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提了。”
蕭令月一臉郁悶道，“這是一口埋骨井，井底下全是白骨，我們正在找呢，估計還要一會兒。”
戰北寒劍眉皺起，剛要說話，蕭令月卻打斷道：“你要是沒事，給我扔兩根樹枝下來，要粗壯一點的。”
“你要樹枝做什么？”戰北寒不解。
“挖骨頭啊，這井底全是碎骨頭，你總不能讓我用手挖吧？”
萬一不小心割破手了，鬼知道這井底有多少細菌，還是用工具保險點。
戰北寒不悅地道：“你都下去快一個時辰了，還沒找到，東西到底在不在這里？”
“這個我哪知道啊。”
蕭令月嘀咕了一句，但隔著井口這么喊話也挺累的，她懶得仰著脖子跟戰北寒解釋，只催著他趕緊把工具扔下來。
戰北寒無奈地扔下一句“等著”，便從井口離開了。
蕭令月往旁邊走了兩步，避開井口正中央，免得待會被樹枝砸到腦袋，這時候她才想起江珣剛剛似乎想說什么，于是轉過頭。
“你剛剛要說什么？”
江珣抿了下唇，低聲道：“我是說，要是你覺得找起來麻煩，不想在這浪費時間，你們可以先回去。”
蕭令月愣了下，有點沒聽懂：“我們先回去？那你呢？”
“我留在這繼續找。”
江珣說著，又有理有據地解釋起來，“反正這座府邸已經荒廢多年了，也不會有人輕易闖進來，我自己留在井底找，沒那么容易被發現。你剛剛說的分辨尸骨的辦法，我已經學會了，可以自己分辨。
你們先離開，我一個人找，只要多花點時間，總能把井底的尸骨都找一遍，等我找到了再聯系你們。”
蕭令月聽著不由驚訝，看著他：“這井底黑漆漆的全是白骨，你一個人待在這找，不害怕嗎？”
“你當我沒見過死人嗎？”
江珣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偏開頭，語氣微沉，“死人有什么好怕的，我跟他們無冤無仇，也不怕厲鬼找我索命，相反的，活人才更可怕吧。”
蕭令月想了想，問道：“你是想找到那份情報，還是想幫你奶娘收尸？”
“都一樣，這也沒什么區別吧。”
江珣轉頭看了她一眼，又說，“你要是不放心，怕我留下一個人跑了，也可以讓你手下過來盯著我，不用跟我一起找，留在井口上守著就行。多給我幾天時間，我肯定能找到的。”
蕭令月看著燭光下，江珣沾滿灰塵后顯得十分狼狽的臉。
他抿緊了嘴唇，初顯英氣的面容透著一種少年人獨有的執拗，擺明了是不打算放棄。
這種執拗，顯然也不僅僅只是為了找到那份情報，恐怕也是帶著想給自己奶娘收斂遺骨的心思。
畢竟，在江珣僅有的記憶里，童年時期的奶娘，大概是唯一一個跟他的過去有關聯的人了。
蕭令月心下嘆氣，剛想說什么，忽然從頭頂井口上傳來風聲，隨著兩聲輕響，幾根被砍斷的樹枝落進了井口。
“動作快點。”戰北寒在上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