好佳禾,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她。”
葉佳禾努力擠出一絲微笑,她望著墓碑,默默地對母親說:媽媽,這是我唯一愛過的男人,我把他帶來給您看了。如果您不能保佑我婚姻完整,那就請保佑他,未來能幸福吧。
兩人從墓地下來,葉佳禾感激地說:“謝謝你,愿意陪我來這一次。”
“是我之前疏忽了,我們結婚兩年了,本來,就該過來看一看你母親的。”
他們一起離開墓地,上了車。
路上,陸景墨突然開口問:“聽張媽說,你爸生病,你很緊張很著急?他給你娶的繼母那么對你,你倒是還不計前嫌,對他那樣孝順。”
他以前從來都不在乎葉佳禾的家庭是怎樣的,更不會過問。
可現在,他莫名地想了解她。
提起這個,葉佳禾笑了笑,道:“如果你很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
“嗯,現在有點好奇了。”
陸景墨也微微笑了。
葉佳禾嘆了口氣,開始回憶著,“我爸媽是在我六年級的時候離婚的。以前,他們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但我媽是個很自主獨立的女人,醫院的工作也比較忙,就很少能顧到家庭。所以,我祖母很不喜歡她,她認為女人就應該在家里伺候男人。后來有一天,羅娟突然帶著葉寶珠上門,我爸說那是他唯一一次沒有控制得住,和當時還是夜店小姐的羅娟睡了一次。就那一次,羅娟偷偷懷上了葉寶珠,卻沒有告訴我爸。”
陸景墨一邊開車,一邊靜靜地聽著,只覺得,幸福的婚姻,千篇一律;小三的無恥,真是各不相同。
葉佳禾繼續說道:“我六年級的時候,羅娟就帶著葉寶珠上門了,我爸爸求我媽原諒他,不愿意離婚。但我媽怎么可能原諒呢?羅娟當時在我祖母身上下了功夫,對我祖母百依百順,我祖母的心就完全偏向了羅娟。我爸爸迫于祖母的壓力,終于跟我媽離了婚。但他們爭奪我的撫養權,法院把我判給了我爸。”
陸景墨漸漸握緊了方向盤,他甚至能想象得到,葉佳禾這么多年來,在葉家過的有多么艱辛。
那樣的祖母,那樣的繼母,還有那樣的妹妹。
他好奇地問:“你是怎么做到,不恨你爸爸,跟你爸和解的?”
“怎么能不恨啊!”
葉佳禾深深吸了口氣,道:“一開始真的好恨他,如果不是他,我們家還是那么幸福。所以我從初中就開始叛逆,再后來就出現了心理問題,變得自閉。當時同學們都欺負我,我經歷了一段校園霸凌。”
陸景墨驚訝的問:“你還被校園霸凌過?”
“是啊,那時候真的被欺負的好慘。”
葉佳禾自嘲的笑了,說到這里的時候,她眼底露出了幸福的光,“但是有一個學長,在所有人都漠視我被欺負的時候,他挺身而出,救了我,也威脅了那些欺負我的人。如果當時不是他的出現,我真的看不到這個世上,還有美好的事,美好的人值得留戀。”
陸景墨聽到這里的時候,心里發酸,還泛起了淡淡的醋意。
“葉佳禾,你這么小的時候,就早戀了?”
他沒好氣的說:“什么學長?我看就是個見色起意的家伙!”
葉佳禾苦澀的垂下眸子。
她就知道,他不記得了。
已經過去了這么久,也許當時,對于陸景墨來說,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是她,卻把那件事當作最珍貴的回憶,記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