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絕望
龍紫玄一跑出來，便看到青石地上，一身染血的小女人，那鮮紅的血液，狠狠的灼傷了他的眼。
他一雙妖冶的眸子瞬間赤紅起來，身體卻仿佛被定住一樣，久久反應不過來。
“小羽毛……”
他咬著牙，忽然悲痛的低吼了一聲，腿一軟，便狠狠的栽倒了地上，他全身顫抖的看著不遠處痛苦的女人，絕艷的面容痛苦的扭曲了起來。
“小羽毛……”
他直起身體，跪著到她身邊，雙臂顫抖的伸了出去，將她抱在了懷里，大手緊緊的抓住她的手，全身都在不停的哆嗦。
“我，我的孩子，孩子……”
她的唇瓣虛弱的動了動，龍紫玄幾乎聽不清楚她在說什么，他吸了口氣，一股靈力傳了過去，悲痛的聲音急切的說道。
“小羽毛，你堅持一下，我一定不會讓你跟孩子有事的，堅持住，堅持住……”
龍紫玄眼睛赤紅，一下沒忍住，眼淚便洶涌了出來，他到現在都感覺好像在做夢一樣，一點都不真實。
他明明封了她的睡穴啊，她難道不是應該在睡覺嗎？怎么會出現在這里？而且，還是如此慘痛的方式？
誰能告訴他，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他就是害怕今天會出現意外，所以才封了她的睡穴，可為什么，依舊會出現這種讓他痛不欲生的意外？
他終于明白自己今天一整天為何會如此的不安了，原來如此……早知如此，他怎么會封住她的睡穴，把她一個人關在房間之內？
早知如此，他一定會把她帶在身邊啊，哪怕她會不高興，他也可以哄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像現在這樣……
“小羽毛，你現在怎么樣，告訴我，好不好？”
他抓著她的手，靈力仿佛不要本錢一般的輸送過去，悲痛的聲音祈求的響了起來，下巴不斷的蹭著她的頭發。
接受了他的靈力，鳳羽終于有了一分力氣，但全身，依舊痛的仿佛肝腸寸斷一樣，尤其是腹部，仿佛被人用刀子狠狠的切開了。
她睜開眼睛，雙眸破碎的看著他，聲音虛弱的說道，“龍紫玄，我的孩子……是不是沒有了？”
龍紫玄搖頭，雙臂緊緊的抱著她，他痛苦的閉上眼睛呢喃，“小羽毛，我不會讓孩子有事的，不會有事的，你不用擔心……”
鳳羽唇角勾起微弱的譏誚，他還真是會安慰她啊，她都這樣了，孩子怎么可能會沒事？
以為她是傻瓜嗎？會這么好騙？
這個孩子來的非常突然，突然的讓她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多少遍的說服自己，接受這個孩子，如今，這孩子已經成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卻想不到，會這么快就離開。
快的，讓她感覺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夢。
夢醒了，孩子不過是個假象。
她喉嚨動了動，睜開眼睛哀傷的看向龍紫玄，虛弱的聲音哽咽的說道，“龍紫玄，封神印碎片……在我體內。 我體內。”
她落下之后，他臉色瞬間巨變，悲痛的雙眸之中充滿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久久一言不發。
許久之后，他扯開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絕望的說道，“你為何不早些告訴我？”
他設想過無數次，那塊碎片曾經在云戰天手中，所以，她或許會知道；卻從來都不曾想過，那塊碎片居然會在她體內。
為什么會是這樣？為什么……
龍紫玄胸腔密密麻麻的疼，疼的要喘不過氣了。
鳳羽勾唇冷笑，聲音譏誚的說道，“我若是告訴你了，你便不取了嗎？”
她到現在都無比清楚的記得，當日去昊元學院的路上，他是何等冷酷的說出那四個字，‘為何不取？’
也就是那四個字，讓她一直都不敢告訴他；若是由他親手取出，比起現在，要殘忍萬倍不是嗎？
現在這樣，她至少還可以欺騙自己，他只是不知道那碎片在她體內，所以才會有這場獻祭，才會發展到現在這樣。
就算他欺騙她，說是如果知道碎片在她體內，他絕對不會取；她也會信，雖然結果不會改變，但至少，她心中的愛情夢，沒有被徹底打碎，不是么？
她忽然發現，原來自己真的不是怕死，只是怕死在他的手中而已。
她譏誚的聲音，就仿佛一把冷箭插在龍紫玄心上一樣，疼得他無法呼吸，他抓著她的手，喉嚨滾動，聲音痛苦的輕響。
“小羽毛，如果知道那碎片在你體內，我會取，但至少，我會準備齊全，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那碎片那么重要，比他的命都要重要，他怎么可以放棄呢？
但至少，他會拼盡一切保護她，不讓她性命受到危險；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倒在血泊之中。
鳳羽無力的閉上眼睛，早知道會是這樣，早就知道……他怎么就這么誠實呢？明知道她就要死了，卻還是連騙都不肯騙一下她。
他哪怕是騙一下她，也好啊。
眼角有眼淚輕輕流了出來，滑下兩道痕跡，龍紫玄看著她眼角的淚水，痛苦的仿佛要死掉一樣，他猛然轉頭，雙眼腥紅猙獰的對著祭臺的方向憤怒的低吼。
“停下，現在就停下，停下……”
祭臺上，被無數光線籠罩的月玲瓏緩緩睜開眸子，她扭頭看向龍紫玄，看到她懷里生命力在逐漸減弱的鳳羽之時，唇角勾起詭異的笑。
“龍司主，這獻祭召喚術醞釀了如此之久，力量不知道有多么的恐怖，一旦啟動，便無法再停下來了，若是現在強行終止的話，你懷里的小美人會立刻爆炸，尸骨無存，連同她體內的封神印碎片，一起會被毀滅。”
部署了如此之久，事情終于發展到了她做夢都想看到的這一幕，月玲瓏心中，不知道有多么的暢快。
若非祭臺下四個男子虎視眈眈的盯著她，恐怕她早就忍不住仰頭大笑了起來。
小賤人，我不信你今天會不死。
龍紫玄如遭雷擊，他腦袋僵硬的扭了回來，雙眸絕望的看著懷里的少女，怔怔的不知該如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