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亭暮并未為難一眾甲士,而是從腰間掏出了一塊金色的牌子。
牌子上雕刻著一柄劍,上書:劍王二字。
“你可認得此牌?”
小將聞言,看了令牌一眼,看著上面劍王二字,眼神有些恍惚。
他不記得九州有劍王,若非說要有,那只能是那位了,當即神色大變。
“敢問名諱?”
“去告訴你們北邙王,就說是葉亭暮來看東方闕老前輩了。”
此話一出,一眾甲士們直接慌亂。
葉亭暮三個字對于九州之人,那可是一點都不陌生。
三歲的孩童都知道,葉亭暮是東海王,是踏仙閣之主,是人間的神明。
而在成為東海王之前,葉亭暮的便是劍王。
他們幾乎在同一時間,全部整齊的單膝跪地,手握成拳于胸口。
“末將參見東海王,王上萬年。”
在九州,所有的人王,只配千歲,只有皇可萬歲稱之,而葉亭暮除外,因為他不僅僅是九州的王,還是整個東海的王。
亦是皇,見了他,也要行跪拜之禮。
葉亭暮嘴角帶著一抹笑意,問道:“所以我可以進去了嗎,現在?”
小將連忙道:“當然可以,末將沖撞王上,還請王上降罪。”他語氣虔誠,惶恐不安。
他阻攔的可是人間的神明,這對于他來說就是一種罪。
“不知者無罪,起來吧。”
說完他囑咐驚鴻。
“小妹,你在這里等我,我上去和東方前輩說會話。”
“知道了,大哥。”
交代完之后,葉亭暮便朝著山上慢慢走去,而一眾兵甲卻依舊還未起身。
驚鴻找了一個地方坐下,擺弄著小腿。
“你們還跪著干嘛,我哥都讓你們起來了。”
驚鴻這般說,他們方才回過神來倉皇起身,甚至都不敢去看那山上遠去的葉亭暮的背影。
領頭的小將連忙下令。
“快,去通知家主和王上,就說東海王來了。”
很快,北邙王便收到了消息,當即站起身來。
“什么,你說誰來了?”
“回王上,千真萬確,真的是東海王,他有劍王的令牌。”
聞言的北邙王,慌的不行,自己家的圣人,昨日剛動身全去踏仙閣。
沒想到東海王居然來了自己的地盤,這是弄的。
東海王對東方家那是沒得說,可以說,東方家如今能有圣人二十,成為九州第二家族,僅次于葉家之后,那都是東海王的福澤。
如今東海王來了,他自然不敢怠慢。
“快,通知下去,族中所有人,全部去半月居下,迎接東海王。”
“諾!”
然后整個北邙城便動了起來,東方家旁系十二支只要住在北邙城的,無論是嬰兒還是八旬老者,全部都在同一時間,急匆匆的朝著半月居而去。
“發生什么事了,這東方家怎么都在往半月居跑?”
“不知道,我也納悶。”
“我剛聽我一個在東方家做家丁的人說,是東海王來了。”
“我去,真的假的,東海王真來了?”
“東方家果然不愧是第二世家,東海王前天才出的關,才幾天就親自來東方家了,果然是偏愛啊。”
“那是,你也不看看,當年東海王可就是從咋們這出去的,上云書生之名轟動一時,誰不知道,上云城和北邙可是咋們東海王的老家,自然要照顧了,我聽說當年一日入神游的東方磬竹大小姐,可是和我們的東海王.....”
“話不能亂說,東方磬竹小姐不是說早在一千年就失蹤了,誰知道真假.....”
“史書能有錯嗎?”
“別貧了,快點跑吧,晚了就沒機會一睹東海王的風采了。”
此時的葉亭暮順著石階慢慢的向山頂而去。
回憶往昔,初爬半月居,正午登山,日暮方至,那時候幾人吵吵鬧鬧,甚是歡喜。
心中是對圣人的期待。
如今登山總歸是一個人,無人相談安靜祥和。
夕陽已遲暮,石階落葉紛飛。
雖是春深,卻見黃葉已入秋,徒增悲涼。
很快,他便來到了石階盡頭,那道木門依舊,千年不腐,只是半月居三字卻是變得模糊了些。
“半月離居猶悵望,可堪垂白各天涯。”
他小聲念到,一步躍入門中。
入了其中,澤之水雜草生,苔蘚布。
山之側竹林枯,荒草布。
伴哀風低鳴之聲。
四野寂靜,鳥獸無聲,總歸與初次來大不相同。
缺少了生機,死氣沉沉。
遠處小屋還在,卻已不見炊煙,夜幕枯黃,小屋后的那柄斷劍卻不經意閃動起一抹白芒。
那是東方闕的墓,葬的便是一柄斷劍。
他朝著墓碑而去,最終行至身前,方才停下,對著長空一拜,“東方前輩,晚輩來看你了。”
此地突起風,拂動著他的長發,好像東方闕活過來了一般,與他打著招呼。
他微微一笑,開始忙碌了起來,很快隨著一縷炊煙飄向長空,夕陽也悄然間消失不見,而后星海滿掛天邊。
孤墳前,火光晃動,陣陣茶香彌漫整個半月居。
“來之前,磬竹特意交代,讓我給她報平安,她很好,你用擔心。”說著他倒了一杯茶,放到了墳前。
“來,嘗一嘗,這可是三天上最好的茶,我特意給你老人家帶的。”
他知道,東方闕喜茶,二人相識,便是因茶深交的。
“這次來呢,順便告訴你一件事,我和磬竹在一起了,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的,我和磬竹都成大帝了,在那天上,直接無敵,哈哈哈。”
“這仙茶就當是我的聘禮了,你可莫要嫌棄啊。”
他自言自語,不時喝著茶,說著一些話,就好像他的對面,真的坐著東方闕一般。
說著說著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嘴角掛著一抹酸楚。
“當年砸了你棋盤,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反正是忘不了,年輕不懂事啊。”
人這一輩子總會因為沖動,而犯下一些錯,然后銘記一生,縱使釋懷了,但是當想起的那一刻,依舊是止不住的尷尬。
他大手一揮,一副棋盤落地。
“算了,過去的就過去了,我想你也不會跟我這小輩一般見識,來,今天我在陪你下一盤棋,不過先說好,我可不會讓著你....”
“放心,我怎么可能耍賴悔棋呢。”
他的話音依舊在回蕩,黑白之子不時落入局中,茶飲了一杯又一杯。
夜慢慢,今日的東方闕卻并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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