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說著,就將楊柳枝上的葉兒摘下三片,放于行者腦后地方。
祂喝了一聲,“變!”
這三片彎彎柳葉,便化為了三根救命的毫毛。
菩薩說道,“若是真到了那無濟無主的時候,可取用這三根毫毛隨機應變,救得了你所遇急苦之災。”
行者聽聞此言,方才臉色稍霽。
他謝過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菩薩。
那菩薩微微頷首,也未落地與李福相見。
祂周身便縈繞著香風,身邊彩霧飄飄,徑直就轉去了普陀珞珈山。
行者等菩薩身影漸遠,方才按落云頭。
他揪著龍馬頭上鬢毛,與李福相見說道,“師父!有馬了!又有馬了!”
李福見這馬目光炯炯,又似是比之前的馬兒壯碩了一些,可戲也要做全套。
他臉上面露欣喜,嘴上問道,“徒兒,這馬怎么折騰了一番,反倒是比從前更是肥盛了一些?”
“而且我見那澗深水急,也不知你是從何處尋回來的?”
悟空聞言,不住炫耀,他說道,“師父!這馬可不是之前那凡馬,這乃是龍馬一匹。”
他不待李福詢問,便解釋道,“師父!這是那金頭揭諦,將菩薩從南海請來。”
“菩薩將那澗中孽龍度化成了我等的白馬。”
“它這模樣,是照著師父之前的馬兒變得,你看除了更為健壯一些,毛色、相貌都一般無二。”
“只是少了馬鞍和腳蹬,這俺老孫也好解決。”
李福聽了悟空這一席話,口中說的卻是,“菩薩何在?我要前去拜謝!”
悟空說道,“菩薩或是有些不耐煩,此時大概已經回轉到祂那南海了罷!”
李福不知菩薩是否還因他多要了個箍兒,還未將箍兒給猴頭套上生氣。
他捻起一撮香土,與悟空問道,“哪邊是南?”
行者答道,“那邊!”
李福面朝南方,做了個禮拜,口誦感謝之情。
他收了禮節,便要與悟空繼續前行。
悟空這邊還有些首尾處理。
他先喝退了土地山神,又與揭諦功曹叮嚀了一番。
只見那土地山神隱沒,揭諦功曹生空。
茫茫大地上,不復熱鬧。
只余李福、悟空、龍馬三者。
行者隨手砍下路邊樹木,取下一根毫毛,吹了口氣變成了個砍刀。
三兩下將那圓木改成了馬鞍,腳蹬之形狀。
他又吹了一口火,燎掉了表面的毛刺。
再隨手搓了些麻繩,就將這臨時的馬鞍和腳蹬,安裝在了白龍馬身上。
他這邊請李福上馬。
李福坐了上去。
他也不知這白龍馬隨被觀音度化,但是否還心存怨言。
于是,他出言安慰,“取經一途,辛苦汝了。待來日親臨靈山,汝亦成正果。”
馬兒聽了,昂了昂頭,嘶叫了兩聲,更顯乖巧。
李福這邊望了眼太陽方向,確定了哪邊是西。
兩側皆為險山,欲往西行,好似要穿過這鷹愁澗。
李福問道,“悟空,我等去哪里尋船渡河過澗呢?”
行者笑道,“師父!你看這八方四周,都是曠野蒼山,哪有人家,船從何來?”
“依我之見,咱們這匹白馬,在此居住良久。必是精通此方水文。”
“師父你就騎著它,且當個船兒,渡過去罷。”
李福聞言,也覺可行,他說道,“那我們走罷。”
李福跨上了馬,行者挑起了行囊。
一人一猴一龍馬,就到了鷹愁澗旁。
只是這龍馬還未下水。
就見那澗之上游,出現了漁翁,他撐著竹竿,腳下是個枯木的筏子,順著水流一路而下。
孫行者睹見,即刻招手。
“那老漁翁,過來!過來!你且過來!”
“我等是東土取經人,要往西面去。”
“我師父到此有些難過,你過來渡他一渡!”
漁翁聞言,撐桿過來。
只見他白須飄飄,雖著粗布麻衣,但望之上去,頗有仙風道骨之模樣。
說他是個陸地神仙,世人都信,唯獨恐怕沒有人信他是個鄉野漁翁。
悟空請師父下馬,扶持左右。
李福上了筏子。
悟空揪著龍馬上將過來,又去安頓好了行李。
老漁夫撐開桿子。
雖手臂瘦弱,枯木筏子卻如風似箭。
兩岸風景不由退后,不知覺間,便過了鷹愁陡澗,臨了西岸。
李福差遣悟空解開包裹,取數文大唐銅錢與那老漁。
老漁夫卻撐著竹竿,一下竄離了岸邊,口中不住重復,“不要錢!不要錢!”
他說著的時節,竹筏便已經進入鷹愁澗深處,看上去影影綽綽,飄飄渺渺了。
李福深知,凡讓人做事必給報酬。
他過意不去,雙手合十稱謝道。
孫行者卻道,“師父你休要感謝他了!你難道不認識他?”
李福說道,“未曾認識。”
行者說道,“他是那太白老兒,在這澗中兼職了個水神,之前不曾來迎接我老孫,我還未打將祂一番。”
“如今他渡師父你過河,就當是將功贖罪,祂還怎敢要錢?”
李福這才醒悟,“若是太白金星,之前確曾有過一面之緣。”
他于鷹愁澗西岸再向西看,只見這方平坦寬闊。
他跨上了馬,悟空在前引路。
人、猴、龍馬,投入了大路,奔著西方而去。
不知覺間,紅日西沉,天光漸晚。
淡淡的云朵,似乎擾亂了寧靜的天空。
被擋住的月星,昏昏朦朦,恰似不太清醒。
未落的樹葉上,掛著森森白霜,看上一眼便會覺得寒冷。
迎面吹來的西風,冷冽到好似能夠穿透身體。
孤獨的鳥落入遠處的山中。
稀疏的林子當中看不見甚么活物,只能聽到猿猴的啼鳴。
如此長途之上,一個人影也沒有。
李福坐于馬上,暮色中瞭望。
他終見那遠處路旁有一處莊院。
他說道,“悟空,前面似是有戶人家,我等今日便去那里借宿罷。”
行者抬頭看了一眼說道,“師父!那可不是甚么人家莊園。”
李福問道,“那是甚么?我怎看不出來?”
悟空答道,“師父你看這屋社,雖似人家,但卻無飛魚穩獸的脊梁,這里斷然是個宇庵院。”
師父二者一問一答,便到了這宅舍門首。
李福下馬,昂頭一看,那門上匾額書寫三字,此處乃是“里社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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