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空我!”
空利雙手捂著臉,不住哀嚎。
他修有《灌頂金身功》,肉身強大,并沒有像身旁的僧徒那樣化為膿水,但也受創嚴重,全身都被腐蝕,長出一塊塊尸斑。
“師兄還是把嘴閉上要好些,否則尸氣進了口中直入五臟六腑,那就真的死定了。”
林源在一旁冷嘲熱諷。
“嘔!”
空利被氣得吐血,尸氣滲透愈發深入。
“你這個狠毒的畜生!我宰了你!”
他口中含血,作勢要撲向林源,卻是一個打滾往樹林中鉆去。
“我一定要活下來!等我回到寺內,必讓你不得好死!”
空利心中狂怒不已,但死亡的恐懼讓他保留一絲理智,選擇了逃跑。
“哼,想逃?”
“師兄,我還是比較欣賞你之前剛猛自信的樣子。”
林源笑呵呵的,在后面追擊,不斷用語言刺激空利。
但也沒有過于接近,空利修煉過煉體功法,又有牛鬼加持,暴起之下,把自己脖子擰了還是能反殺的。
“你!”
“嘔!”
沒追多久,空利便再度吐出大口鮮血,毒發倒地,像個死人一樣一動不動。
林源保持著距離,召喚出碧火云術,將他所在的地方燒成焦土。
焦土之中,又有一個光溜溜的人影竄出,拼命奔逃。
“該死,這小子心思這么陰沉,大意了,大意了啊!”
空利連爬帶滾,不斷往前逃跑,眼中隱約有淚水盈眶,心里頭后悔莫及。
他并不愚蠢,只是多年以來,順風順水的經歷讓他養成傲慢魯莽的性格。
而且他怎么也沒想到,一個晉升內門不到兩年的弟子,竟能把自己逼到這個地步。
雖說是取了巧,但是一步走錯,便是致命。
為了消耗和阻攔空利,林源招出瘟靈,不斷朝他涌去。
“找死!”
空利揮手,以肉身之力便打殺了瘟靈。
但瘟氣也隨之涌入他的體內,連同原有的尸氣一同發作,讓他愈發痛苦,哀嚎不斷。
經過這番折騰,空利身體再也堅持不住,被尸毒鉆入五臟六腑,再度倒地。
嗖的一聲。
林源命令白骨道兵上前,以血吻劍將空利頭顱斬下。
至此跟著他出宗門,想殺他的僧徒,已經盡數死絕。
顧不上唏噓,花了不少時間打掃戰場后,林源離開此地。
數日后,閩江沿岸一個小鎮的客棧里。
林源睜開雙目,結束調息。
他看著自己裝得滿滿當當的儲物袋,一時無語。
“這下事情可能鬧得有點大。”
這次陰溪山上的妖族是端掉了,端的干干凈凈,堪稱是夷其巢穴,絕其種類。
只是代價嘛,足足死了七個內門弟子。
若是事發,也不知道自己會被處以何種刑法。
逃?
這個念頭出現在林源心中,攪動思緒。
“我已經將這幾人的尸體燒盡,其魂魄也都消散,就是金丹上尊出手,也無法查證是我殺的,我大可推脫是妖獸所殺,取出熔巖巨鱷的尸體證明便是。”
“可一旦我逃跑了,那便成了叛徒,別說上尊,筑基親傳都能對我進行拷問,乃至運用搜魂秘術。”
“然而,若是空利空巖兩人背后的親傳不顧身份,硬要拿下我,那我也是必死!”
林源沒有急著回宗,也沒有叛逃,而是來到南閩國和東甌國交界處,等待著傳音符消息。
空利等人打算依靠獵殺他來討取法順上人、法震上人的賞識,他林源也未必不能把對方的死拿來當投名狀。
伽藍寺固然險惡,但也是個強勢的平臺,是個“用武之地”,離開之后,許多資源都需要自己去尋找了。
但若是在任務期限之前,他仍得不到空晨背后法愿上人的庇護,那他就得狠下心來選擇逃跑。
總比沒命好。
林源看見身邊的傳音符,依舊沒有訊息,思來想去,患得患失。
突然,他噗嗤一笑:
“我在想些什么?殺掉仇敵明明是喜事,搞成現在這樣,失了興致。”
“一切隨緣,何必執著,不若當浮一大白。”
他使喚來客棧伙計,隨手甩了錠銀子,讓其弄來燒雞美酒。
此時天色已晚,圓月高懸。
林源獨自一人,對月而飲,遙望天際,看著夜空中的一彎銀鉤,灑下無限清輝。
“往日里我都在練功,不知道有多久沒仔細瞧過這月亮了。”
酒過半巡,他見星星垂于天際,原野廣袤無垠,江水在月光照耀下波濤涌動,喃喃道:
“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
憂慮漸消,卻又生出幾分寂寞。
他掏出一本書,得自空利,名曰《歡喜禪集錄》。
里頭寫著他不以真氣,而是親身上陣,與一眾凡人或修士發生過的事情:
“南閩國梁王王妃,喜后庭花。”
“散修楊姓女子,喜香燭,連枷,吾一日縱欲狂性,誤殺之。”
“妖靈門陳姓女修,使我三日不得下床,深恨之。”
“云雨觀趙姓女道,禍水甚多,疑似天水靈根……”
不僅有簡介,其中內容也是詳細,看至妙處,讓人不禁拍腿叫絕,生出“還有這種操作”的感受。
許久之后,林源的心境再度平復。
“這本書,寫得不錯。”
突然一個聲音出現在他耳邊。
“是不錯,可惜作者死了。”
林源淡然回復。
那個聲音又道:“你倒是雅俗兼具。”
“人大抵如此,既有高雅的一面,也有低俗的一面。”
房間的角落,不知什么時候站著一頭夜叉。
這只夜叉身處陰影,浮空而立,赤色如血的瞳孔始終看著林源。
從它的話來看,已經觀察林源許久。
“法順手下那幾個呢?”聲音話鋒一變。
“已為上人除盡。”林源還是一副平淡的語氣,仿佛殺的是幾只雞。
“好,非常好,回宗,我要親自面見你!”
此時說話,語氣中有著一絲贊賞的意味。
話音剛落,這頭夜叉便飛向天空,瞬間便消失在天際。
“這便是陰神?靈魂出竅,夜行萬里?”
林源看著夜叉消失的方向,眼中充滿憧憬。
同時也慶幸,沒有急著跑路,否則剛才的夜叉便不是來勸他回宗,而是來殺他的。
如果真的讓林源和空利比斗,林源有把握殺他,無非代價多少,但對上筑基修士的陰神,就很難說了。
神魂攻擊本就神妙,境界壓制更是讓他的勝算降到幾乎為零。
“回宗吧,自己以后也算是有后臺的人了。”
林源知道,自己賭贏了。
法愿上人修為至少是筑基后期,他要想殺自己,隨手便殺了,既然讓自己回宗,便是保下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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