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玄塵道途 > 第七百四十七章 捎信
  正月初一,北灤城這座北塞商都顯得越發的繁華,戲樓、茶坊、酒肆,鱗次櫛比,縱橫交錯的街道,高樹的商鋪旗幟烈烈作響,宛如游龍。

  粼粼車馬間,川流不息的行人摩肩擦踵,喧鬧的叫賣之聲此起彼伏。

  云海街上更是人山人海,兩旁店鋪客流如潮,靈崖哨輪休的王構、張天晃一行人十余人夾在擁擠的人流中前行。

  這些人大早就出了黃驛大院,到大街上來閑逛,湊熱鬧,還是城里好啊!

  哨衛巡衛弟子每五年就有一次輪休,可回北灤城過年,休息一個月。

  這不正好輪到了王構、張天晃等人,從深山回到人間,不得趁這機會好好逛逛,加上各各手中都領有俸祿,順便也添購些急需的丹藥、法器等物。

  十幾人從早便逛到了傍晚,一路吃吃喝喝。

  品嘗著街旁叫賣著各式各樣松軟可口的糕點,還有人群中小販或推或挑,各種鮮甜脆爽叫不出名的鮮果,

  隨著夜幕臨近,街道開始點上五花八門的絢麗花燈,店鋪掛上元寶長燈,行人則提起了一盞盞造型別致的花燈。

  燈紅酒綠的夜色即將開啟,萬千燈火照亮下的北灤城,將越發的令人迷醉。

  “天晃,你們接著逛,為兄有事先走一步!”王構掛于腰間的“玉語”閃爍,靈識讀取來言后,臉色不由一喜,隨后便開口辭行。

  “此時就走,多沒意思!”

  “就是王頭,前面咱們可都說好了,找一地方好好喝一頓!”

  “是啊!王頭,又不要你付靈石!”

  一行人中立即有幾人開口挽留,說好了一起喝酒的。

  “真有事,下次!下次一定!”王構忙堆笑說道。

  “王頭,你莫是要甩開哥幾個,偷偷一人溜去隔壁街喝花酒哦!”

  “帶上哥幾個一道唄!”

  “哈哈!”

  突然一人調笑說道,引得其他人轟笑不已。

  北灤城最繁華的街道當屬眾人現處的云海街,各大望鋪林立,而單論客流,隔著一條巷子的云夢街,便不比云海街差。

  甚至夜里更為熱鬧,此街坐落有大量的戲園、酒樓、妓館,尤其是大大小小的妓館,多達數百。

  年輕貌美的成群舞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賣藝不賣身的清館人。

  有銀子便是爺,買賣皮肉的娼妓,站在街道角落揮舞手帕的各色流鶯。

  這里可是名副其實的溫柔鄉,溫香軟玉,令人流連忘返,醉生夢死。

  同樣也是一座銷金窟,身上揣著靈石,不說世俗的鶯鶯燕燕,就是那些平日高高在上的筑基女修,也能壓在身下,令君蹂躪,說是天上人間也不為過。

  “去,先走了!”王構老臉一紅,啐了一口,隨即擠開人開溜。

  “哥幾個你們先去前面逛逛,有一事忘了同師叔說,一會便來找你們。”望著人群中六師叔快要消失的背影,張天晃拋下一句話,立即跟了上去。

  張天晃遠遠跟在王構身后,穿過一條巷子,不久便來到了隔壁的云夢街。

  這里各式花燈已早早掛起,老鴇帶著一些姿色姣好,衣衫輕薄的女子,站于妓館前,招呼熟客的同時,還不時朝著街上來回的游人招手。

  面對沿街鶯鶯燕燕的拉扯,王構一路未停,一直走到此街最大妓館“云夢館”前。

  而此時妓館前已有幾人在等他,張天晃躲在一角,細看這幾人,他認出了兩人,分別是夏侯駢的小兒子與徒弟。

  王構與這幾人匯合,談笑間在老鴇的招迎下,幾人快步踏進入云夢館的朱紅大門。

  果然不出師祖所料,六師叔已被夏侯家的人拉攏,見此,張天晃也沒再跟進去,隨即轉身離去。

  …

  正月初八宗門黃寶堂開放,兌抽窗臺前,也就稀疏站著幾名練氣弟子。

  大多數宗門弟子年前,便已將手中不多的貢獻點,給花了個精光,到是大堂內宗門為筑基門人兌物所設的茶室,不時有人進出。

  劉玉也趕早便來到此處,準備兌抽一粒“青客丹”。

  宗門對凝聚了本命元丹的門人,一年一人限兌換一粒青客丹,兌換價為五萬點宗門貢獻。

  此宗規雖好,但就是貢獻點要的太多,沒幾人能連續每年都湊足數。

  劉玉如今也是兩、三年兌換一次,山字輩的一位門人兌換好走后,便輪到劉玉,隨即上前。

  “師姐,兌換一粒青客丹。”劉玉邊說,邊將自己的宗門玉令遞出。

  “玄玉師弟快坐!”方蘭蘭含笑招呼劉師弟坐下。

  一邊接過玉令,放在了一旁的“戶碟玉盤”上,擺著的玉壁上立即顯現各種信息:

  姓名劉玉道號玄玉

  師傅張元真(已故)

  靈根屬性金、木、土

  修為筑基八府

  住處黃日峰上層玄玉洞府

  職務圣符堂執事

  貢獻點五萬八千七百四十三點

  基礎月俸九百塊低級靈石(一年未領)

  職務年俸四百塊中級靈石(一年未領)

  獎勵一靈泉元丹一粒(未領)

  獎勵二萬蛇尸血果(未領)

  方蘭蘭的目光不覺停留在了下方的獎勵處,不過很快回過神,收回了目光,熟練扣除貢獻點后,將宗門玉令遞回給了劉玉。

  “去庫房領一粒青客丹!”遞出宗門玉令,方蘭蘭立即吩咐一名弟子去庫房領取丹藥。

  “是炎風師兄來了,快先坐,綠兒,還不快倒茶!”

  方蘭蘭正想趁著取丹藥的功夫,同劉玉敘敘舊,不想這時又有兩人走入,抬頭見是夏侯武師徒,忙起身招呼,吩咐一旁的跑堂女弟子快上茶。

  “不忙!”夏侯武見前面有人,說著便要去一旁坐等。

  “師尊,是那劉玉!”其徒唐蟠忙提醒道。

  “是這廝!”夏侯武聽徒弟唐蟠一說,仔細看了一眼案臺前背坐之人一眼,難怪方才一瞥,便覺的有些眼熟。

  “炎風師兄這邊坐!”方蘭蘭已走出相迎,夏侯家除老祖“天風真人”外,便屬眼前的夏侯武如今最有權勢,可不好怠慢。

  “靈蘭師妹你先忙,為兄過幾日再來!”夏侯武臉色一落,望著劉玉的后背,輕哼一聲,隨即甩手,帶著徒弟走出了屋。

  “…”忘著負氣而走的夏侯師徒,又看了一眼至始至終未發一言的劉師弟,方蘭蘭一時不知說什么好。

  夏侯一族與劉師弟因金華秘境一行,結怨不淺,在宗門已是人盡可知之事。

  “不是說信早讓人帶去了白鯨港,現在怎一點動靜沒有!”夏侯武帶著唐蟠出了黃日殿,立即含怒質問道。

  “師尊息怒,信半年前便讓人捎去了,想必已交到了茲涅家族的手中,只不過北地離云州太遠,一時半會尚未有消息傳回。”

  “不過,茲涅家族得到這廝假死的消息,想來定不會放過他。”唐蟠立即勸說道。

  “哼!看他還能蹦跶到幾時!”夏侯武冷聲說道。

  秘境一行這廝讓夏侯家丟盡了臉,這些年在宗門每當無意間與這廝遇見,自己心頭便不由窩上一肚子的火。

  …

  圣鯨堡一宮殿內,茲涅家族兩嫡系世子正在飲酒,分別為怒洋鯨主長子怒北,次子怒川,兩人雖同父異母,但感情一向不錯。

  “哥,這大過年的怎也不見你人影,忙什么呢!”怒川大喝一口說道。

  “家族的一些索事,沒什么好說的!”怒北含糊說道。

  “反正族內什么事,父親都讓你瞞著我,不說算了。”怒川不由抱怨道,抬手再喝了一杯。

  “哎!到時你就知道了!”二弟好玩,心無定性,家族有些事卻不能讓他知道,怒北搖頭說道。

  “弟子拜見師伯,師尊!”這時怒川的四弟子怒綱入屋,先是見禮。

  隨后遞出一封信說道:“師尊,有人托弟子捎給二族長一封信,您看…”

  “什么信,何人送的!”怒川接過信,好奇問道。

  “天南居的掌柜,說是當然害死怒冬師叔的那名黃圣宗弟子,并沒有死!”怒綱立即說道。

  “害死三弟?誰沒死?”怒川一下轉不過彎,三弟當年慘死于姹魅妖女之手,他可是親眼見了。

  “你是說那個廢物,那廝不是隨他那破宗門,一道早回云州去了,哼!算便宜他了。”怒川突然想起,是有這么個孫子。

  若不是這廢物無能,早些將求援信息帶出,三弟說不定就不會隕落在地妖女手中。

  “就是那個孫子,說是這孫子返回云州,還假死了一陣子,這不是做賊心虛,說不定怒冬師叔之死,還真跟這孫子脫不了關系!”這次捎信,怒綱得了不少好處,此番自然是要添油加醋。

  “真有此事?”怒川并不知二叔怒海讓人咒死劉玉一事,他當年就懷疑過劉玉,如今聽到假死一事,心中疑云越發重了。

  “當年二叔特意讓這子進秘境,欲在秘境中除去這人,這人僥幸逃過一劫,回云州做出假死之事,自然是怕二叔再找他麻煩,莫做多想!”

  “過了這么多年,有人將此事特意告之咱們,想來是此子在宗門得罪了什么人,欲借家族之手除去他。”

  “哼,都算計到咱們頭上來了。”二叔當然遣輪回殿邪休,遠程咒殺此人之事,二弟怒川不知道,怒北可知道其中隱情。

  雖不知什么原因,此人竟未在咒殺下斃命,但此事牽扯甚多,不宜深究,隨即搪塞著說道。

  “那這信還要不要帶給二叔!”竟有人算計到自己頭上,怒川不由惱火說道。

  “三弟之死乃是二叔心結,此事已過這么多年,何必再挑起,讓二叔傷心。”

  “且當年那次狩獵二弟你也參加了,二叔因此對你一直有所埋怨。”

  “再說這人就是黃圣宗一普通弟子,過些年必會隕于金丹雷劫之下,依為兄看,此信就此銷毀,省得自找麻煩。”怒北將桌上的信收了起來說道。

  “對、對,二叔若知道了卻會傷心,毀了也好!”怒川想起當年二叔看他的眼神,就一陣后怕,將信交上去,還真是自找麻煩。

  “聽到了嘛,此事到此為止。”

  “你去讓送信之人閉上嘴,要是后面讓二族長聽到此事,為師定不饒你。”隨后怒川瞪了自己徒弟一眼,怒斥道。

  “弟子知道了!”怒綱不由額冒冷汗。

  本以為就捎封信,事先得了大筆靈石不說,說不定還能立下大功,不想卻是責罵,心中不由對天南居掌柜破口大罵:孫子害我,你給爺等著。

  兩兄弟好好喝了一頓后,怒北出了怒川的宮殿,想到方才那封信,眉頭不由一皺,隨即向著圣鯨殿走去。

  那是其父怒洋的寢殿,來到圣鯨殿后,輕車熟路,通過秘道,來到了宮殿的地下秘室。

  “北兒來了!”秘室內一身形魁梧的金發大漢正在打坐靜修,正是茲涅家族族長怒洋真君。

  “爹!”怒北上前一拜。

  “何日出的船,船隊出海可還順利?”怒洋起身慎重問道。

  “大年初一那晚出了船,中州人對春節極為重視,南宮家的人一點沒察覺。”怒北笑著說。

  整個北地在南宮家族的引領下,都沉浸在節日的喜悅之中,豈會關注到偏遠港口,一隊趁夜出發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商船。

  這隊商船船倉申報裝的是低品質的寒鐵錠,其實船倉裝滿了各種用來建造靈能戰艦,所需的各種高階靈材,浮空精礦、靈紋鋼、玄磁靈金等等。

  這批靈材將被送往落風海深處,像這樣秘密出發的船隊,早已不是第一次,有時三叔還會驅使鯨群護航。

  “北兒,你行事,為父放心!”怒洋上前拍了拍長子,欣慰說道。

  北兒心思縝密,事無巨細,家族隱密之事交由他行事,他可放心,要是川兒也能如此,就好了。

  自己次子怒川,可就不堪大用,心思浮躁,行事浪蕩,家族有些事,都需瞞著他,不然怕是會壞事。

  “對了爹,云州有人捎給了二叔一封信,您看看!”說著,怒北便將方才那封信遞給了其父。

  “此事還有誰知曉?”怒洋直接拆開了信,一看,眉頭不由皺起。

  “二弟,還有他那徒弟怒綱!”怒北忙說道。

  “你二叔性子一向急躁,為了冬兒之事,去遷怒外宗一普通弟子,還不甚動用輪回殿的人,好再沒有被南宮家的人發覺。”

  “此事萬不可讓他知曉,要是你二叔知曉此子未死,定還要生事,家族所謀之事已到緊要關頭,這時切不可節外生枝。”怒洋一把火將手中信焚毀,鄭重說道。

  “孩兒知道,已讓二弟他們莫要說出去了。”怒北立即說道。

  “此事北兒你做的很好,接下你再盯著些。”怒洋不由點頭,還不忘叮囑道。

  “知道了爹!”怒北俯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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