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坐上了高頭駿馬,留下了小捕快保護現場,快馬揚鞭的走上了官道,去了三道街里的拐子胡同。
這里名為胡同,然蔡正奇家則十分的寬敞,一看就是買了幾十戶相鄰的房,改成三進三出的大院落,遠遠這么一瞧格外的寬敞氣派。
不過白色的燈籠高高懸掛于緊閉的門前,昭示著這家有喪事。
南宮宸坐在高頭駿馬之上,問,“當捕快的都這么有錢嗎?”
“他娘子很爭氣,做的一手好買賣,織布染布形成了一條龍,并且一連開了十幾個布莊,形成了自產自銷,所以他的生意好過同行,蒸蒸日上。”沈棠粗略的翻看了一下蔡正奇的平生,倒是記得。她勒住了馬韁繩,兩匹馬靠得近耳鬢廝磨。
“難怪,要想富來賣布,經營好了的確不錯。”南宮宸突然問:“從幾年前開始生意好?”
沈棠:“五年前。蔡正奇沒事的時候也會幫娘子的忙,所以這人平時就忙活在這四個地方,布莊商鋪衙門和——女人那。”懷疑蔡正奇有相好,是因為身上有脂粉味。
南宮宸似笑非笑:“吃軟飯還敢這么硬氣的泡別的女人?”
沈棠:“別在這表忠心了,說些正經的。既然他平時去的就是那四個地方,為什么突然出城了?”
他深更半夜怎么還出了城?又是怎么混過去的?什么時間混過去的?為什么死在了草叢中。
這是一連串的問題。
南宮宸聽著她一串的問號,用馬鞭指了指丁家,“那我們一步步來解。”
他們下了馬扣打門環,出來的是一位老家丁,滿臉憂慮的直接就說,“丁宅暫時不做買賣,兩位他日再來。”
老管家就說完就關門。
南宮宸用馬鞭一擋,“老人家,我們是官府的,負責來查你家老爺的案子。”
老管家一聽是官府的人,馬上是聲淚俱下,“大人,一定要找到殺人兇手,給我家老爺報仇啊!”
南宮宸拉起了痛哭流涕的老人,堪稱是和藹可親:“你放心,我們不會讓兇手逍遙法外。”
老人這才擦了擦臉上的淚,“小的給大人們去沏茶。”
“不必。”沈棠辦起了惡人,單刀直入:“你家夫人呢?我們有點事問她。”
老管家嘆了一口氣,“老爺一死,我家夫人是六神無主,幾次哭的是死去活來,在舅姥爺的陪同下,去找我家少爺了。”
沈棠看看巳時的太陽,“沒走多會吧?”
老管家點頭:“是,有半個時辰。”
沈棠一聽心有詫異,既然如此心傷她家老爺死了,為何沒有人去案發地看看?她覺得正常的人都應該去看看,而不是哭的死去活來的跑出家門。
南宮宸聽的主人不在,直接就問了句:“什么時候回來?”
老管家面有難色,“這個老奴可說不清,夫人難過情緒激動,還真就說不好,什么時候回來。”
老管家說完這句話,眼巴巴的看著他們,也不請他們進去喝茶了。
沈棠不想浪費時間,琢磨著是不是要直接去找人。而南宮宸明顯有了主意,往照壁前一走,“那就勞煩老人家,帶我看看蔡正奇生活過的地方,看看有沒有可用的線索。”
老管家面有難色的拒絕,“大人,這不好吧,我家夫人不在。”
沈棠臉色一冷:“調查案件要爭分奪秒,不然線索隨時會消失。”
管家再次聽到線索兩個字,也是有心給他家老爺報仇吧,就頂著雷一般的說道:“那么兩位大人就快一些,我家夫人有愛干凈,不喜歡陌生人進入后宅,所以兩位在我家夫人回來前離開就好。”
老管帶他們來到了客廳,兩人很快的掃視了一圈,什么家具楹聯匾額,掛屏以及書畫屏條以莊重高貴的氣派擺放,在梨花木桌上還擺放著半碗茶水,輕輕一觸碰茶盞還有些余溫。
兩人迅速的交替了眼神,明顯著是主人用過的,而這里的主人只有蔡正奇的夫人,那個哭哭啼啼奔出家門的夫人。
客廳里除了看到主人在出門的時候記得喝杯茶,其余的線索什么都沒有。于是兩人由老管家帶領著走向了后宅,結果還未走進主臥,一股香氣便撲面而來。
進屋一瞧,梳妝臺上放著描釉彩的節節粉盒,也不知道主人多匆忙,何時用完了沒蓋,才讓它跑了香氣。
琳瑯滿目的首飾盒,還有幾串大串的珍珠,就明晃晃的擺在瓷枕旁邊,耀眼又奪目。
“都說財不露白,這蔡夫人可真是大大方方。”南宮宸一笑,隨即嘆了口氣:“我都沒給我家娘子買這么多東西。”
沈棠心想,你戲精的癮又犯了。南宮宸自然沒有送過這么多花里胡哨的禮物,但只單單一件暖玉長簪就勝過千百件首飾擺設。
管家道:“大人,我家夫人沒事就喜歡看老爺送她的首飾,這不噩耗來的突然,夫人看了沒來得及收拾到庫房。”
沈棠記得這家中收入都來源于夫人經商,蔡正奇一個小小的捕快能有多少俸祿,送這么貴重的禮物,還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她掃了南宮宸一眼:“看見沒?這是不回家的,丈夫拿來哄夫人開心的,你難道天天夜夜不歸嗎?”
南宮宸:“不敢,唯恐娘子發怒。”
管家在旁邊無端吃了一大口狗糧,辯解道:“哪有男人不三妻四妾的,老爺從未虧待過夫人。”
沈棠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既然男人都三妻四妾,那為何夜夜不歸,卻不將人納回院兒呢?”
管家卻支吾起來,明顯就是藏著事兒。
沈棠:“朝廷有規矩,但凡是為官不可與青樓有關聯,你家老爺身上的香氣那樣輕浮,應該是哪個青樓女子的吧?一查就查得到,你最好不要撒謊來搪塞官差。”
南宮宸意外:“你怎么知道?”
沈棠扯扯嘴角笑不出來,道:“多虧了二叔,他后宅里什么女人都有,唯獨沒有青樓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