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在不知不覺間悄然融化。
蒼湖的湖面再次蕩起了漣漪。
不知是何時刮起的風,已然沒了寒流。
帶著微微的暖。
春來了。
這是一個萬物復蘇的季節。
按理也應該是一個生機勃勃的季節。
然葉亭暮的身上卻是看不到任何新生的氣息。
有的只是無盡的潦草。
看似灑脫,實則低沉。
今日的他依舊如往常一般,來到了摘星宮。
危樓高百尺,只手可摘星,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摘星宮本就建造于天子峰之頂。
放眼逐鹿,最高的地方,也是離天最近的地方。
今時的葉亭暮總喜歡穿著黑色的長袍。
敞著胸膛,看著慵懶且隨意。
傷如今都好了,疤痕也都消失了,就不用再像以前那般裹得太嚴實了。
發絲有些許潦亂。
眼神迷離,厚重的眼圈讓他看著分外的滄桑。
他仰望蒼穹,手中的天子醉不時入口。
離觀棋幾人不辭而別,已然過去了一月有余。
這段時間,他依舊會讀書,讀完之后便喜歡到此地喝酒。
人言酒好,可解千般愁。
可是在葉亭暮看來,借酒消愁只能愁上加愁。
可是那又如何呢。
他懂世間所有道理。
有這個世界上的,也有原藍星上的。
可是有些道理,即便是懂。
但是如果真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寧愿假裝糊涂。
不過能糊涂得了一時,卻糊涂不了一世。
弟弟妹妹們走了,讓他的世界瞬間暗淡了。
若是沒有驚鴻,他都不知道該如何。
他在飲一口。
卻奈何酒壇以空。
萬般無奈,浮現嘴角。
他不由發出了一聲輕笑。
他躺在房頂之上,任由暖陽灑下。
看著斑駁的光透過云層,照亮大地。
他在小聲嘀咕。
“不該這么下去了,是時候要做點什么了。”
事情的前因后果,他知道的大差不差。
未來所要面對的,他已然有了心理準備。
若是一切都是按照軌跡所走下去。
自己還努力個屁,等待天意不就好了。
可是說實話,他對天的安排,非常之不爽。
怎么樣都好,讓弟弟妹妹們離開自己去冒險。
就是不行。
他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再重演。
所以,他在想,自己該如何做。
而他也找到了答案。
他從包裹中取出了一根玉蕭。
晶瑩剔透,透著乳白色光暈。
一看便知,此物絕非凡品。
他擰了擰眉。
又從懷中,取出了一本書。
準確的說,是一本曲譜。
洞蕭十大名曲。
他翻開第一頁,洞庭煙雨。
掃了一眼。
墨眉擰的更緊了些。
“確實很難,可是無妨。”
他有一千年的時間,他還就不信了。
俗話說的好,理論是基礎,實踐才是硬道理。
與其抱怨無用,不如大膽嘗試。
他深吸一口氣。
“不就是吹簫嗎?能有什么難的!”
于是,曲出,樂起。
半個時辰后。
摘星宮,空空如也,再無一人。
朝風帶著現任的宰相,本是要找葉亭暮商量些事的。
行至一半,便聞刺耳之聲。
故此詫異。
于是攔住了一個往外跑的小廝問道:“什么情況?”
“回皇上,劍王再吹簫。”
朝風擰了擰眉,詫異的問道:“劍王吹簫,你跑作甚。”
那小廝面露苦澀。
惶恐的說道:“已經暈了三個人,再不跑,小人也頂不住了。”
聞言二人倒吸一口冷氣。
雖然夸張了些,可是聽著此時斷斷續續傳出的刺耳之聲。
朝風也不敢大意。
道:“吳愛卿,我覺得這事不用問劍王了,你能解決的對吧。”
吳閻王行了一禮,肅穆的道:“陛下放心,我能搞定。”
“好,那撤......。”
幾日后,一條關于劍王吹簫要人命的傳聞,便就傳遍了整個逐鹿城。
“哎.....聽說了嗎?劍王最近在學樂器,你猜怎么著,把摘星宮給吹沒了。”
“可不是嗎?劍王府早上剛瘋了兩家丁,現在正在招人呢。”
“嘶......果真如此恐怖如斯嗎?”
"那是,劍王是誰,那可是提劍可安天下,一曲可蕩輪回路的存在。"
“話說這招人能招到嗎?這家伙搞不好小命都沒了。”
“別人我不知道,反正我不去。”
“也是,100兩一個月,太兇險了。”
“什么,100兩,你確定?”
“當然!”
“你去干嘛?”
“去應聘!”
“你不是.......”
“錢不錢的無所謂,主要是我崇拜劍王,想離他近些。”
這幾日,葉亭暮可謂隨時隨地都在吹簫。
家里也好,摘星宮也罷。
除了讀書,基本都在吹。
他也樂在其中。
而且隱隱發現,自己已經能掌控好部分音符了。
這也是一種進步。
當然,也讓他看到了希望。
他相信,有志者,事竟成。
自己一定能成功的。
驚鴻本來就郁悶,如今就更郁悶了。
二哥,三哥,姐姐都走了,大哥還瘋了。
可給她愁啊。
萬金和周黑三幾人卻是麻了,徹底麻了。
小和尚早就跑路了,跟著李笱回了天道院。
如今天道院統一由朝蕭領導,李長壽代管。
二人倒是還有地方去。
周黑三和萬金卻是躲避不了。
他們一個是管家,一個負責送驚鴻上學。
躲哪里啊。
反倒是林安,這貨直接選擇不回來了。
此時的周黑三小跑過來,拍了萬金一下,道:“胖子,大哥的事,你說沒說啊。”
萬金苦著臉。
“呵呵....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可不敢。”
“那你告訴我怎么辦,丫鬟下人都特么跑了一半,再這樣下去,我大權不穩啊!”
而在摘星宮屋頂。
葉亭暮依舊在怡然自得的吹著蕭。
聲音響起時。
蟲蟻皆避之。
許平安黑著臉。
從長空激射而來。
最后落在葉亭暮身側。
葉亭暮看了他一眼道:“許兄,你來了,剛好,我覺得我又長進了不少,我給你表演一曲。”
“別,大可不必。”
看著許平安臉色有些難看。
葉亭暮問道:“怎么了,看你這臉色不太好看啊。”
許平安只想在心底罵娘。
好看個屁的臉色。
自己的摘星宮都差點被你抬走了。
他沉吟一聲。
道:“劍王,那我就有話直說了!”
“說唄,說完我還要練曲呢。”
“我能求你別再這里吹了嗎?”
葉亭暮一愣,問道:“為啥?”
“就當我求你了,念在我曾為你拼過命的份上,放摘星宮一條活路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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