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唐羽楚凝玉 >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國運高論
  往南方的樹越來越青蔥,樹葉也越來越寬闊,雖然是秋天,但是明顯還能感覺得到氣溫在逐漸上升,人的心情在漸漸煩躁。

  廣南不同于大理,在大理那里人們安居樂業,老百姓受天災與禍的威脅較少,朝廷對他們的干涉也少,所以他們的生活幸福感明顯會強很多。

  廣南這里,老百姓上頭有朝廷有土司,還有一個惡鄰為伴,他們沒有辦法活得像大理人那般瀟灑,此時戰爭的烏云密布在他們頭上,每個人的心頭都如同壓著一塊巨石一般,所有人臉上都是哀愁。

  廣南人可能自己會造朝廷的反,可是他沒想到,有人會打到他們家門口。

  相較于中原人,廣南人就是野蠻人的代名詞,但是對于南越人來說,廣南人又顯得文質彬彬,簡直不要太文明!

  跟廣南人打交道,葉凡自己也心中沒有底!

  一行人進入廣南,路上的人煙可比來大理時少了許多。

  他們在大理邊境遇見了許多背著竹簍,里面僅有少數家當的廣南人,他們篷頭垢面,為了活下去,再一次離開了他們早已定居的家園。許多人為了逃避這場戰爭,藏了更為茂密的大山之中,可能將來的數百年,他們再也不會與俗世有任何的交流。

  路旁還有許多的死尸,沒有會覺得可憐,戰爭之下所有人都是行尸走肉。別人的下場,可能就是他們的明天,因此老百姓看到路有死骨,早就心中麻木!

  每每看到這種凄苦的場景,梁川總是不由自主地將阿月深深地攬入懷中,小姑娘不想讓她過多地接受這種殘酷的畫面。

  孩子如果沒有了天真,也就沒有了童年。

  人的一生都是治愈或著回味自己的童年。童年是什么味道,這輩子大概也就是什么味兒,八九大多不離十。

  阿月的童年已經夠不幸,沒有體會過家庭的溫暖,梁川一直在彌補孩子的過去,跟著自己的這段日子,肉眼可見這個孩子情緒逐漸開朗起來,雖然不是親生的父女,這緣份卻妙不可言!

  為了這孩子,梁川總是小心翼翼,比對待自己還要認真,跟著阿月的日子,感覺自己比這個孩子成長得還要更多!

  葉凡不知何時,輕輕趕著馬來到了梁川身邊。

  他的臉色也不好看,從葉家出發的那一刻,梁川就覺得不對勁,按理說他應該是成竹在胸的自信才是,可是并沒有。

  ‘這里的情況比我想象的還要壞,我們才剛進入廣南地界,距離邕州還有很遠一段,可是看路上的景象,可想前方戰況有多慘烈!’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梁川隨口一說,葉凡不經意又多瞟了梁川一眼。

  只有八個字,卻很有深度。

  這番深刻的認識,不簡單!

  也不知道是梁川哪個字觸到了這個公子哥敏感的神經,只聽葉凡開始神神叨叨地念起來。

  ‘你是不是對我怨氣很重,不理解為什么我一定要拉你來走這趟渾水!’

  梁川自然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

  ‘不瞞老哥。’

  這時候葉凡已經不叫梁川猛將兄,更不叫他賢兄這種很刻意的稱謂,而是很隨和地叫他老哥。

  也是因為這一聲稱謂,兩人距離感少了許多!

  ‘你看我這一大家族,手里兵強馬壯,可是我對這些人一點都不放心!’

  葉凡說到此處,竟然自己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大理人什么都可為,就是殺人不做,雖然也有雄兵數萬,可是打起仗來實在羸弱,我阿月部的這幫人我自己最清楚不過,所以上高原我寧原不帶一兵一卒,全憑運氣,如果倒霉的話,就認了!’

  ‘他們不要說跟高原上那些蠻橫的吐蕃人叫板,就是跟廣南人,大理人也不敢在人前放個屁!這一次我部要送馬到橫山寨,實是別無選擇,宋廷與南越之間我們只能選一個較弱的敵人,我們就算再糊涂也知道南越遠不如大宋可怕。’

  梁川看著葉凡的樣子,心中無比意外。

  這位大哥真的是扮豬吃老虎,平時全是在迷惑人,這才是他的真面目。看看這小算盤打得多精,什么都讓他料到了。這樣的人才實在可惜,應該是要有一番作為的,只是啊,大宋的國運正隆,死死壓他們大理一頭,否則歷史上應該就能有這小子濃墨一筆!

  ‘少主你的決定與眼光是對的,相信我!’

  ‘哦?’

  葉凡現在對梁川的話越來越重視,因為事實一次次地證明,這個偽裝成儂人的漢人,實在是臥龍鳳雛一般的人物!

  ‘這個你押對了,南越沒有大宋的實力,他們都是先漢遺民,人口更不如大宋,大宋接連已經擊敗了契丹與黨項,連吐蕃都數十年不敢下山,南越人為了拼國運來犯大宋,只會把自己拖向滅亡的深淵!’

  ‘宋西夏與遼國,你看好哪一個?’

  葉凡緊張地問道。

  ‘什么叫看好?’

  ‘就是誰的國運更好,幫兄弟分析分析?’

  ‘少主是個明白人,何必庸人自擾?’

  葉凡臉上只有苦相道:‘我想聽你的!’

  梁川想了想道:‘這么說吧,大宋以漢為基,差不多有一千年的傳承,可以說是淵遠流長,宋趙又勵精圖治,當今的趙官家趙禎,那是千年一遇的明主,手下文臣武將星光熠熠!隨便挑一人出來都是史載千古的名臣賢相,反觀遼國與西夏,李元昊就不必說了,殘暴不仁剛愎自用,殺人如麻現在西夏是人人自危,遼國則是沉湎于腐敗與安逸不可自拔,視百姓為圈養的畜牲,這樣的國家焉能不亡?國運孰長孰短想必不用我說了吧!’

  梁川看了一眼葉凡,猜到了他心中所想道:‘這不是你要考慮的是,大理這地兒自有佛祖保佑,這么說吧,可能大理的國運比你說的這三個國家還要長!’

  葉凡愣了一下,明顯沒聽明白這句話。

  馬隊前進的速度很慢,這些馬還沒有套韁,又是走在陌生的地方,只能緩慢前進,萬一讓馬隊受了驚,要控制住就難了!

  最擔心的是商隊,廣南這一陣不僅有流民,更有亂兵。

  哪怕是前幾年的太平光景,廣南就是匪如飛蝗的地兒,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攔路搶劫的歹人。

  仗一打起來,這大山中就有更多的強盜。甚至許多是從南方的戰場逃來的逃兵,他們聚嘯山林占山為王,比南越人對當地破壞更加嚴重,因為他們對當地的百姓知根知底,落草本就意味著行亂,動起手來更加沒有負擔!

  山林里靜得出奇,只有梁川與葉凡兩人說話的聲音最大,其他人全是小心地注意著兩側山道的響動。

  葉凡前面覺得梁川講的頭頭是道,現在一聽梁川竟然說大理的國柞比三國還長,這不是扯淡是什么?

  大理現在都要亡國了!

  大理承于唐之南詔,那時候的大理國也算是兵精將悍,對上吐蕃人都有一戰之力,可是這幾任段家人簡直是腦子有問題,動不動就喜歡出家去當和尚,對朝政愛理不理,朝中現在的大小事宜都是把持在高丞相手中。

  倒也不是說高丞相不行,相反他們葉家就是高丞相絕對的擁護者,而且高丞相看他這幾年的動作,長則數年,短則眼前,就會取而代之!

  這樣的后果到時候又會掀起一片血雨腥風,眼下與南越為敵,四周都是強雄環肆,能不出亂子?哪怕高丞相不篡位,段氏再念幾年佛經,大理國也鐵定玩完了!

  這樣的形勢,竟然還能說比大宋國祚長?

  只見梁川如同諸葛孔明坐臥隆中對,信口侃侃而來道:‘不是宋遼夏國不行,也不是你大理國治國有方,存粹就是運氣,真的是國運!我認識一位大師,他就說當今天下的運勢在北,遼國的北面!’

  這樣的說法,倒是把葉凡給唬住了!

  大理人信佛,佛道本是玄之又玄的東西,誰也說不清楚,往往就是一些高人能看透天機,這點讓人不得不服。

  梁川要是分析什么民力什么戰略,那他是一點都不會信,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三個國家隨便拎一個出來不比他們大理強?要是有一個不走運給亡國了,那還有得說道說道,三個國家全部死在大理前面,那他如何能信服?

  不過看梁川的樣子,肯定是不想多說,借托高人的說辭罷了,這種東西除非他們能看到蓋棺之論,否則爭起來就是扯淡,有什么意思?

  葉凡沉吟了一會,梁川說的話容不得他多想,這意思也明顯,不需跟三個國家多多曖昧,守好自己的家就是。

  這個選擇需要很大的勇氣!

  特別是眼下,高丞相很可能跟大宋國有曲款,那他們葉家也得跟著硬上,屆時他們就要在夾縫中尋求生存!

  ‘你說的道理很深,我一時半會也理解不了,不過可以告訴老哥的是,小弟對你是無條件的信任,否則我不會請你走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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