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唐羽楚凝玉 > 第一千零七章到達邕州
  沈玉貞在沈家落腳。

  眼下看來,沈玉貞一時半會是不會離開沈家了,梁川此去廣南西路,路途遙遙不說,事情能不能辦成還是一個問題,萬一路上有什么事耽誤一下,也不知道何時能夠回來!

  沈玉貞卻不擔心,天底下能為難到自己男人的人,只怕還沒有出生。

  這些年梁川去過的地方多得去了,什么妖魔鬼怪沒有打過交道,在汴京城那么多的人想要置他于死地,可是他還不是一樣好好的。

  她擔心的只是有一朝一日自己容顏老去,再留不住男人的心。

  如今與他真正修成正果,兩人也算有著落,要走就走吧,男人哪里留得住,她一年能見著他的時間也不見得多,何必跟自己過不去。

  梁川給了沈父一大筆錢,這錢夠他們沈家打幾輩子的魚。沈父推辭不肯接受,以后他的孩子還人受人雨露,現在算是報恩,他如何肯接受人家的錢物。

  說來也是緣份,沈玉貞自己姓沈,她自己的家世淵緣已經不可考,悲慘的記憶已經不忍再回想。

  沈父覺得把這一個姑娘安排在自己家里也不合適,索性就認下了沈玉貞做妹妹,沈括喊沈玉貞一聲姑姑,算是名正言順在沈家養胎。

  梁川留下沈玉貞,還是不放心。

  他找到兩位結義兄弟秦京與尉遲添。

  最信任的就是這兩位出生入死的兄弟。

  “二位哥哥,玉貞她一個人留在雷州我不是很放心,身邊也要幾個得力的人,別人我不相信,還得請二位哥哥多多費心。”

  秦京招牌式地微微一笑。

  尉遲添擺擺手道:“弟妹有了身子我們做哥哥的自然要留下來照看,這是份內之事,老三你這說的什么話!”

  “你們二位哥哥也要想想自己的人生大事,看對眼了跟兄弟講,兄弟去幫你們說媒!”

  秦京笑著嘆氣一聲,尉遲添道:“我們幾個是粗人,不像老三你這般有魅力,身邊這些個鶯鶯燕燕就是不停,是個母的都想往你身上貼,嘴巴會會說道,我們呀,弄不來,等過個幾年找個娘們生幾個娃娃就算對付了!”

  梁川很是過意不去:“這些年你們全都為了我一個人奔命,哪里還有時間去考慮自己的事情?是我疏忽了,等老方的事情做完,我回去馬上張羅兄弟的事!”

  尉遲道:“老三你只管做好你的事,兄弟認你這個兄弟,不圖什么富貴安逸,就是認你的義氣,你這身邊人有事都是兩肋插刀,不是這般,我們哪里會跟著上刀山下火海。”

  梁川胸中涌動著一股子激情道:“想想當年在興化大牢中,哪里會想到咱們會有今天的緣份,人生各有機遇,但是能走到一起憑的是咱們相互的認可,一句兄弟不是嘴巴上掛著玩,咱們不說這么多,等回來了我再請二人喝酒!”

  尉遲添道:“老三你只管放心去,我們等你回來!”

  安頓好沈玉貞,梁川便又坐上沈二爺的海船往廣南行去。

  這一下他可算對沈玉貞有個交待,也不用帶著人家跋山涉水,此行更加安心。

  在海上又行進行了十數日,船順著江水進入內河,終于行駛到了邕州。

  邕這個字不好讀,梁川一直讀成邑字,生活中也極少用到這個字。

  這地方的人還穿著開衫短襟,一抬頭梁川只覺得熱浪襲來,這滋味特別不好受。空氣中不僅熱,而且悶,再看當地人的神情,也不知是天氣熱還是其他的緣故,每個人的表情都極不友善。

  廣南人好勇好狠,一言不合就是抄家伙上陣。

  到了二十一世紀,家族式的械斗在全國其他地區已經不多見,唯獨廣南人還在樂此不疲。

  邕州城的建設很落后。

  這規模還有水平跟興化城差不多,但是作為一個路的制所所在,這是很丟人的一件事。

  沒辦法,商業在這里開展不起來,路途實在艱險,官差押解流配的犯人到此地都要請幾位在當的土民來做保鏢,路上的險惡可見有多嚴重。

  沒有商業就沒有收入,單單靠著農民幾把鋤子最幾千年來最大的謊言。稅收來自于商業來自于鹽鐵酒礦,農民自己都吃不飽,搶他們的糧食能頂什么用。

  所以一進入邕州,雖然到處都是人,但是一片故敗的景象,老百姓個個灰頭土臉,跟叫花似的,拉著牛羊在街上叫賣,連個專門販賣牛羊的集市區都沒有。牛羊糞隨意地排在大街上,還有居民生活的污水也是直接潑到街上,整個地方一片亂烘烘的景象。

  西南對于大宋朝簡直是可有可無的地方,大理這么多年朝廷都沒有想要收復的念頭,就因為這地方實在落后,納入版圖內也沒有什么價值,但是要打下西南,所花費的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乾隆打西南的叛亂差點打到亡國,萬歷年間征西南也是間接導致東北的女真人趁虛而入,所以沒人會想去做這種賠本不討好的買賣。

  石頭一開始的規劃,也沒有把西南納入到經營的版圖里來。

  這里能創造的商業價值太低了!

  沒幾個商人把生意做到這里,所以需要押運的貨物與商品就不多,但是生意一但開門起來做,就要請鏢師找地方,還要花錢養馬供這些人和畜牲日常的開銷,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最最麻煩的是,這里最大的問題是前面講的,安全問題。

  鏢師并不是就不怕被人搶劫,相反鏢師越干到后面膽子越小!江湖越走越知道他的險惡,人都是貪生怕死的動物,錢賺到手了就想著花,最怕錢沒花命沒了,所以鏢師到頭來一個個都怕死之徒,也情有可原!

  石頭一上岸,跟沈二爺結清了船費,馬上就開始著手籌建邕州鏢局。

  邕州只有一個鏢局,下面的州縣他并不打算再建分局,管理十分麻煩,二來收益可能不太樂觀。

  做生意講究的是效益,沒有收益就不會存在生意。

  此時的石頭用富可敵國來形容一點不過份,沒有紫禁城這樣賺錢,但是他的順風鏢局一樣帶來的利潤同樣讓他此生不用再發愁。

  來西南固然有賺錢的成分,但是石頭實在是在興化關太久,再關下去可能人都會發瘋,既然要出來,就出來得遠一點,看看天下的風土人情。

  廣南的風土人情比他想象的要惡劣,按他們商人的想法,越是這種窮山惡水的地方,越是藏著商機,只要做得好,不怕沒有生意。

  老話也得好,來都來了,生意做不成大不了關門就是。

  石頭幾乎是剛在邕州落腳,后腳就想著去找一個合適的場所來做鏢局。

  在這城里最氣派的要數府衙還在幾個大戶的家,其他酒樓會館數量少得可憐,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個地方可以用來當鏢局,地方還不算大,租金也不貴,畢竟沒什么來租用。

  房子的問題解決了,可是人的問題又來了。

  鏢師們想著是在清源那富庶的地方當差,要讓他們留在廣南這個鳥不拉屎的虎狼之地,他們是一萬個不樂意。

  便是在這此地當個總鏢頭有什么好處?有錢賺沒地花,就怕小命都不好保住,這次是石頭這個少東家跟著一起過來,大家都拿出十二分的力氣,要是沒有石頭在,大家還會不會這么賣力那還要兩說!

  兩廣地界的兇險他們這些常年在刀頭舔血的人哪里會不曉得,一說南下來這種不毛之地,個個都是搖頭,活得越久越知道哪些個地方不能去,這就是其中之一。

  石頭愣住了,來的時候還好好的,這些個鏢師個個勇躍不已,怎么一到邕州就變了臉?

  梁川最后給他出了一個主意。

  外來的自和尚不一定好念經,當地人橫,那就用當地人!

  反正工錢都是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去的,只要管財的人是自己人,其他人誰想來干就來,來者不拒!

  石頭就擔心這幫人到時候漫天要價,畢竟是他們自己的地盤,管也不好管。

  這種擔心純粹是多余的,錢在自己口袋里,這些廣南人除非自己造反,否則絕對拿不到錢。

  幾個人坐在鏢局里商量著事情,請了兩位老頭一個看門一個打掃院子,其中一個老頭算是有點見識,見梁川等人也是初來乍到,想必是遇見了麻煩,主動站出來問石頭。

  “少東家是不是缺什么東西使用,說出來我幫你想想哪里買到。”

  這老頭叫莫黑羊,人怎么一起個羊的名字石頭也不好問,畢竟他一個人還叫石頭。

  見人家黑羊古道熱腸,梁川蠻問道:“我們想找幾個人!”

  黑羊殷勤地道:“是不是使喚的下人,這街上招攬很容易!”

  石頭搖搖頭道:“并不是,我們要找的是跟我這幫手下人一樣,都是身手敏捷的人好漢,要他們看管押運財的那種!”

  黑羊叔詫異地問道:“少東家對人有沒有什么要求?”

  這話問得,兩人都是一愣,什么叫對人有什么要求?

  "我只要精干可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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