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 第五百二十七章朱家
  “小的時候,爹每年會把我們帶到一處宅子,讓我們說出這個宅子的好壞。”

  朱遠墨:“年紀稍大一點,我爹會扔過來一個八字,讓我們找出宅子里最旺這個八字的地方。

  到后來,沒有宅子,就一個八字,讓我們找到這個人在四九城的住處,每一回的考核都不同。”

  晏三合:“拿你們三兄弟舉例,勝者有什么獎勵,輸的人除了挨打,有什么懲罰?”

  “勝者沒有獎勵,但父親會贊許地看我一眼,臉上露出欣慰的表情。”

  朱遠墨看了眼老三:“輸的人……”

  “大哥,我來說。”

  朱老三倒也不怕自揭傷疤。

  “我爹會先用一種很痛心疾首的眼神看著我,然后深深嘆口氣,最后才挨鞭子。”

  晏三合想起毛氏說起朱老爺身后的鞭痕。

  “朱家怎么說也算文人,文人用鞭子打人?”

  朱遠墨忙解釋道:“晏姑娘,這是朱家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規矩,從來沒變過,為的是讓兒孫奮進。”

  朱老三苦笑,“有時候你犯的錯誤太不應該,鞭子還要沾上水,一鞭子抽上來,魂都抽沒了。”

  一直沉默的朱二爺忽然開口道:

  “世間之大,能人太多,天外總有天,山外總有山,但欽天監監主卻只有一個。”

  欽天監吃皇糧,為皇帝辦事,歷朝歷代都是皇帝跟兒前的紅人。

  除非有人淡薄名利,對高官厚祿不屑一顧,否則誰都想爭一爭這個位置的。

  爭,憑的是本事,看的是能耐。

  朱家在欽天監這個位置上已經好幾代,想守住這個位置,那就得付出比旁人更多的心血。

  正所謂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朱二爺對老三道:“鞭子抽在你身上,疼在爹心里,好幾次,我都瞧見他偷偷抹淚。”

  這話,像一把匕首插進朱三爺的心里,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

  朱三爺忙不迭地擦了擦,咬牙哽咽道:

  “二哥,我從來不怕挨鞭子,那玩意再疼也就幾天,我最怕爹一臉失望地看著我,這讓我覺得自己太沒用,辜負了他的一片心。”

  這話說到了朱二爺的心坎里,他嘆息一聲:“我也是。”

  “我同樣也是。”

  朱遠墨回憶道:“哪怕我回回拿第一,爹每次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

  他的卦象算得極有靈氣,爹看他的眼神就很亮,里面除了贊賞,還有一抹驕傲。

  他發揮出正常水平,爹的眼神會黯一些。

  若他的卦象算得略差一點,哪怕他還是三兄弟中的第一,爹看他的眼神便含著一抹濃濃的擔憂。

  “爹就我們三個兒子,我不覺得自己靈氣有多好,只是矮子里拔高子。”

  朱遠墨微微低下頭。

  “我有幾斤幾兩,爹心里其實很有數,比著二弟、三弟略勝一籌,但和爹比起來,其實還是差得很遠。”

  晏三合看著朱老大,“你和你爹比起來,差在哪里?”

  朱遠墨被問得一愣,兩個掌心在膝蓋上搓了搓,“還是天賦。”

  晏三合:“比如說?”

  朱遠墨:“比如晏姑娘的八字,我能算出十分,但我爹能算出十二分。”

  晏三合:“十分已滿,多出的兩分從何而來?”

  “靈氣,天賦,直覺。”

  朱遠墨:“我爹能算出象書上從來沒有教過的東西,他最厲害的時候,能通過你的八字,算出你的前世。”

  晏三合大為詫異:“這么厲害?”

  “晏姑娘,這不算是厲害的。”

  朱遠墨:“我們的祖師爺和他好友,根據大唐氣運,用天干地支一下子推算出兩千年后的國運,這才是真正絕世高人。”

  晏三合:“照你這么說,你們朱家應該要多生兒子才行,不管嫡的庶的。”

  兒子一多,選擇的余地就越大。

  朱六爻還納了三個妾,生四個嫡子,一個庶子。

  朱旋久卻只有一個正妻,三個嫡子。

  明顯兒子不夠用啊!

  朱遠墨:“按道理是這樣。”

  “朱老爺明知道是這個道理,他也不缺丫鬟陪床……”

  晏三合:“為什么他還能容忍毛氏為了你們三個兄弟的利益,頻繁的換丫鬟?”

  “晏姑娘,我還真問過我爹這個問題。”

  在某一次爹的眼神里又露出擔憂的神色后,他又慚愧,又難過,終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爹怎么不再生個兒子?”

  “他是怎么回答的?”

  “他嘆了口氣,說你娘要傷心的,然后過了一會,又說嫡的庶的爭來奪去也不好。”

  朱遠墨看著晏三合:“晏姑娘應該從我娘嘴里聽說了,我爹是庶子上位,不容易的。”

  這話毛氏的確說過。

  如今又從朱遠墨的嘴里說出來……

  晏三合心里有一個本能的反應:接下來庶子上位這樁事情,要好好查一查,

  “是不是誰的天賦高,誰就能做家主?還是說,你們三兄弟之間也要進行考核?”

  “是這樣的,晏姑娘。”

  朱遠墨:“不管天賦再高,靈性再好,真正能坐上家主之位,還需經過三年的真正考核。”

  這三年,除了朝廷大事,別的活兒,父親都不會再出手,而是交給他們三兄弟處理。

  誰處理的好,父親就把誰推出去和人解釋。

  朱老三有些敬佩地看著自家大哥:“我哥從來沒有失手過,回回都是他出馬。”

  晏三合:“只是這一項嗎?”

  朱遠墨:“除這一項外,還要再經過七次正式的考核。”

  晏三合:“哪七次?”

  “說是七次,其實就是我們這一行里的七個分支,七門手藝。”

  朱遠墨發現晏三合問得仔細,索性講的也仔細,“分別是:陽宅、陰宅、八字、天象、推演、布陣、化災。”

  朱老三:“當年這七項,我哥都拿了第一。”

  朱老二:“我和三弟輸得心服口服。”

  “七次考完,我爹正式宣布我成為朱家下一任家主。”

  朱遠墨:“從那天以后,我爹就給我單獨授課了,并且帶我出入欽天監。”

  “也就是說……”

  晏三合手指在桌上輕輕點點:“朱家有一些絕學,只有家主才能學到。”

  比如用命畫符?

  朱遠墨坦誠道:“是!”

  晏三合:“你甚至不能私下教給二爺、三爺?”

  朱遠墨一點頭。

  “老祖宗規矩,只有下一任家主才能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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