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怎么會有人在看見神留下的東西是第一反應是毀掉而不是跪下。
但是沈南槿的動作很快,跪著的兩個人根本來不及阻攔,站在他身后的南宮洵雖然驚訝,但沒有阻攔。
他的刀子就這么插上了黑幕,沈南槿肉眼可見黑幕產生了一些變化,但轉瞬即逝。
他沉思的片刻,開始轉身去搬山上的巨石。
曲爺整個人都震驚壞了:“你要干什么?”
沈南槿一板一眼的說:“我要進去。”
既然有東西攔著,就把這層東西砸開,自然就能夠進去了。
曲爺萬萬沒想到居然有人如此大膽,采用這種土匪的模式強行進入,即使進去了也很難得到神靈的垂憐。他站起身來堅決反對:“這可不行,倘若神靈發怒了呢?”
沈南槿:“把你腦子里那些神呀鬼呀的東西先剔除掉,仔細想想咱們目前所面臨的環境問題。倘若神靈真的能夠庇護巫族的話,又怎么會是你我看見的那個場景?我猜這里有什么,而且出現了問題,反正你命都要沒了,跟我賭一賭又何妨?”
他的話霸道又執拗,容不得人反對。
兩個人無聲對持,沈南槿晃了晃那把彎掉的匕首:“我的武器壞掉了,如果你想對我動手,現在是最好的選擇,如果你不想的話,咱們進去了以后你就不要想著殺人。”
曲爺的臉色變化莫測,好半天后才說:“你的武器已經壞掉了,難道巨石就能砸開嗎。”
“我有一個妹妹最喜歡看天公開物一類的書事實上他什么書都喜歡,我在他那兒曾經聽過一個故事,是他丈夫講的,好吧,說了這么多,我已經不耐煩了,懶得講給你聽。反正你給我讓開,我要把這塊石頭推下去砸一下。”沈南槿感覺到時間的流逝,覺得耽誤了不少功夫,已經很不耐煩了,他那雙死魚眼盯著人看,有一種瞧不起人漠視生命的感覺。
曲爺看上了三娘,三娘笑了笑:“可不關我的事兒,我跟著誰都行的。”
曲爺心想,你嘴上這樣說,肯定還是更幫那些年輕漂亮的男人。他后退了一步,當然不是因為三娘的立場不堅定,而是乞求了半天神靈并沒有被他感化,給他什么寶物。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當他能向一個人跪地起球的時候,他就絕對不會起來;但當他發現神靈并不能給他什么東西的時候,他就會站起來,并且試圖打破這個神靈。
有關于人性的探討就先告一段落,且說沈南槿和南宮洵費力搬下來的那塊兒巨石,比一人還要高,往下推的時候因為是下坡倒是沒那么吃力,曲爺和三娘都已經避開那巨大的石塊就猛地沖了下去,借著慣性重重地往上一砸,只聽一聲巨大的聲響,那漆黑的黑幕居然在石頭砸著的地方開始冒起了四分五裂的白光,緊接著有什么碎掉一般,石頭繼續向前滾,轟鳴聲很大。
他們開始湊近黑幕,這一次沒有了阻擋,但仍舊漆黑。
他們剛一踏進去,就跟眼睛沒了是的。
沈南槿立即道:“站在原地不要動。”
南宮洵的聲音從他左后方傳來:“我在這兒,二哥。”
大家陸續出聲表達自己的方位,總算沒有走散。
這算是不幸當中的萬幸,在一片漆黑當中,他們傳遞著繩索,大家將自己的手腕綁住,這樣不至于走散。
沈南槿到這個時候才真正明白為什么這里叫做黑幕而不叫做夜幕,因為夜空下是有光的,月光星光雖然稀薄,但也是細微的光亮。
然而這個地方就像是將天空以及四周都蒙上了一層黑布,一點兒光線都沒透進來。曲爺試圖點個火折子,但是沒有用,即使點著了,手摸過去是有火溫度的,仍就是一片黑暗。
好像有一種東西無聲的遮住了他們的眼睛。
他們要在沒有眼睛的情況下,全憑耳朵的聽覺,走進一片未知的危險當中,難度系數增加了好幾倍。
沈南槿慢慢的抽出了自己腰間的刀,在手里轉動了好幾下,生疏感漸漸消失,熟悉感慢慢回來。
他很聰明,記得所有發生過的事,學習對他來說就是五秒鐘,那些師傅說的關鍵點,全都融會貫通于每一處。
沈南槿一直都很清楚,他比別人都要優秀,別人費盡心思才能完成的課業,他只要看上兩眼,用上一炷香就能做完。他并沒有把自己的聰明天賦當回事兒,仍舊擺出一副我在修仙閑人勿擾的架勢。
武功也是學習的一種,沈家子弟每一門功課都要很精通,他的學習只停留在能夠應付夫子上就結束,但不代表他不會那些東西。
武學資料存于腦中,當他需要的時候就一點一點的被調動出來,他手上的那把刀可以幫他在黑暗里擊殺靠近他一米的人。
聰明人因為有底氣,所以從來不害怕。
沈南槿邁出去的步子很穩,和他眼睛看得見時候沒有區別。他在前面打頭陣,南宮洵在中間,三娘緊隨其后,最后才是曲爺。
他慢慢慢的往里面走,即使是黑暗中,也沒有迷失方向,一直都朝著一個方向走。
他們摸到了卡住的巨石,順著巨石碰到了前面卡住巨石的東西。
南宮洵蹲在地里,摸了好幾下,摸到了一個人臉。
在全黑的情況下,摸到了一張人臉,冰冰涼,但是有鼻子嘴唇,觸感讓人雞皮疙瘩全起來了。
他沒有叫出聲,只是聲音有些抖:“有人在石頭底下。”
沈南槿蹲下身子,也摸了幾下,還用腳四處探了探:“兩個疊在一起的人卡住了石頭。”
三娘道:“我旁邊摸到了一具尸體,是半坐著的。”
大家都圍著巨石,尸體圍著大家,一時間一股死寂蔓延開來,每個人都很沉默。
曲爺摸了半天說:“是巫族人的打扮,我摸到了他的帽子,還有腰上的彎刀。”
找到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