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當——
“大師大師?大師你怎么了嗎?”
肩膀上輕輕地搖晃,青藤面色擔憂。
一進虛擬世界她便收到了特關上線的消息,幾乎迫不及待她便來到了大師所在的位置。
但敲門后在門外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大師的身影。
無奈之下她便擅作主張進來了。
但哪成想一進屋便看見了大師居然趴在桌子上,面色難看地緊閉著雙眼,看上去似乎像是睡著的樣子。
但怎么可能,這可是虛擬世界哎,誰會在虛擬世界睡覺啊。
推晃著葉云初的肩膀,也不知是力氣使大了,還是怎么了青藤眼睜睜地看著葉云初一下子歪在了桌子上。
同時掉落的還有一顆亮金色的圓球,不知從哪里脫落的。
!
短短一瞬間,青藤在腦海中模擬了數十種自殺方式。
嗚嗚嗚,都怪自己這雙破手,她怎么可以推大師啊啊啊。
正當青藤在做吶喊表情包時——
“麻煩,把那顆珠子遞給我。”
清洌的聲音帶著幾分僵硬。
青藤聞聲連忙扭頭,正好看見了葉云初正定定地看向自己。
她匆忙起身:“大、大師,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敲了好久的門,一直沒人,所以我才——”
“我知道,所以可以把那顆珠子遞給我嗎?”
葉云初聲音淡淡,再次重復道。
珠子?
青藤看向地面那顆亮晶晶的珠子,蹲在地上,示意得到肯定后,她握住它輕輕地將它放在了葉云初平攤的掌心。
她沒有出現異常。
葉云初一直在觀察著她的反應,但從蹲下、觸碰、握住直至遞交給她,青藤都沒有出現任何異常。
但,隨著珠子放在掌心,幾乎是一瞬間,那刺骨的涼意近乎沖垮葉云初的意志。
“……”
短短一瞬,葉云初成功掩蓋住那片刻的異常,她不留痕跡地將珠子放在一旁的桌面上,看著對面那仍忐忑不安,不敢抬頭看向自己的身影,眼底陡然一松。
不知為何,她有一種自覺,她不能把關于這顆珠子的異常告訴別人。
暫時,誰都不可以。
“你來找我有什么事嗎?我之前看過了,似乎群里面并沒有出現什么異常。”
自然的轉換話題,葉云初抬眼看向她,聲線溫柔道。
“啊?異常?不不不,我這次來找你不是關于群里面的異常,而是,”話說一半,青藤眼底閃過糾結,她暗戳戳地瞥了瞥兩側,嘴唇微顫,不再言語。
看到她的這個樣子,葉云初了然的點了點頭,她按下一旁的隔音鍵:“現在可以說了嗎?”
“嗯嗯,不過大師,如果我說的話你不要生氣哦,我這也是聽說的,并不是我自己這樣想的,我保證!”
青藤拍著胸脯狂表忠心,但她這個樣子——
“是出現了什么對我不太好的信息嗎?”
“……有一些吧。”青藤面露復雜,輕聲道:“大師你還知道當初你找我幫忙的時候分配給我的任務是要探清楚灰霧的原因嗎?”
“嗯。”葉云初點了點頭,她輕挑眉有些詫異,“你該不會要說灰霧是我制造出來的吧?”
“不不不!沒有沒有,我沒有這樣想!”
“哦,那看來就是其他人這樣想的嗎?”
看著青藤急得直跳腳的樣子,葉云初心下明了,她撐著下巴饒有奇趣地看著對面懊惱的人,“說吧,他們都是怎么說我的,對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看上去貌似風平浪靜的群應該是把我屏蔽了吧?或者說是刪了?”
“……大師,對不起我勸過他們了,但他們已經被這種病折磨得有些草木皆兵了,而且更重要的是,”青藤抬起頭,“有人說灰霧確實是從比藍星傳播過來的。”
敲了敲桌面,葉云初眉眼微垂:“把這則消息什么時候傳播開來的,包括為什么傳播開來的,以及比藍星現在于宇宙中的境況全部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這則消息最早開始傳開的是五天前,是一個群里的老人突然義憤填膺的開口說自己找到了灰霧的源頭,并信誓旦旦地打著包票說這就是比藍星中的一種基因類疾病,比藍星也早就有了相對的藥物治療流程,并且他還說自己已經擔當小白鼠幫群里的人試了藥,并把試藥前及試藥后的身體狀況發到了群里,報表顯示他身體里的灰霧就是確確實實的減少了。哦,對了,比藍星現在什么狀況都沒有,雖然有人在背后腹誹,但比藍星到底還是八大星球之一。”青藤一邊說一邊時不時的看一眼葉云初,但奈何,從始至終,葉云初一直維持著低垂著眼的樣子,并未對她說的話有什么過激反應。
“……有了先例,那群里面的人是不是都開始嘗試了?”
“……對。”實在聽不出喜怒變化,青藤也就硬著頭皮往下講,“最開始他們也是半信半疑的樣子,但很快便有第二個第三個過來證實的人,而且毫無疑問,他們都是剛剛從重度轉中重度的人,他們也極為驚喜地把自己的身體信息發到了群里。”
“也都有所好轉對嗎?”
“……嗯。”
“有所好轉我很開心。”葉云初不辨喜怒,她抬眼,“是用我的機器檢查的嗎?”
“……嗯。”
說到這,青藤也難掩羞赧,葉云初說的那個機器她也知道,甚至對于這種機器的推廣她也上了極大的一份心,但現在群里面的那些人一邊仰仗著這份機器一邊還反過來懷疑大師,頗有種放下碗罵人的混賬感,而且其中還有很多是她的病友……
“既然好轉了那就好了,你們能康復我很開心,等會我也會自己退群,不勞你們費心了。”
語氣淡淡,葉云初走到門邊,拉開門,外面一片空蕩,她竟有些許恍惚。
這里是比藍星星網中最為繁茂的街道,這間三層洋樓也是整條街視野最為寬闊的地方。
作為八歲時少澤哥哥送給自己的禮物,自從接手后,葉云初便將這里面原本極為復古典雅的裝修全部更改為一個個安全性質極高的房間。
客廳也被隔板分割成了候診室。
只因為只要自己上線,這里每一天都是座無虛席。
只要自己推開門。
小神醫,大師,好心腸的仙女……
各種各樣的稱呼絡繹不絕,在最繁忙的時候,葉云初白天泡在學校,晚上一寫完作業便匆匆來到這里,每一天最多只能睡2—3個小時。
但就因為這些稱呼及他們那充滿期待的笑臉,即便很累,葉云初也堅持了六年。
六年如一日,她從未懈怠。
“大師,我們真的沒有怪你,他們只是有些——”
身后青藤焦急的聲音不絕。
但葉云初突然疲倦了。
她沒有那么多的時間了,但她還有好多沒有完成的事。
她不想也不能再把時間浪費在這里了。
所以,“不管他們怎么想我怎么在背后罵我的,我問心無愧,也不需要解釋,清者自清,青藤,在這六年與你的合作我真的很開心,我真心祝福你們都能健康,從苦痛中恢復,現在我也終于能放下心來,從這里出去,到外面轉轉了,用我朋友的一句話,我們山水有相逢,有緣再會。”
眼前,熟悉的房屋漸漸從眼前消散,包括那一個分外疲憊的背影。
青藤張了張嘴,一時間有些恍惚,其實她今天想說的不是這個,她想告訴她,即便有許許多多的人懷疑她,但她從來沒有,而且不單單是她,還有很多人一直在默默支持著大師,所有人都很感謝她于六年前所帶給他們的希望。
但似乎他們這些年沉浸于自己被灰霧折磨的痛苦,反而忽視了其實很可能大師也很累了。
是啊,那么大的工作量,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換個人早就該堅持不下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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