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商會館,中庭。
兩邊涇渭分明,當中雙人重影。
乒乒乓乓,劇斗正激。
伏劍負手于一側觀戰,臉沉如水,秀眸閃寒。
江湖規矩,比武決勝,誰贏誰有理。
說好兩局三勝,她這邊先輸一場,又連贏兩場。
結果人家居然改口,重定規矩為五局三勝。
于是在她心中,鄭老變成了鄭老頭。
當然,嘴上還不好撕破臉。
目下正在打第四場,眼看要輸了。
一個狹眼青年忽然朗聲道:“宮幫主,愿賭服輸終歸光明磊落,如果輸了不認,不僅有損貴幫顏面,也失了丹鳳幫主的氣度,傳到江湖上,不好聽也不好說。”
“多謝拓跋兄為我著想,不過……”
伏劍話風一轉:“就算這場貴方贏了,那也是二比二平,何談輸了不認?”
看人家這架勢,擺明先射箭再畫靶。
如果五局三勝贏不了,恐怕還會改口為七局四勝,甚至九局五勝。
既然人家下作,她當然不會高尚,偷偷讓哥哥趙反真溜出去求援。
所以現在就是拖時間,拖得越久越好。
正在中庭比武的男侍衛也是得了她的吩咐,以防守為主,很少反擊。
看著倒像是被打得幾無還手之力。
狹眼青年正色道:“但凡比武,有贏有輸,輸不丟人,輸了不認才丟人。”
盡管狹眼,神光凝聚,頗為凌厲,加上劍眉白臉,面貌其實相當英俊。
就是氣質十分陰婺,瞧著有些陰冷。
不過,這番話語氣相當很陳懇,而且明顯話里有話。
伏劍微微一笑:“拓跋兄確是好意,天離心領了。不過勝負未定,言敗尚早。”
江湖門道她門清,人家這是搭了臺階給她下。
比武輸了很正常,乖乖走人就是。
人家還會幫你吹噓一下,說勝得多艱難、多僥幸。
贏者大漲顏面,輸者也不會大跌面子。
但她確實走不得,硬著頭皮也非贏不可。
狹眼青年臉色一沉,眼神瞬間陰冷,在伏劍的俏臉上刀刃般亂割。
好心搭好了臺階,結果人家不下,最關鍵還當著這么多同道的面。
他一向心高氣傲,感覺顏面無光。
旁邊一個艷裝女子做了個握刀插心的手勢,咯咯笑道:“人家不領情呢!我說拓拔野,我看你不應該叫恨這刀,應該叫恨沒臉。”
拓拔野是關南拓跋家的長子,以一手凌厲的刀法名震淮南,因其出刀迅若奔雷,狠毒刁鉆,往往拔刀一擊,非死即殘,根本無需第二刀,是以江湖人稱恨這刀。
艷裝女子最清楚拓拔野多么愛面子和小心眼,這一番話挑撥的很準很到位。
拓拔野掃她一眼,忽然縱身飛掠,拔刀直擊。
宛如寒月乍現,月過云紅,輕風伴紅云般飄回,收刀歸鞘。
正在專注比武的三河幫男侍衛余光看見,奈何猝不及防,雖然于千鈞一發之際錯步閃身,避過過喉一刀,然而還是避之不及,左肩被重重砍了一刀。
立時鮮血長流,身體頓僵,無法動彈。
對面長劍這時恰好一劍穿心。
一眾三河幫眾又驚又怒,紛紛沖進中庭。
有人拔刃對峙,有人俯身攬抱,奈何口吐鮮血,很快斷氣。
或狂呼姓名,或切齒怒罵。
對面一眾江湖人盡管自知理虧,還是毫不相讓,對罵回去。
拓拔野對怒罵叫囂根本不屑一顧。
一個婦人打扮的少女突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不顧一切地向他撲去。
不僅淚流滿面,身法快得嚇人,但明顯失了章法。
甚至連劍都沒拔出鞘,像是要撲上去直接拿嘴咬。
她和丈夫新婚不久,哪里受得了,當場就發瘋了。
拓拔野被她迅疾的身法嚇了一跳,毫不遲疑地拔刀一掄,直接削過脖子,又一腳踹上肚子,將少女硬生生踹了回去。
少女人尚在半空,身子已經僵了,三河幫諸人合手接住,七手八腳地止血。
當然沒用。隨著喉嚨嗬嗬氣息漸弱,俏眸迅速失去光澤,很快就沒了氣息。
拓拔野回刀入鞘:“比武要講規矩,說好了點到為止,他卻刀刀致命,她更是發起偷襲。殺人者,人恒殺之,他們這是咎由自取。”
鄭老皺眉訓斥道:“縱然他們有錯,你下手也太狠了。”
他心里十分很惱火。不出人命,什么都好辦,出了人命,那就結仇了。
這小子還是太年輕,火氣太盛。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一眾三河幫幫眾無論男女,無不義憤填膺,眼眼怒瞪,目眥欲裂。
什么叫“縱然他們有錯”,分明是拉偏架,同時對同伴之死感到冤枉和不忿。
他們都出身江湖世家,父母長輩不是幫主也是長老之類,論身份、論武功哪個一個都不會比拓拔野差,包括被拓拔野殺害的那對小夫妻。
若非拓拔野趁其對峙,下手偷襲,實際上還來了個二打一,誰殺誰還不一定呢!
伏劍同樣快氣瘋了。
她身邊沒幾個男侍衛。
僅剩幾個,人品、武功、能力、家世俱佳。
她傾注了大量心血培養,準備將來放到關鍵位置上。
為了不鬧出誤會,也為了拴住人心,皆以心腹侍女嫁予。
結果就這么死了一對,何止心疼,簡直滴血。
鄭老輕咳一聲,沖伏劍抱拳道:“這一場算我們輸好了,還請宮幫主約束一下下屬,千萬不要壞了比武的規矩。”
伏劍怒極反笑:“好,這規矩我宮天離記住了,自當奉陪到底。亦心,你上。”
一直在身邊保護她的清麗少女輕輕地應了一聲,平劍踏前。
三河幫幫眾紛紛讓路,神態甚為尊敬。
楚亦心緩緩步入中庭,劍指拓拔野道:“三河楚亦心。”
她是伏少最貼身的侍衛,輕易不會讓她出手,讓她出手那就是要殺人了。
拓拔野早就注意到她了,不光是他,在場男人沒有一個不想多看她幾眼。
與男裝的宮天離緊貼著站在一起,倒似一對璧人。
心道這個宮天離還真有意思,身邊的女侍衛一個比一個漂亮。
又喜歡扮男裝,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楚亦心劍尖略微挑高,重復道:“三河楚亦心。”
艷裝女子那手肘懟了拓拔野一下,笑道:“發什么呆呀!舍不得辣手摧花了?”
拓拔野哂然一笑,大步步出道:“只能你能接下我一刀,這場就算你贏。”
盡管口氣很大,諸人倒沒見驚訝,顯然深知拓拔野武功厲害。
何況剛剛還兩刀殺了對方兩個人。
三河幫這邊則個個面露譏嘲,眼神都像在看死人。
別看楚亦心年紀不大,其實是他們的劍術教頭。
凡幫主的近侍,無論男女都得在她手上過一道。
訓練之嚴厲,簡直如在十八層地獄里上上下下。
然而迄今為止,尚沒有人敢不服氣,厲害可見一斑。
倒是鄭老不悅道:“比武的規矩早就定下了,哪能擅改。”
拓拔野連殺兩人,自信心正爆棚呢!扭頭笑道:“無妨……”
話未說完,眼角余光迸閃寒芒,脖子尚未來得及扭正,握刀的手已被劍尖刺腕。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全身上下到處都在綻開梅花。
仿佛渾身上下捆滿了爆竹,一起點燃爆開。
眾人驚呼聲中,楚亦心鬼魅般收劍回退,地上甩出一串梅花。
拓拔野晃晃蕩蕩地站著,恍恍惚惚地搖著。
在場僅有極少數人看清楚發什么了什么事。
鄭老就是其中之一,駭得臉青唇白。
就這短短一瞬,拓拔野全身關節處的筋都被劍尖挑斷了。
致命傷在大腿上,兩條腿血如泉涌,順著褲管漫到地上。
如此大的出血量,只能可是大動脈被切斷。
現在還沒死,只是在等死。
偏偏一時還死不了,必須等到血流干。
鄭老很快回過神,怒道:“說好點到為止,你怎敢殺人!!”
另一個馬臉老者陰陽怪氣道:“三河幫果然霸道,比武殺人,不守江湖規矩,分明已入魔道,咱們可不能再婦人之仁,跟他們講什么江湖道義,并肩子上。”
不少人轟然應聲,尤以拓拔野身邊那幾個人叫得最響亮,最咬牙切齒。
三河幫諸侍衛紛紛回縮,圍著伏劍護成了一圈。
鄭老大步踏出,展開雙臂返身虛按,大聲道:“不可,萬萬不可。”
馬臉老者冷冷道:“鄭大善人,你不是又要當善人了吧!”
鄭老正色道:“宮幫主素有威望,一定會秉公持重,會交出兇手。”
他說話的時候,順勢將手一招,轉身向伏劍道:“就在不久前,有人在院墻附近鬼鬼祟祟,意圖不軌,已被老夫門人擒下。”
兩名勁裝的漢子從門廊那邊架了一個軟綿綿的青年出來。
青年軟軟的低著頭,似乎滿臉血污。
伏劍一見,臉色大變。
哪怕看不見臉,她也不會認錯自己的親哥哥。
這正是她之前派出去求援的趙反真。
鄭老一臉正氣地道:“老夫愿將此賊交于宮幫主處置,還請宮幫主交出殺害拓跋少俠的兇手。”
伏劍那張俏臉氣得青中發白了。
她久經江湖,見過很多不要臉的人,當真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老賊。
……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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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