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顏大人！”
一行人正在商議時，顏真林已經來到了皇宮，雖然已經退養，但一眾大內侍衛自然不敢怠慢。
朝廷百官同樣不例外，紛紛抱拳，“顏大人……”
顏真林面向眾人一一回禮，道：“老朽已經退養，大人之稱不敢當，這次來，也是想送陛下最后一程，希望不會打擾到諸位大人。”
一眾大臣忙稱不會。
朱紫云也走了上來，道：“顏大人言重了，顏大人能來父皇泉下有知一定會很欣慰。”
顏真林拱手，看著她眸光很是深邃，仿佛能透人心魄。
那一刻，朱紫云有種被人看穿的感覺。
孫延慶這時眸光微微一動，開口道：“顏大人來的正巧，剛剛諸位大人正在商議冊立新君一事，因為陛下走的突然，并沒有留下遺詔，所以這人選……”
聽到這話，有官員道：“孫大人，顏大人已經退養，這種事就不好再麻煩顏大人了吧？”
“不錯！”
不少人附和。
孫延慶淡定道：“諸位大人言重了，本官并非詢問顏大人的意思，只是顏大人在朝時一向得陛下信任，對陛下也頗為了解，所以想問問顏大人，以顏大人對陛下的了解，是否會留有遺詔。”
這話一出，眾人都不禁看向了顏真林。
朱紫云亦不例外。
顏真林沒有退養之前，若說朝堂之上陛下最信任的是誰，和陛下最默契的是誰，毫無疑問，非顏真林莫屬。
此刻眾人見問，都不禁有些好奇。
朱紫云道：“孫大人所言不差，父皇在世時最為信任顏大人，本公主也想聽聽顏大人的看法。”
她直勾勾地看著顏真林，像是在回應顏真林的目光。
然而顏真林就像是一口無井，淡定無波。
看了眾人一眼，最后目光又回到朱紫云的身上，道：“陛下圣明，從來沒有什么能夠瞞得了陛下的，而且陛下心思縝密，行事周全，昨晚就已經有所準備，既然如此，那么長公主以為，陛下只是做好了最好的打算？還是，也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呢？”
這！
朱紫云眉頭一擰，瞳孔也不禁微微一縮。
顏真林卻已經拱了拱手，不再理會眾人，徑直向著靈堂內而去。
閣樓中。
朱紫云的臉色有些陰沉，口中問道：“你怎么看？”
鬼臉男子道：“按理說不應該，黃公公一直伺候在陛下左右，如果陛下真留下了遺詔，不可能瞞得了他。”
“而且卑職進入皇宮后也特意搜索過，并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
朱紫云眼眸深邃，透著一抹不確信的神色，“不對！顏真林說得對，父皇做事一向謹慎，既然已經懷疑老二，那么很可能真的已經做好了相應準備。”
“而且，父皇背著黃公公倒藥，明顯就是已經懷疑黃公公，正是因為此，本公主才故意安排他拆穿老二，并坐實他和老二的關系，讓父皇以為黃公公只是和老二互通消息，為自己謀后路，還沒有到造反的地步，沒有謀害之心，從而輕易得手。”
“但是，父皇既然已經懷疑黃公公，那么就算有遺詔，也斷然不會讓黃公公知曉。”
鬼臉男子眸光變了變，“有這個可能！”
“不過，宮內都是我們的眼線，陛下若真有什么遺詔，按理說，我們該收到一些消息才是。”
朱紫云搖頭道：“不！還有一個地方我們忽略了。”
鬼臉男子臉色一變，“公主是說雪陽宮？”
“不錯！”
朱紫云道，“自從皇后失寵搬去雪陽宮后，身邊的宮女太監侍衛都被撤的差不多了，因為長時間失寵，不得父皇關注，我們也沒有再關注，但近些日子，父皇卻時常過去，而我們想要安排人手也已經來不及。”
“如果真有什么遺詔，那么一定在雪陽宮。”
鬼臉男子瞳孔微微一縮，轉而又露出疑惑神色，“可是不應該啊！若是真有什么遺詔，皇后娘娘多半已經拿出來了。”
“皇后娘娘今天的態度已經很清楚，一概不過問。”
“她大概知道自己無法再爭，膝下無子，皇后的位置能夠保住還是七公主嫁到大理的結果，如今七公主卻……一旦這件事捅出去對七公主極為不利，而且，公主和六皇子的母妃已經過世，六皇子上位她依舊是太后。”
“她不過問，其實就是等于默認了由公主接手一切。”
“七公主也一樣，看她的表現，也不想知道有什么遺詔的樣子。”
朱紫云眉頭深鎖。
這番話顯然很有道理。
鬼臉男子繼續道：“何況，這樣的情況下，真有遺詔陛下能把大位留給誰？大皇子還是三皇子？”
“他們兩個都不可能，大皇子出身就注定的沒機會，三皇子若是上位，那皇室必將威嚴掃地，數來數去，只有六皇子，要不就是已經過世的五皇子。”
朱紫云默然，片刻后再次問道：“你覺得夜王有沒有可能？”
鬼臉男子怔了一下，“公主是說陛下傳位給夜王？”
“這不可能，陛下怎么可能會傳給夜王，何況夜王膝下無子，傳給他之后呢？夜王再傳給林清風？那還不如現在直接傳給林清風……”
他下意識脫口而出。
但兩人內心，其實真正擔心的就是這個。
因為不管傳給大皇子還是三皇子，他們都不懼，這兩人一個沒人支持一個失去民心，別說他們能夠輕易拿捏，就是滿朝文武恐怕都不能接受。
而如果是林清風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不可能！”
鬼臉男子再次道，“陛下又不是沒有皇子，再怎么樣，也是朱家的江山，傳給林清風就等于斷了朱家的江山，陛下絕對不可能這么做，有什么理由這么做？放著自己的皇子不傳，傳給外人？”
他顯然不相信。
朱紫云同樣不相信，不過不知為什么，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安。
想了想道：“立刻徹查皇宮，尤其是雪陽宮，和雪陽宮的人，看看有沒有什么異常……”
等等！
正說著，朱紫云眸光突然一變，“不對！少了一個人。”
鬼臉男子不解道：“怎么了？少了誰？”
朱紫云急道：“曹秋長曹公公，自昨天陛下駕崩之后，到現在，他一直未曾露過面，立刻去查！”
鬼臉男子瞳孔也不禁一變，“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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