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磬竹糾結了片刻,還是走了過來。
“那我就隨便吃點吧。”
她能有什么心思,一個十八歲的姑娘,只是想吃頓飽飯罷了。
都餓了一天了,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心發慌。
吃飽了才有力氣跑路,她是這么想的。
葉亭暮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他只是隨便客套一番,這姑娘還真坐了下來。
而且先前她看自己的眼神,滿是戒備,這如今,為了一頓飯,敵意全無,要不要這般現實。
他在心中小聲嘀咕,你還真是隨便啊。
不過口中還是說道:“清風,給這個姑娘拿個碗。”
清風很不情愿的將自己的碗遞了過去,眼中浮現深深的敵意。
他是不希望對方吃自家的飯的,多一個人,他就要少吃一點。
將碗遞過去時,不忘了威脅道。
“只準吃一碗。”
東方磬竹接過那有她半個腦袋大的碗,愣了一下。
這碗未免太大了些。
她嘟囔道:“吃不了一碗,半碗就行。”
清風再次用小眼睛狠狠的瓢了她一眼。
“最好如此,哼。”
這倒是整的東方磬竹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不過也懶得管,吃飽飯要緊。
她自顧自的添好了飯,又夾了一些菜,打了些許湯汁,抱著那大碗就往門口走去。
完全不在意五人的目光。
她蹲坐到門旁,聞了一下。
“好香啊。”然后抬頭。
“你們別看著我啊,快吃啊。”
葉亭暮嘴角微微扯動,還真是不客氣。
不過也懶得管,拿起了筷子。
“開動。”
一聲令下。
清風順勢抄過飯桶,抱在懷中。
碗沒了,我用桶吃合情合理吧。
場中筷影交錯,噼里啪啦,宛若一場大戰。
風卷殘云,不一會那土豆便以見底。
東方磬竹,一口飯還沒咽下,就愣住了。
她瞳孔微縮,瞪著場中。
一臉的迷茫。
這~~~
不一會,葉亭暮一如既往率先放下碗筷。
“我吃完了,老規矩,誰慢誰洗碗。”
風禾:“我也飽了。”
驚鴻:“我也吃完了。”
接著,觀棋了也放下碗筷,至此場中只剩清風不慌不忙的端起了鐵鍋,將僅剩不多的湯汁往飯桶里倒。
吃好的四人不約而同的看向門口抱碗的東方磬竹,眼神耐人尋味。
東方磬竹看了看自己碗中的飯,又看了看用勺子大口往嘴里塞著飯的小胖子。
耳邊回蕩起了葉亭暮的那句話,神色猛然一變。
哪還顧得上大家閨秀的模樣,細嚼慢咽。
直接抱起碗開始狼吞虎咽,一邊吃,一邊不忘了用余光看看清風。
看著她那腮幫子塞的如同那土撥鼠一般,眼角還泛著淚花,想來是噎的。
葉亭暮一本正經的看著觀棋和驚鴻,教導道:“觀棋,驚鴻,你們要記住,女孩子吃飯一定要細嚼慢咽,否則就是這樣,看到沒,一不小心,直接噎死,就完求了。”
觀棋瞇著眼睛,乖巧的點頭。
驚鴻剃著她那還未換的門牙,道:“可是哥,我不想洗碗啊。”
聽著幾人的對話,東方磬竹入口的飯差點沒噴出來。
就你們也好意思說別人吃飯快嗎,那你們那算什么?
一口炫。
無語。
她平時可不是這樣的,還不是為了不洗碗。
她努力的咀嚼,別說這菜還真香,不知道是不是太餓的緣故。
平凡的土豆,吃著居然比平時的山珍還要美味幾分。
一頓尋常的粗茶淡飯,卻增進了她與幾人的距離。
也對幾人的看法有了些許改觀。
她很快便吃完了碗里的飯,將碗放了回去。
臨了起身還不完了對葉清風說了一句。
“你洗碗。”
葉清風看了她一眼,繼續埋頭干飯,對于洗碗他早就習以為常了。
雖然大哥一直強調,洗碗這個活是公平公正公開的,不過每次都是他吃的最慢。
實在是飯量太大了,沒辦法,而且舔盤不要太爽,他也樂在其中。
東方磬竹看著他這般,也是不由在心中吐露二字。
飯桶。
然后她便朝廟門走去,吃飽了,還是要跑的。
她可不想呆在這里。
不過剛出門就后悔了。
外面一片昏暗,雖然月光皎潔,但是眼前的密林依舊滲人的緊。
微風拂過,春日的晚風,微寒。
凌亂的發絲舞動,掠過臉頰,微癢。
不時還有鳥叫蟲鳴聲響,伴著一些她從未聽過的獸吼,心里很慌。
她猶豫了片刻,還是折返了回去。
還是住一晚吧,這幾人雖然怪,但應該不是壞人。
畢竟人家請自己吃飯呢,壞人哪有請自己吃飯的。
她當即在心中,得出了新的結論,這群人,很怪,但是不壞。
看著折返回來的東方磬竹,葉亭暮眉宇微挑,并未言語。
看女孩的穿著容貌,肯定不是這窮鄉僻壤里的人,想來是那大城市來的,而且還被人綁架了,這樣的肯定有些背景,或者羈絆。
他的本意是不太愿意招惹,免得攤上麻煩。
東方磬竹走到角落,雙手抱膝而坐。
偷偷的打量著五人。
院外大黑牛仰望天幕,一雙牛眸深邃,泛著霞光。
仿佛在思考著什么一般。
廟宇內,篝火旁,五名綁匪相繼醒來,
看著眼前的葉家兄妹,大氣都不敢出。
特別是風禾,一個眼神看去,幾人便是一陣膽寒。
葉亭暮舞弄著手中的長劍,坐在幾人的身前。
那劍身在篝火中,透著寒光。
那領頭的開口,語氣有些慌張。
“哥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葉亭暮蹙著眉梢。
“哎,本來我不想惹事的,你們非要動手,這也不能怪我對不對。”
“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泰山,沖撞了你,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放我們兄弟幾人一條生路。”
葉亭暮嘆息一聲,有些惆悵的說道:“放了你們也不是不行,原本我也沒想出手,不過,你們剛剛嚇到我弟弟妹妹了,這事就不好弄了。”
那領頭的頭領,心里五味成雜,就你那弟弟妹妹,能被自己嚇到。
這不是鬧呢嘛,到底誰嚇誰啊?
他吞了吞涂沫,滿臉堆笑。
“大哥,那你說,這事咋處理。”
葉亭暮站起身來,晃了晃手中的劍鋒。
嘆息道:“哎,你們也是知道的,這小孩子被嚇到了,就容易做噩夢,做噩夢就容易產生陰影,導致吃不好,睡不著,那么身體就會不好,就容易生病.............”
葉亭暮滔滔不絕,口若懸河足足說了三分鐘,才停了下來。
聽的東方磬竹一臉迷茫,
五名匪徒也同樣聽的云里霧里,不知道他說這些的意義在哪里。
葉亭暮說完歇了一會,對著幾人擠了擠眼睛,道:“所以,你們懂我意思吧?”
面對他的詢問,無人茫然搖頭,他們確實沒聽明白。
葉亭暮有些失落,心中想到,就這智商,還學人家綁架呢,也不怕自己把自己給綁了。
“大哥,能不能說詳細點。”
他輕咳一聲。
“簡單來說,就是賠錢。”
嘶~
現場一片安靜,五人愣住了。
那首領更是呆若木雞。
東方磬竹也無語至極,感情你說了那么一大堆,就是為了錢。
首領有些迷茫了,頭一次見人把搶錢說的這般合情合理,有理有據。
他回過神來,當即答應。
“沒問題,哥,只要你放我們一條生路,我們的錢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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