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上南抽出其中一張，照片里女人下樓，裴藺辰虛攏著她的腰身隔開上樓的客人。
兩人并肩而行，姿態親昵。
兩指又拿起一張，小隔間里，裴藺辰夾起一筷子剛燙熟的菜放進對面女人的碟子里，女人抬起視線朝她微微一笑，氛圍很是愉快。
十幾張照片被他依次看過去，又被悉數裝回信封，桌上的煙灰缸已經摁滿煙蒂。
煙霧裊繞的房間內，鈴聲突然炸響。
厲上南拿過手機，長指一點接通電話，“媽！”
“上南，末文出事了，”羅君慌亂急切的聲音從那頭傳過來，“你快來！”
“她怎么了？”厲上南皺眉，隨手打開抽屜把信封放進去。
羅君聲音透著心疼，“剛才，她看到個車禍新聞，又舊疾復發了。”
“我馬上就來！”厲上南鎖上抽屜，捏著機子往外走。
見他快跑進來，羅君抱著懷里的緊閉雙眼的女人，“快送醫院吧！”
“給我！”厲上南從她懷里將人接過去，“她怎么又看這種視頻？”
羅君跟在他身后跑向車子，“臨睡前，她說陪我看會新聞，結果就看到個酒駕闖紅燈沖撞路人的。”
林叔早已候在車旁，見人過來趕緊打開車門。
“去第一醫院。”厲上南把人放進后座，跟著坐進去，朝車外的羅君說道，“媽，你就待在家里，別去了。”
看著他臂彎里依舊不省人事的人，羅君叮囑，“有事給我打電話。”
隨后退開一步，看著車子駛出院子。
原本二十分鐘的路程，林叔直接壓成八分鐘抵達。
早就接到通知的醫護人員已經在大樓前等候，車子一停，人就被搬上推車送往病房，那里聚集了第一醫院各科室的專家準備對安末文進行會診。
“徐院長，麻煩你了！”厲上南跟第一醫院的院長簡單地握了下手。
徐院長態度謙虛，“應該的。”
隨后他向厲上南做了個請的手勢，“厲總，請你到外面等。”
厲上南看了眼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女人，退出病房。
看時間已經過了九點，他沒打算通知陳姨過來。
瞥了眼緊閉的房門，他轉身展開長臂撐在窗欞上，垂眸看著樓下不時走過的人影。
近二十分鐘后，房門打開，徐院長為首的專家團陸續走病房。
厲上南目光直接定在徐院長身上，“她這種情況能不能根治？”
“厲總，”徐院長說道，“明天，我們還要進行幾個項目的檢查。到時會給出一個綜合的治療方案，你覺得可行嗎？”
厲上南點頭，“您是這方面的專家，聽你安排！”
“安小姐已經醒了，”徐院長側身看了眼病房，“我們先回去。”
厲上南朝他抬了下手，“請！”
于是，徐院長帶著專家團隊離開。
厲上南走進病房，看著病床上面色蒼白的女人，“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沒有！”安末文搖頭，攥住他的手貼在臉上，“別擔心，這事我都麻木了。”
厲上南不著痕跡地抽回手，轉身給她倒了杯溫水，“這次你配合醫生治療，看看能不能根治？”
“聽你的！”安末文雙手握住水杯輕抿了口，遞回給他，“上南，你等我睡著了再走！”
厲上南放回杯子，按掉大燈，只留下兩盞小燈，“睡吧，今晚我留下來。”
看他扯了把椅子坐在床邊，安末文彎起嘴角，眉眼洋溢著幸福。
手機震動，厲上南看著屏幕，上面橫著時東的信息，“夏鄴住6層608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