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了吧。”
凌云語氣淡漠，連頭都未抬，異常冷血。
無荒緊抿著唇，心中有些不滿。
“長庚乃是無印山長老，天官難道不派人去查兇手嗎？”
“何須查？”凌云撩袍起身，轉身直直凝視著他，“人是我殺的。”
無荒悚然一驚，“你......”
大長老‘噌’的一下從蒲團上站了起來，厲聲質問：“長庚長老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殺長庚長老？！”
“我為何要殺長庚長老，大長老不是很清楚嗎？”凌云冷笑。
“你、你們......”
無荒視線在二人身上來回流轉，心中不解凌云之言，“到底是怎么回事？”
空蕩的房間內，一時寂靜。
凌云拂袖，一道透明光罩騰升而起，將整座宮殿籠罩在內。
“凌云！”
“天官！”
大長老與無荒見狀，心臟一緊，兩人倏然變了臉色。
凌云淡定地坐下，端起剛剛那杯還有余溫的清茶喝了一口，又拿起茶壺給自己斟了一盞。
“大長老......不，司徒凌霄。”凌云斜眼看著神色陰沉的大長老，勾唇淺笑，“都這個時候了，何必再裝？”
“司徒......”無荒不可置信地盯著大長老，“你是司徒氏之人？！”
都到這個時候了，大長老想裝也裝不下去，他眸光森凜地盯著凌云，“你是何時知道的？！”
“這重要嗎？”
凌云將手中的茶盞輕輕放回桌面，笑而反問。
大長老警惕地往后退去，手中長劍在握，一臉防備姿態。
看著從容淡定的凌云，胸膛劇烈起伏，心中怒氣萬千奔騰狂涌，臉色鐵青。
“老夫在無印山多年，竟是一朝被你這等小兒識破。”
“早知今日，當初就該在你年幼時便將你斬殺！”
大長老眸光森森，疾言厲色，說罷，又露出深深懊悔的表情。
“養虎終為患，可笑姬無咎少時將你當做至交好友，舍命為你作保。”
“若不是他，你早就身死道消，哪里還有今日之禍。”
無荒乃是上一任大長老之子，他生于無印山，長于無印山，從未有過如此憤怒之時。
“你司徒氏當真是狼子野心，竟敢將手伸進我無印山！”
“哼！”
大長老不屑地掃了他一眼，“無印山又如何？無印山若無神主，不過是只無爪的老虎。我司徒氏臥薪嘗膽百萬載，門徒無數，遍布天下。伏久者，謀必遠，飛必高，如今這九天誰敢與我司徒氏一較高下！”
“莫非你認為你司徒氏如今能一手遮天了？”
凌云擺了一下寬袖，站起身來，神色平靜地望著他，“司徒嘉元聲勢浩大的帶人去茅山引人矚目，你想帶著無印山之人與司徒二老祖匯合，意圖聲東擊西，趁機滅殺韓家。”
“你猜，若林、韓兩族得知你司徒氏如此禍心，兩族聯手，你司徒氏可否能扛得住這滔天大禍？”
大長老下顎高抬，神色極其輕蔑，“便是他林家與韓家兩族聯手又如何？我司徒氏照樣不懼！”
“那倘若林、韓兩族，再加上我無印山呢？”
凌云嘴角微微翹起一個弧度，大長老看著他幽深的難以窺見其底的黑眸，心臟猝然一緊。
“不可能！無印山眾人性命皆在我手中，他們又豈敢違我之命！”
“你是說控心蠱么？”
凌云抻了抻光滑無一絲褶皺的銀色玄袍，冷然一笑，“愚蠢！這天下又不止你司徒氏之人會蠱術，你們會，自然也有旁人會。”
無荒心中驚駭不已，之前韓家全族徹查控心蠱一事，無印山也曾經徹查過，只不過......
想到好友長庚，他心中復雜至極。
查蠱之事乃是由長庚全權負責，當時他稟報的是無印山無人中蠱。
現下......
他視線凝視著大長老，眼神銳利，“你司徒氏膽大包天，竟敢利用邪祟之術來害我無印山門下弟子，當罪該萬死！”
門外傳來恐怖的音波之力，大長老心中暗自得意。
他冷嘲地瞥了他一眼，又看向背脊挺拔的凌云，“你困我于此數日，我夫人必然察覺異樣。”
“無印山中，除卻二長老與無心無形等六位神將，整座無印山皆控于我手。即便我不出手，想必此刻韓家已然搖搖欲墜，大廈傾頹！”
“以后這九天自以我司徒氏為首，你們何不趁早棄暗投明，追隨我司徒氏，或可保全性命。”
“大長老高興得太早了些。”
二長老站在陣法之外，聽得他狂妄自大的話嘴角掛著譏笑。
他的身后跟著無心與無形兩位神將，兩位神將手中押著一名暗紅色長裙的中年婦人。
那婦人耷拉著腦袋，鮮血自嘴角如雨線般向下滴落。
“小蝶！”
大長老看見婦人，神色倏然凌厲，“你們快放開她！”
人已被抓，事情已然塵埃落定，凌云揮袖撤去防御大陣，二長老帶著人走了進來。
“多虧了鬼醫尊者，控心蠱之患已除，賊人皆以伏法。”
二長老笑容滿面。
當時無印山暗流涌動，他發現異常，長庚便來與他說是凌云吩咐他聚集無印山勢力，前去相助茅山。
他當時便心有疑惑。
這般大事，凌云不可能不出面，且凌云被大長老與長庚聯手騙入禁地，被困天大陣囚住，又豈會這般輕易容諒他們。
后來凌云偷偷找到他，與之說了其中蹊蹺，當時他震驚不已。
他忍下心中泛起的滔天駭浪，默默觀察，還真叫他看出些蛛絲馬跡來。
這三日，更是叫他心驚膽戰，沒想到司徒氏在無印山的勢力已經大到如此地步。
若非及時發現，這無印山改了姓氏他們怕是都不自知！
林廣宇與韓家大老祖還有鬼醫三人在小廝的帶領之下，漫步而來。
他們兵分三路，其中兩隊人馬去了據點，另一隊人馬偷偷來無印山，暗中相助凌云。
倘使不是他們里應外合將大長老的人全部控制住，以凌云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如此輕松的便能消除這場內患。
大長老看到林廣宇與韓家老祖，心中的最后一絲希冀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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