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很低沉,帶著幾分心疼,也帶著幾分苛求。
若是說葉家誰最苦。
那便是他的大哥了。
如他一般大的時候,就帶著兄妹四人,千里逃亡。
那可是1000里啊。
他永遠也忘不了那個雪天,風是那么冷。
也忘不了那個春天的野菜,是那么的香。
更忘不了那個夏天的野果,是那么的甜。
還有那個秋天滿山紅葉里,吃飽飯后是那么的困。
他忘不了,自己大哥每次帶吃的回來時,那嘴角的傷,和破衣上多出的布條。
他有一次好奇,偷偷跟上去看過。
他的大哥為了給他們的找吃的。
偷?
強?
騙?
隔三差五便會遭一次毒打。
可是大哥回來的時候總是笑嘻嘻的。
有吃的,也都是緊著幾人吃。
他總是說自己不餓。
卻是在半夜起床喝水。
他的肚子也總是在響。
他問過他,他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他的肚子和別人的不一樣,他的肚子懂音樂。
可是他卻看到過自己的大哥吃樹葉。
那樹葉后來他吃過,真的很苦。
朝天闕看著風禾此時眼眶的微紅,竟然感覺心神微微觸動了一下。
他很難想像,一個語出驚人,誰也不服,一個方才還趾高氣昂,一臉傲嬌的風禾,此刻的眼中,居然紅了。
這又怎么能不讓他這個當父親的驚訝呢。
當然也很心疼。
也許是心有靈犀吧,此刻的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早先也看到了關于葉亭暮的信息。
21歲,除了風禾,還養了三個孩子,最大的8歲,最小的五歲。
他忽然能理解了,為何方那將軍只是指了葉亭暮一下,風禾就要動手的原因。
這孩子,重情義啊。
他微微一笑,語氣滿是柔和。
“說說,你的大哥想要什么?”
風禾回身,再次看向葉亭暮。
他眼眶的微落入了葉亭暮的眼中,但是葉亭暮卻并沒有如他一般。
雖然此時不知為何,他的鼻尖也有些微酸,但是他卻帶著幾分欣慰的笑。
他知道,風禾真的長大了,也懂事。
此時風禾的聲音也在大殿中響起。
“我哥想要一座山......”
這是之前聊天時,葉亭暮主動提及的,讓風禾當了皇帝,把那山給他。
自己的大哥沒有想要的東西。
他一直想要的都是他和弟弟妹妹們能平安。
至于外物,他從沒有聽自己大哥說過。
這是第一次,所以他記得很清楚。
大哥想要那座山。
朝天闕一愣,詫異的問道:“哪座山......”
風禾直言不諱,道:“逐鹿城北岸的無名山。”
此言一出,朝天闕的面容僵住了,嘴角更是在抽動。
整個大殿中先是寧靜,而后卻傳出了輕笑聲。
雖然每個人都笑的很小聲,但是連在一起,變成了哄笑一堂。
再他們看來,風禾的這個想法是很可笑的,先不說那山陛下愿不愿意送。
就算是送你了,你又能怎么樣。
也只能在山下看罷了。
朝蕭此時也忍不住咧著嘴。
而后說道:“我的好弟弟,你這個玩笑可不好笑?”
風禾不悅,自己明明很認真,哪里可笑了。
當然殿中的葉亭暮也很懵逼。
雖然對風禾開口要山他同樣也是震驚的,但是對于眾臣的反應他同樣感到詫異。
難道這山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不然為何他們會這般嘲笑風禾呢。
畢竟之前風禾打人也好,語出驚人也罷,這些人出了驚訝和震驚,可是一點動靜都不敢有啊。
風禾瞪了嘲蕭一眼。
傲氣的說道:“你誰啊?”
嘲蕭一手放于胸前,秀氣面容上掛著淺笑。
“我是朝蕭,九州大皇子,也是你的大哥。”
風禾上下打量著此人,眼中厭惡之色不以言表。
嘖舌說道:“我只有一個大哥,他叫葉亭暮,你嘲蕭,也配,以后別瞎說,不然揍你。”
朝蕭面容一僵,都是什么鬼。
他愣在哪里,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自己這個弟弟,還真是個暴脾氣啊。
朝天闕見此也是連忙壓手示意。
這時,眾人方才止住了笑聲。
不過那面頰上的笑意卻是依舊帶著幾分嘲諷。
朝天闕看著風禾認真的問道:“你知道那山,是什么山嗎?”
風禾被嘲笑,本就不是很高興了,如今朝天闕又這般問自己。
他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說道:“你別管它是什么山,你就說,你愿不愿意給吧。”
朝天闕面容上掛著一抹酸楚,自己這個兒子,火氣還真是不小啊。
“不是父皇不愿意給你,只是...........”
他話音尚未說完。
風禾卻徑直打斷了他的話。
只見他大手一揮,霸氣的說道:“不愿給拉倒,等我當了皇帝我自己給,說吧,什么時候讓我當皇帝。”
旁邊那公公聞言,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我尼瑪,要死啊,哪有這么問的。
臺下眾人唏噓的同時,也只是大眼瞪小眼,也許是今日他們已然習慣了。
所以什么樣的話,從風禾口中說出來,都不奇怪。
除了震驚還是震驚的。
這知道的,是這孩子傻,無心之語。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是要逼皇帝退位呢。
哪有這種兒子。
聞所未聞。
今天他們算是長見識了。
此時的朝天闕面容陰晴變化,瞪著眼睛,一句話說不出來。
你是真敢說啊。
尚不等朝天闕呵斥。
嘲蕭卻是先了一步。
“朝翼,休要胡言,你這是大逆不道,對自己的父皇說這般話語,你是在詛咒父皇嗎?”
他本來是理智的,可是風禾這般無禮,卻是讓他也不得不發怒了。
方才你懟我也就罷了。
尚且能忍,如今你說的這是何話。
難不成你現在就想做這皇帝嗎?
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風禾見朝蕭指著自己吼。
頓時不干了。
他擼起了袖子,惡狠狠的對著朝蕭罵道:“我早就忍你很久了,你叫喚什么,讓我回來,不就是繼承皇位的嗎,怎么,你不服,我早就聽說你想搶我皇位,這事看來是真的咯?”
葉亭暮眉宇直跳,擔憂的同時,卻又不由欣喜。
乖乖,風禾什么時候,邏輯這么清晰了。
此時的朝蕭不知為何,好像是被風禾說到了痛點一般。
身體竟然有些發抖。
“你.....胡說八道,簡直荒謬,目無尊長,若非在這金鑾殿中,我今日定要替父皇好好教訓教訓你。。”
“不服現在出去干一架啊...誰怕誰啊,我除了我哥,誰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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