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逍遙小閑人 > 第六百九十四章 你的案子結了
    屬下有些遲疑,說道:“大人,這似乎有些不太符合流程吧?”

    這開堂,問審,雙方的口供證詞等等之類牽扯的事情太多,這連開堂都沒有,讓他如何做筆錄,如何整理卷宗呢?

    左慶元剛要斥責,旁邊的刑部侍郎見了他的態度之后,便主動說道道:“區區一介草民,陷害朝廷命官的案子,如今仵作醫官已經驗明傷口,確實是他自己所為。

    如此簡單,一目了然的案子,還需要搞的那么復雜做什么?我等官員每日如此忙碌,莫非還要為這種事情操心?

    倘若天下人都來栽贓陷害我等官員,每個案子都需要我等親自上堂的話,那我等官員是不是就不需要做別的了?”

    左慶元滿意的點點頭,說道:“正是這個理,好了,這件事就這么定了,一介草民,能有什么能耐鬧出什么亂子?本官還有事情要進宮面圣,你們且去忙吧。”

    于是,這件案子,就在白一弦還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根本沒用他出堂,就給定了下來。

    而此時的任桀正在牢中想著事情,他好不容易忍了一晚上,只因他受傷的胳膊根本就沒有治療過,就被白一弦送到刑部大牢來了。

    刑部的獄卒,一個個拽的要命,即使是給了銀子,只要死不了人,他們大晚上也不樂意出去幫他找大夫。

    無奈之下,他也只好忍著。好在這傷口本就是他自己弄的,傷的不深,血早就止住了,只是有些疼痛罷了。

    疼痛難忍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才挨到了天亮,結果一大早,便來了一個醫官和仵作給他驗傷,這一回來的可是刑部的醫官了。

    任桀心中是有些惶恐的,他本想塞點銀子,讓他們改口說自己胳膊上的傷口乃是外人弄傷,可沒想到兩人根本不為所動,還斥責了他一頓,并且說會將此事秉明上官。

    任桀最后沒辦法,他只好不提這茬,而是又塞了點銀子,讓那醫官幫他簡單的包扎了一下。

    他本來還想求兩人,出去之后給黃府的黃千宸送個信,但兩人根本不理會他,直接就離開了。

    這讓任桀心中恨的有些牙癢癢,心道等以后老子若是得勢,非得好好教訓一下這些人不可。

    任桀到現在,還將此案想的簡單。因為他覺得,白一弦不過是個四品,而黃府一門忠烈,可都是二品大員。

    借著黃千宸的關系,讓黃府給白一弦施加一些壓力,一個小小的京兆尹,想必不敢跟黃府的人叫板,到時候還不是得乖乖放了他么。

    只是擺平這件事簡單,事后怎么跟黃府交代,并繼續博取他們的好感,倒是有些困難。

    “任桀。”一名刑部官員走了過來喊道。

    任桀正想的出神,聽到有人喊自己,急忙應聲:“大人,草民便是任桀。”

    那刑部的官員看了看他,打開手中的卷宗看了看,說道:“你的案子結了。”

    任桀一懵:“結了?”

    刑部官員說道:“任桀,江西信州人氏,因進京赴考落榜而逗留京城。與……栽贓陷害四品朝廷命官,現判決如下。

    判處任桀斬首,親族流千里。”

    先不說白一弦是朝廷命官這一點,任桀的行為,是栽贓陷害,屬于誣告。

 &n nbsp;   燕朝律法之中,有‘反坐’的說法。即以被誣告人所受的處罰,反過來制裁誣告者。

    比方任桀誣告白一弦私闖民宅,搶劫傷人,普通州府的判處,可能就是坐牢,牢底坐穿,或者流放等等。

    但京城之中是自動加一等的,天子腳下犯案,其罪加一等。因此,這種案件的主犯,一般便是直接判斬。

    若是白一弦當真犯了這種罪,便是死刑。而現在查明,白一弦無罪,乃是任桀誣告陷害,那么,被判處死刑的便是任桀了。

    這是在白一弦只是普通人的情況下,而白一弦是四品朝廷命官,那任桀的罪,還要再加一等。

    可人都判了死刑,沒法再加,于是便累及親族,直接親族流放。

    任桀也就是還沒有妻室,若是有了妻室子女的話,妻室子女都是要充作官奴的。

    古代等級森嚴,也體現在這一點上。最不合理的便是一人犯錯,還要累及親族。古時候的株連九族就是這樣的情況。

    “什么?”任桀一下子懵了。

    他猛地雙手握住欄桿貼了上來,心中無限惶恐,急切的說道:“大人,是不是搞錯了?”

    那刑部的官員名為劉青,面無表情的說道:“錯?怎會有錯?這乃是刑部尚書左大人親自判決。”

    任桀被這判決嚇得都快哆嗦了,說道:“大人,大人,一定是搞錯了,這,這還沒開堂問審,怎么就判決了?”

    劉青說道:“哼,這種案子,證據確鑿,哪里需要開堂問審?今日一早,醫官和仵作便已經給你驗明傷勢,證明確實是你自己砍傷自己。

    并且,你還曾妄圖賄賂兩人,修改檢查結果,你還有何話說?”

    任桀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怎么也沒想到,他一時興起,去栽贓白一弦,竟然會是這么嚴重的事情。

    劉青說道:“你也是好膽,居然敢陷害朝廷命官,你這種人不問斬,我等官員豈不毫無保障?誰知道你什么時候就會去誣陷其他人呢。”

    劉青合上卷宗,說道:“好了,你的時日不多了,好好在這反省吧。”他說完之后,轉身邊往外走。

    任桀猛地撲上來,緊緊貼在了欄桿上,大吼道:“大人,大人留步。”

    劉青駐足,轉身問道:“你還有何事?”

    任桀說道:“大人,大人,求大人去黃將軍府上,找黃府的小姐黃千宸送個信,就說任桀如今身在大牢,想見小姐一面。”

    劉青詫異道:“黃將軍府上的小姐?你如何認得?”

    任桀知道這是自己最后的機會,不由說道:“大人只管去說,這些,這些銀子,全部都給大人,求大人務必將話帶到。”

    這些銀子,乃是任桀最后的一點家當,他惶恐不安的看著劉青,生怕他不接一般,固執的伸出手,要給他銀子。

    而劉青皺皺眉,看了看他手中的銀子,并未去接。這件案子乃是左尚書親自判決,他若是去給任桀送信,那豈不是跟尚書大人作對?

    銀子雖好,可有時候也要認清現實,站好隊。

    他們都沒想到任桀居然還認識黃府小姐,也不知道是什么關系,黃府會不會為他出頭。還是先回去,將此事告訴尚書大人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