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 第八百五十一章賭注
  李不言去了哪里?

  她飛奔回了廂房,去看那支香。

  香又往下燒了一截,只剩下,只剩下……

  三分之一了!!!

  要怎么形容李不言此刻的表情?

  應該是比見著鬼還要驚悚,膝蓋當場就軟了,差點給這“香”跪下去。

  案子查錯了,香卻燒下一大截。

  沒時間了。

  一點時間都沒有了。

  李不言把包袱往邊上一放,又折回了書房,出乎她意外的,趙亦時和謝知非都已經不在了。

  “太子人呢?”

  裴笑很沒形象的坐在門檻上,耷拉著腦袋,“太子府來人,說宮里有急事找他。”

  “三爺呢?”

  “說去陪著晏三合。”

  裴笑抬頭:“對了,你剛剛干什么去了,跑那么快,一眨眼就不見了人。”

  李不言在他邊上坐下,低聲道:“我去看香了,那香燒下去一大截,大事不妙了,小裴爺。”

  裴笑臉色一變,猛的咳嗽起來,是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的。

  他咳了個昏天黑地,將將止住后,喘著粗氣說道:“沒有一件順心的,這日子沒法過了。”

  李不言碰碰他的腳。

  “小裴爺,你腦子好,你倒是說說,這心魔哪里解錯了?為什么晏三合和太子殿下都點不著香?”

  “……”

  裴笑把話噎在喉嚨口。

  那句沒出口的話是:你太高看我了,晏三合都不知道的事情,我能知道?

  李不言也知道自己強人所難,發愁道:“接下來怎么辦吶?”

  “什么怎么辦,接著往下查唄,烏鴉的心魔咱們查了多久?”

  裴笑冷哼一聲:“再說了,你得相信晏三合,她誰啊,神婆啊,你自己說說,有她解不出來的心魔嗎?”

  還真沒有!

  李不言摸摸鼻梁,小裴爺這人平常最會說喪氣話了,遇著事情誰都沒他大聲。

  這會改性了?

  怎么話講得這么順耳?

  ……

  小裴爺顯然是高估了晏三合。

  燭火熄滅那一幕,像團棉花一樣,堵住了她的呼吸。

  腦子里把鄭家的事情一遍遍的過,一次次的重新推演,結果都是三個字——沒有錯。

  一股前所未有的挫敗感涌上來,晏三合走到一張木長椅前,跌坐下去,彎下腰,臉埋進掌心。

  不遠處,謝知非停下腳步,黑暗中,他似乎笑了一下。

  晏三合極少有這樣軟弱的時候,即便在解完烏鴉的心魔,閑居在木梨山的時候,她都是一副刀槍不入的樣子。

  而此刻的軟弱,卻是因為鄭家。

  謝知非在這一刻相信了世上的事,一定會有因果,鄭家因她而滅,而她也一定會讓鄭家沉冤得雪。

  他走過去,在長椅上坐下。

  晏三合從掌中抬起頭,他就勢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你想你的,我就陪著,不礙事。”

  他面色太過坦然,坦然到讓晏三合都不好意思把人趕走。

  確實是陪;

  也確實一句話不說;

  甚至還讓人莫名的安心。

  晏三合腦子里又開始翻滾起來,細細密密,層層疊疊,像是有一只手,在艱難地撥開一層又一層的迷霧,找到藏在最里面的東西。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咕嚕”打斷了她的思緒。

  扭頭,謝知非一臉無奈:“不怪我,我們已經枯坐了整整兩個時辰。”

  這么久?

  晏三合趕緊起身,“去吃飯吧。”

  “不急。”

  他把她輕輕一拽,“反正已經餓過了,我來幫你理一理思路。”

  “如果另一半的戰馬沒有任何變化,問題就出在后半程,老將軍的死因上。”

  兩個時辰,迷霧撥開,晏三合把思路理的很清晰。

  “這事等朱青回來就明朗了。”

  謝知非直勾勾地看著她,眼中的某些東西已經濃得快溢出來。

  晏三合受不了這樣的眼神,太過灼熱。

  “謝承宇,我們打個賭吧。”

  “我賭戰馬沒有好。”

  搶了她要說的話。

  晏三合只能無奈道:“那我就賭戰馬好了。”

  謝知非:“賭注是什么?”

  晏三合:“你說?”

  “爬樹。”

  謝知非:“我贏了,我先爬;你贏了,你先爬。”

  還有人賭這個?

  不對。

  晏三合皺眉:“難道我們要爬一顆樹?”

  謝知非輕輕一笑,表明了態度。

  “爺!”

  數丈之外,朱青風塵仆仆走來。

  謝知非拽著晏三合站起來,松開手,問道:“如何?”

  朱青搖搖頭:“沒變化,老樣子。”

  贏了的謝知非臉上沒有半點笑意,眉眼反而沉重了下來,心里隱隱有一層擔心。

  懷仁這個時候匆匆被叫進宮,別又是北地的韃靼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

  謝知非猜對了一半。

  的確是北地出幺蛾子了,但不是韃靼。

  北地除了韃靼外,另外還有兩個部落:一個是瓦拉,另一個兀良哈。

  從前,這兩個部落是一家人,統一叫做蒙古。

  永和帝和鄭玉聯手出兵蒙古,大獲全勝,逼得蒙古內部分裂成兩個部落。

  這兩個部落為了搶奪地盤,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打你,并未對華國造成威脅。

  這幾年,瓦拉漸漸占了上風,并吞了兀良哈好些個地盤。

  實力伴隨著野心。

  瓦拉暗下聯合韃靼,開始攻城略地,鄭玉老將軍戰死的黑山城,十日前被瓦聯軍攻下,城中駐軍棄城而逃。

  新帝面色陰沉地看著太子,“太子說說看,這事兒怎么辦才好?”

  能怎么辦,自然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派兵出征。

  華國不缺良將,難就難在戰馬。

  趙亦時皺眉道:“陛下,鄭家的案子應該很快就能水落石出,到時候戰馬恢復,我華戰士定能奮勇殺敵,奪回黑山城,護我山河。”

  “很快是多快?到時候是什么時候?”

  新帝聲音不悅:“勞煩太子給朕一個準信。”

  趙亦時答無可答,只得硬著頭皮道:“兒臣一定盡心盡力。”

  “太子啊!”

  新帝忽然沉默了一會,微垂著眸,臉上露出了疲態。

  “這江山是趙家的江山,你是趙家的兒孫,盡心盡力還不夠,得鞠躬盡瘁,死而后己才行啊。否則,又有何顏面向列祖列宗交待。”

  一股寒流從頭頂沁下,連同骨頭里都被塞了一把冰碴子。

  “兒臣,遵旨。”

  他用低頭,掩住了唇邊的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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