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半蹲在不及馬腹的短鐙上，身體前傾，像兩支即將離弦的箭。
隨著發令木倉響起，黑帥跟踏云沖出起點，兩人則仿佛飄浮在馬背上方。
兩匹馬疾馳在橢圓形的賽道上，彼此緊咬，不分上下。
終點時，兩匹馬近乎是同時抵達。
厲上南拍了拍踏云，攥著韁繩慢慢地踱著步子，心口的那股郁氣隨著這場奔跑散去不少。
“去，調取錄像看看到底誰贏了？”陸銘逸吩咐賽道外的工作人員。
厲上南跳下馬，把韁繩遞給候在一旁的人。
“心情好點了？”陸銘逸跟上來，一手扯開頸子上的兩粒扣子。
厲上南重重地往外吐了口濁氣，“你說厲家該付出怎樣的代價才能撫平對孔、殷兩家造成的傷害？”
陸銘逸跟他并肩站在那里，卻不能給他答案。
“陸少！厲少！”前去調取監控的工作人員快步走到兩人跟前，“根據錄像顯示踏云勝出一張嘴的距離！”
陸銘逸錯愕，“一張嘴的距離？”
“是的！”工作人員上前，把高清截圖遞到兩人眼前。
陸銘逸看著圖片上踏云那張率先觸線的嘴，嘖了聲，“還真是！”
“謝了！”厲上南拍了兩下他的肩膀，往回走。
陸銘逸跟上去，“我先回海城，有需要幫忙你聯系我”
“謝了！”厲上南點頭。
陸銘逸看他一眼，“生分了！”
厲上南勉強扯了下嘴角，沒再開口。
兩人換好衣服，陸銘逸駕車先行離開壹號莊園。
厲上南目送他的車子轉過折角，摸出手機按下夏音的號碼。
鈴聲響過一下，夏音就接了起來，“事情結束了？”
厲上南注視著小樓的方向，“還沒徹底解決，晚上我不回海城了，你照顧好自己。”
“別擔心，”聽著他低沉的聲音，夏音猜測這件事應該很嚴重，“這邊醫生隨叫隨到，阿姨也在，我不會有事的。”
厲上南嘆息了聲，“抱歉！”
在她受這么重的傷時，他根本分不出身陪在她身邊。
身為丈夫，他很失職！
“別這樣說，”夏音眉色間纏上幾分擔憂，“你照顧好自己！”
厲上南捏著鼻梁，“好！”
掛斷電話，夏音若有所思地摩挲著手機，而后按下一串號碼，“現在，你到我這里一趟！”
五分鐘后，杜平進入病房，“少夫人！”
“你去查一下，”夏音吩咐，“今天厲少到過哪些地方？做過些什么事情？”
杜平倏然抬眼，一臉錯愕地望著病床上的女人。
用厲上南給她的人，反過來去查他，這事的確離譜。
夏音也沒解釋，“快去！”
杜平重新垂下眼簾，“是！”
“少夫人，”阿姨進來，“要側躺一下嗎？”
夏音把手機遞回去，“好！”
阿姨掀了被子把人側翻過去，順著背脊幫她按摩了會，又墊上一個軟墊。
夏音望著窗外，慢慢地閉上眼睛。
夜里八點，前后三輛車子駛入壹號莊園。
羅君下車，攥緊身上的大衣，“這是哪里？”
“壹號莊園！”馮管家站在她一步之外，低聲回復。
羅君冷著臉嘲諷地扯了下嘴角，“原來是壹號莊園。”
嫁入厲家三十余年，這是她第一次踏入此地！
這個集結了厲家近乎一半勢力的地方，厲權業從未讓她涉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