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時候能見到大祭司?”
“要見大祭司并不容易,就連我,每年也只能見他一面。”
“……”
“不過你運氣很好,下個月就是祖靈日,正好是我見大祭司的日子,到時候我可以帶著你一起去見他。”
“祖靈日?”
“是我們蠻人特有的日子,在這天,大祭司大人會給民眾祈福、祝禱,我們這些祭司也會向大祭司大人匯報工作,對蠻人來說祖靈日是最盛大的節日。”
“不過在這之前,我勸你還是拿出點實際行動來,如果光靠一張嘴,我想恐怕是說服不了大祭司的。”
黃章點點頭,“這個我自然清楚。”
最后,黃章和祝覓商議,下個月月初就和祝覓啟程前去會見蠻族大祭司。
在離開前,黃章還答應了祝覓一件事。
瑯牁城被黃章當做禮物,送給了祝覓。
沒錯,黃章把一座城池當做敲門磚,將瑯牁城送給祝覓后,從今往后,肅軍不會再踏入瑯牁城半步,但瑯牁城只歸屬于祭祀館,若是瑯牁城不在祭祀館的控制中,他就有權力收回來。
祝覓也沒想到,看似這賭約她輸了,但黃章卻把賭注給了她,但是讓她有些刮目相看。
不過這也更加證明了黃章的誠意。
若是沒有誠意,又怎會把天府郡第二大城拱手相讓?
回到客棧的時候,胡藝兒還在傻乎乎地等著他。
看到黃章,胡藝兒立馬走過來。
“怎樣?她們沒有為難你吧?”
在胡藝兒看來,黃章此去并不是完成賭約,而是去承認失敗的,自然就擔心他們會為難黃章。
黃章輕撫胡藝兒的秀發,笑了笑。
“你就這么不相信我?”
“難道說……你贏了?”
黃章沒有回答她,反倒是把她抱住。
“馬上,肅南這邊就可以徹底平靜下來,我聽說山陽郡那邊有個桃花原,每到春天,遍地桃花,到時候我們就去那邊,欣賞桃花美景。”
聽到黃章這話,胡藝兒點點頭。
和黃章一起,她不在乎榮華富貴,只要能在一起,縱使前方有千難萬險,她也義無反顧。
第二日一早,黃章準備啟程離開瑯牁城。
與祝覓的交易談妥,接下來就是等下個月的祖靈日。
只是他剛收拾好,門外就有人請求見面。
來人黃章不認識,年紀不大,二十來歲,英俊瀟灑,身上有蠻人服飾,看樣子和蠻人有些關系。
“你是誰?”
來人開始做起自我介紹,“我叫范凌風,殿下可能不認識我,但我卻知道殿下。”
“你認識我?”
“兄長曾在信中向我提起過。”
“你兄長是?”
“吉祥商會,范梨。”
他這么一說,黃章突然想起來了,范梨是說過他在蠻族中有一個弟弟,不是親的,但是和他關系不錯,而且在蠻軍還未入侵之前就給透露過信。
當初黃章沒有相信,后來蠻軍入侵后,黃章又把這個人給忘了。
沒想到他竟然能主動出現在自己面前。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的?”
只見范凌風拿出一封信來。
“這是兄長寄給我的信件,他說殿下已經率兵打過來,并說殿下一定能收復肅南,我便派人四處打探殿下的消息,不久前才得知殿下來到了瑯牁城,這才過來相見。”
“你找我有事?”
范凌風說到底也是和范梨有關系,現在找到自己,那肯定是有事了。
“我愿意替殿下做事,請殿下接納在下。”范凌風突然說道。
面對這突然來投的驚喜,黃章并沒有急著做出答復。
首先,他不知道范凌風的底細,其次,范凌風之前既然能在蠻軍未入侵前就得到消息,那他在蠻人中的地位并不低,一個身份不低的家伙突然開口說要幫助自己,這讓他如何能信?
“我知道殿下還不能信我,但只要殿下一有差遣,我必定收到!”范凌風說道。
“如果殿下有事需要幫助,只需在蠻人祭祀館的許愿墻上寫下我的名字即可。”
“……”
黃章還什么都沒說,這范凌風竟然把通訊手段都告訴自己。
他在思考這其中到底有什么陰謀。
“還有,我這次前來是帶給殿下一個十分重要的消息,柯兀術又糾結了五萬蠻軍,此刻正在肅蠻邊軍集結,用不了十天,就能抵達恒遠平原。”
“你怎么知道的?”黃章問道。
這范凌風出現得詭異,一見面就說要投靠自己,還給了自己這么一個重要的信息,他倒是好奇,范凌風到底想干嘛?
“想必殿下也聽說了,我娶了蠻人女子為妻,而這個蠻人女子不是別人,是蠻族大王蒼博的女兒。”
“……”
這下可真讓黃章無語了。
蠻人大王的女婿給自己泄露蠻人的情報?
“殿下也勿須因為我這個身份而擔憂,雖然是蠻王的女婿,但我的心是向著肅國的,不管怎么說,我都是肅人,我的兄長也為殿下服務,我沒有理由坑害殿下,這點,請殿下務必放心。”
“我暫且相信你的話,你的投誠我也接受,日后勢必有用得著你的地方,在此之前,你還是如同以往一般,不要露出破綻。”黃章安撫道。
雖然她心中有不少疑惑,但既然對方來投,他沒有理由拒之門外,再加上他又是范梨的兄弟,更加沒有拒絕的理由。
見黃章同意自己,范凌風點了點頭,便退了下去。
范凌風這神神叨叨的來,又悄悄咪咪地離開,讓一旁的胡藝兒警惕起來。
“夫君,你真的相信他嗎?”
“為什么不信?”
“可!我看他很可疑,明明是蠻王的女婿,現在卻說要投靠夫君。”
黃章點頭,“正常人看他都可疑,但越是可疑,我越要用。”
“為什么?”黃章這話就讓胡藝兒有些搞不明白了。
“如果他是蠻軍的間諜,那我正好可以借他的手傳遞錯誤的情報,如果他真是有所圖,能替我辦事也未嘗不可,我又不是那種吝嗇的人,但如果他真心投誠,與我而言,也未嘗不是一大股助力。”
“那他剛才說柯兀術集結了五萬蠻軍的事情?”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們得抓緊趕回去了。”
說完,黃章帶著胡藝兒快速離開客棧。
莊乘風早就在客棧外面等久了。
看到兩人,他頗為不耐煩地說道:“怎么這么久?”
“你注意到剛才從這里離開的一個穿著蠻人服侍的肅人沒有?”黃章問道。
莊乘風搖搖頭。
“我一直守在客棧門口,從未見過你說的這個人。”
“……”
這話一說,黃章立馬皺起了眉,莊乘風的話他自然是信的。
想到這,他回過頭看了眼客棧。
“你怎么也來了?”胡藝兒好奇道。
他和黃章出來的時候,莊乘風還在慶城,怎么他們到了瑯牁城,莊乘風竟然也在?
“還不是你家公子,讓我偷偷潛入進來,說是什么里應外合,沒想到就是讓我去拿一塊牌子。”
莊乘風這話一說,胡藝兒立馬高興起來。
她現在算是明白為何昨天黃章不急了,敢情是莊乘風過來了。
害得她昨天擔心了半天。
胡藝兒恨恨地看了黃章一眼。
不過此刻的黃章,可沒注意到胡藝兒的嬌嗔。
來時兩人,去時便成了三人行。
胡藝兒也有了自己的馬,雖然兩人可以在莊乘風面前膩歪,但黃章這人臉皮薄,也不好意思在自家弟兄面前搞這些,畢竟莊乘風還是一條單身狗,他要是和胡藝兒膩歪,難免會傷害到他那稚嫩的心靈。
到了慶城后,黃章也陸陸續續收到柳寒和邊桓送來的捷報。
當然,這都是正常的,畢竟蠻軍主力都已經沒了,收下兩個幾乎沒有抵抗力的郡城,也不是什么難事。
雖然偶有抵抗,不過也都是雞零狗碎,用不了幾天,直接橫掃。
柳寒和邊桓送來的都是捷報,但胡烈這邊卻不容樂觀。
黃章之前派他前去屏南王那溝通,雙方聯合起來。
但胡烈一去,屏南王根本不給胡烈面子,準確地來說,是不給黃章面子。
還出兵?人家直接把胡烈給轟了回來,胡烈連屏南王的面都沒有見到。
“殿下,你當時沒有看到,屏南王簡直欺人太甚!他們辱罵我倒無所謂,關鍵是他們竟然敢辱罵殿下!”胡烈一臉氣憤地說道。
此去南郡,山高路遠,極不好走,他好不容易走到,卻被人家給轟了回來,他好歹也是堂堂的將軍,竟然如同一條喪家犬一般灰溜溜回來,這擱他這暴脾氣可忍不了。
不過黃章倒是顯得極為淡定。
“人家不愿意搭理咱們,說再多有什么用?”
“殿下,他這哪是在無視您吶,他這是在無視我們肅國,我看他是想擁兵自立!”
屏南王雖然也是王,但不姓皇,是異性王,當初肅國開國時封在肅南專門用來抵御蠻族的。
只是后來幾次削藩,把屏南王的地盤削到只有區區兩個城,龜縮于南郡一角。
之前蠻軍入侵,以迅雷之勢拿下肅南三郡,但唯獨沒有攻打屏南王,倒不是說他們難打,而是屏南王所在區域不屬于南郡核心,離郡城遠不說,路也不好走。
當時柯兀術的主要目標的是天府郡的蕪城,自然沒有功夫搭理他。
這也讓屏南王茍延殘喘到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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