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唐羽楚凝玉 >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平息民亂
  梁川也算走過不少的地方,有人蠻橫有人理智。

  管理百姓的方法有萬千,只有寧宇的手段最霸道,以殺開路,不死不休。

  不過天底下也就廣南的這幫人最特殊,他們比牛還犟,說道理說王法都不如直接拔刀子最有效。

  不過萬物相生相克,物極則必反!

  老百姓忍耐力就像一根彈簧,壓到底了,就會反彈。

  興化的山民,原來是多么淳樸與本份,可是讓宋光斗那廝欺壓一下,他們也敢當一個挑頭的!

  閩人造反,竟然是興化人為首,可想而知他們對宋光斗的恨有多深。

  梁川對這種寧宇的這種方式方法打心眼里不認可。

  強與暴要是能保萬世,那收天下之兵鑄以銅人十二,想保萬世的秦就不會二世而亡,鑿萬里橫波以通南北的大隋就能千秋萬代。

  侗人是沒有文化,土司也喜歡采取愚民的方法來管理他們,讓他們永遠保持貧窮,他們只能與野獸為伍,讓他們不能科舉,讓他們開不蒙!這樣固然老百姓傻乎乎的好管理,可是當別人家的娃娃都聰明,都過上好日子的時候,他們就算再傻也還是會攀比的吧!

  萬事萬物總有朝著陽光的種子會萌芽,就看哪里這個造反的種子會破土而出!

  寧宇的方法不會扼殺種子的萌芽,只會催生這種情況的出現!

  梁川身邊耶律重光算是比較野蠻的人,他這個人只認拳頭,跟他講道理沒有用,大概是契丹人的因子在作祟。

  可是他看到寧宇這種作風也不禁搖頭,天底下還有這樣管人的,孩子不聽話是要打,可是也不能直接殺了,兒子并不是不可能不造老子的反啊!

  “東家咱們還要在這里呆嗎?”

  耶律重光很是擔心,這件事是因為他們而起,眼下呆在圍樓里能保平安,出了圍樓怎么辦?寧宇能保他們一時,可是保不了他們一世啊!

  當地的侗人要是把這筆血債記到他們這幫人漢家人身上,那出了這個門,能不能平安回到清源還是一回事!

  梁川深以為然,這些侗人的兇悍他見識過了,仇恨已經結下,他們拿寧宇沒辦法,但是對付起自己,那是一點難度都沒有。

  梁川身邊幾個人是能打,可是人太少了,能敵四手敵不過幾千只手!螞蟻再小,要啃死大象就是時間的問題!

  梁川不得不早做打算。

  “再等等,石頭鏢局的人就快把錢送來了,等他們來了,我讓他們把司方行先送回去,咱們另作打算!”

  寧宇很需要這筆錢,這點他早就看出來了!

  也正是因為梁川拿出誠意的緣故,所以寧宇才改變了態度,沒有對一行人趕盡殺絕!

  梁川總擔心著會有一場更大更烈的風暴來臨,沒想到第二天,侗人真的把主事的兩個,覃威與田光兩個人押到了圍樓!

  這操作簡直把梁川給看呆了!

  早聽說侗人是寧死不屈死戰到底的狠主,沒想到骨頭這么軟?

  寧宇叫他們把人交出來,正常的操作不是反他娘的?就這么把人交出來了,那上次寧宇要他們的妻女,也交出來?

  梁川哪里會知道,在這片土地發生的血腥事件完全不能用常理來理解!

  無知與落后,無理與無奈。

  土司府是與其說是他們壓在頭頂的一座大山,不如說是他們頭頂的天空!

  他們可以不認可當地的宋廷官府,但是他們不能無視土司府的存在!

  土司雖然有蠻橫的,但是許多的土司恰恰是他們的代言人,是他們利益的捍衛者!

  面對朝廷,誰都會盤剝他們,他們也都見識過,漢家人對他們更不會留情,相較起來,土司府反而還是有一個度,畢竟是自己人,他們也曉得殺雞取卵是滅亡之道!

  覃家的人先出面,帶頭的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牙齒幾乎已經掉光了,他滿臉寫著故事,面對著寧宇與這座土司府一點都不顯得卑亢。

  這就是覃家輩份最高的老者,覃延莊。

  名字很拗口,知道他故事的人已經不多了,只知道每每覃家族人發生了什么事,總要把他請出來,給事情把把脈,定定方向,覃家這幾十年沒有什么大風大浪,老頭子功不可沒,可謂定海神針。

  田家這邊主事的則是一個三十開外的壯漢,當壯當家田歸。

  田歸是田家年輕一代人中最能打的,也是因為能打,所以大家才服他,在安平州,能打架就是本事,沒有什么可以講的,老一輩的人基本都不怎么管事,算是比較有資歷的田光在這山場事中出的主意并不算好,讓田家折了不少的好漢子!

  兩人的臉色都不好看,他們看著這圍樓,心中泛著仇恨的波瀾,只是沒有表現出來。一個老成持重,一個挺著個腰板,等著寧宇緩緩從圍樓出來。

  兩家各出了一個人,今天這兩人只怕是死定了!

  對于兩家人來說,這是莫大的恥辱,可是他們又能如何,在安平州他們算人多勢眾,可是也不敢跟有朝廷背景的土司府較勁,那是真的造反!

  家族打架的事常有,只是誰也想不到,這一次寧宇會此般大開殺戒。

  羅娘搬了一把椅子,寧宇在圍樓前坐了下來。

  圍樓外圍了不少雜姓的侗人,還有大量的覃田二家人。

  他們都想看看寧宇會怎么處置這兩個亂事頭子。

  寧宇掃了一眼門前一老一壯兩個人,對著覃延莊道:“世叔現在身子還好?”

  覃延莊不笑不苦地應道:“一口氣吊著,怕也沒有多少時日了,承土司爺還叫我一聲世叔,老朽這里感念不已!”

  “你們覃家人與我們寧家人是世交,幾十年也是靠著你們老覃家的支持,我們寧家才有幾十年的安穩日子,我就想問問,現在是看不過去,想給我們寧家添點亂子?”

  覃延莊沒有馬上回話,干憋的眼洞望了望寧宇一眼,似乎是想要說什么,卻又沒有馬上回話。

  “不說就是認了?”

  覃延莊卻是說道:“家里的這些后生這些年過的可不順意,家家日子過得緊巴巴,新近聽說山上的草藥可以制成藥膏,有些人這才上山采藥,我不曉得這事為什么會與土司爺說的扯上關系?”

  “若是沒有關系,為什么你們兩家人斗得如此之兇?”

  “年輕人心氣盛,打打殺殺是常有的事,我與你爹年輕的時候,不也打過不少的架,什么時候要這般上綱上線。”

  “你們前日敢圍我土司府,昨日就敢聚眾械斗,那地兒是誰家所有世叔您不會跟我說不知道?若是我再不上綱上線,你們還會把我這土司放在眼里?”

  覃延莊沉默不語。

  寧宇接著問向田歸道:“你這田歸,這些年田家好聽你的話,怎么你也想干番事業?”

  寧宇的語氣里有些嘲諷,田歸不為所動。

  “這事我們也有錯,但是錯并不全在我們田家人身上。土司爺我們田家人流的血也夠了,望土司爺大人有大量,饒過我們這一回!”

  寧宇倒是挺意外,這田歸血氣方剛,竟然這般能屈能伸!

  若是讓他再帶著田家人幾年,覃家人怕是真不如田家人。

  “饒過你們也可以,不過這主事的人必須付出代價,否則我們圍樓的面子往哪里擱!”

  寧宇的話斬釘截鐵,一點都不容得質疑!

  今天把兩個家族的當家人叫過來,就是為了當著眾侗民的面再宣示一下他土司的權威,威不立不足以服眾!

  侗民們看向這兩個主事人,覃威反倒同老烏龜似的,一動不動,田歸二話不說,掏出一把短刀,一刀直接捅死了他們田家搶山場的主事者田光!田光似乎知道結局是這樣,生生受了這一刀,死得一絲反抗也沒有。

  田歸一刀捅死田光,對著一眾田家人道:“走!”

  田家人抬著田光的尸首,滿腔憤怒的走了!

  覃威一看,眼睛緩緩地閉上,同樣對著自己的族人道:“動手吧,不必再現眼了,要殺要剮隨土司爺!”

  覃家人全部愣了神,看著覃威,有一個后生上前,給了覃威一刀,也把覃威給殺了!

  覃家人明顯不如田家人,竟然還有人哭哭啼啼,尸身也沒有人上去收斂,還是覃延莊提醒了幾次,才把人給帶了回去!

  侗民們看得心驚膽顫!

  這兩家算是安平州最大侗族,在土司府面前也只能乖乖就范!

  以后誰還敢跟土司府的亂來,這就血淋淋的教訓!

  寧宇看著兩家人離去,這效果已經跟他預料的差不多,再殺下去只會激起民變,不能達到更好的效果。

  寧宇緩緩站起身對著一眾侗民道:“想必你們也知道最近有人來咱們安平州收藥!”

  “侗藥的制作工藝咱們家家戶戶都會,這條財路不是我寧宇一個人的,我也不會斷了大家的財路!”

  講到錢,所有人的目光無不全部聚集過來,聽著寧宇的安排,這事與每個侗民可能都有關系。

  “但是!”

  寧宇話鋒一轉,語氣中透著一股厲色。

  “誰也別想吃獨食,山上的草藥誰想去都可以采,這山場不是你們覃家更不是你們田家的,而是老子的土司府的!什么時候姓覃姓田了,反了你娘的!以后要是再讓我看到有人在老子的山場胡作非為占地為王,別怪老子殺了他全家!”

  寧宇轉身就想走,突然又定住道:“對了,你們這幫豬油蒙了心的,誰要是再制作那種次劣的侗藥來坑害人,想強買強賣,老子一樣也不會放過他,咱們的侗藥馳名天下,誰要是敢壞了老子安平州侗藥的招牌,我同樣要讓他嘗嘗刀子的滋味!”

  梁川站在寧宇的身邊,寧宇不顧忌一眾侗人的眼神,他明擺著就是要護著梁川,看這幫侗人能耐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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