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田看著路君庭由窘迫,到從容不迫,倒是真起了幾分賞識的心思。
她拿出一個布包放在兩人之間的桌子上:
“話雖是這么說,但您到底是帶著她‘識過字’,所以謝禮還是要有的。”
路君庭打開布包,手一抖,兩對鞋子差點掉在地上。
這尺碼,瞅著跟自己的腳大差不差。
他忽然想起來,有幾天六郎手里總是拿個半長的小樹枝,每次路君庭從他身邊經過,六郎就會裝作有東西掉在地上的樣子,在他腿下面比劃。
現在看來,不是他調皮,而是有“預謀”啊。
路君庭努力回想著他曾經與何縣主的幾次打交道。
確定自己并沒有任何逾越規矩的地方,更加沒有給何縣主什么暗示的話。
所以何縣主應該不會是對他起什么心思了吧。
而且,他娘去何家,每次也都是找四妹。
路君庭感覺,可能是中間有了什么誤會。
明眼一看也知道,何縣主對他這類的,也不感興趣。
……
但無論如何,何家大姐的東西,他不能接。
別說是衣服鞋子這些私人用物,就是筆墨紙硯,他也不能接。
人言可畏。
一個不小心,要是傳出他與何家大姐“私相授受”的話,那他跟何四妹,就再也不可能了。
“縣主,能帶何姑娘識字,是我的榮幸。
只是我并沒有教她些什么,這東西我不能要。”
路君庭正色道。
何田田用力點點頭,深以為意:
“我也覺得你接受了,有點不合適。
但是四妹非要謝謝你。
哦,這鞋子當然不是我做的,我哪里有如此的手藝。
不過是四妹瞎胡整著玩兒……”
何田田說著,手伸過去,要把鞋子拿了過來。
結果剛碰到布包,一下子就被人從手里奪走了。
路君庭連布帶鞋子,一把塞到袖子里。
他依然一臉正色:
“我剛才又細想了一下,雖然當不得她的‘師’,但收下謝禮,也不為過。
多謝何家的謝禮。
我日后定然登門拜訪。”
這下路君庭完全忘了之前想過的彎彎繞繞。
剛才雖然時間短,沒有看得精細,但還是能看出來鞋子針腳的細膩,感覺到鞋底的柔軟。
上面是繡著個竹子吧,正是他喜歡的“四君子”之一。
何家四姑娘是懷著什么樣的心情,給自己做鞋呢?
是不是她,對自己也……
路君庭摸著袖子里的布包,心思飛到了云霄之外。
“咳咳”
何田田故意咳嗽兩聲。
路君庭回過神來,趕緊端起茶來,掩蓋剛才的失神。
何田田看著努力裝作正正經經模樣,不自然地端起茶來喝的路君庭,心下了然。
“縣主來了。”
路母從院子里走過來。
她一大早去了何家,找何四妹“請教”針線,回來發現家里門開著。
進門就看到兒子在假模假樣地喝茶,何縣主正在努力憋住笑。
“這可巧了不是。
我剛才何家回來。
苗兒那姑娘,做的一手好針線,我真是越看越歡喜。”
路母趕緊走過去,心里埋怨相公不知又在忙什么生意去了。
結果讓兒子與何家大姐孤男寡女地敘話。
不過還好,大家一向把何家族長當“頂門人”看的,男女大防,對她卡的沒有那么嚴。
“多謝路夫人對四妹的夸獎。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家,改日再見。”
……
何田田走了之后,不等路母發問,路君庭略帶羞赧地對母親行了一禮:
“煩請父親母親,找個黃道吉日,請媒人去何家提親吧。”
“什么?”
路母嚇了一跳,兒子不是看中何家四妹嗎,怎么何縣主一來,就要去何家提親了。
“我的兒,何家縣主雖好,但是……”
沒等母親說完,路君庭截住了她的話:
“何家族長前來,我與其相談融洽。
思及何家有女行四,蕙質蘭心、溫柔聰慧,希望父母為二郎聘其為婦。”
聽完兒子的話,路母不自覺地拍了拍胸脯:
還好,還好,她就說,她必定不會看出兒子的心思。
“我跟你爹準備了好多年,就等你這句話了。”
路母喜笑顏開,覺得今天院子里的花兒,開的格外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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