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箭步跨到陽臺。
唰地一下拉開窗簾！
077正以一個怪異的姿勢趴在玻璃上，五官被擠變形，望眼欲穿。
蔣少戈：“………………”
別問，問就是那一刻他想連同路時一起打包殺了！
都殺了！
俞瓷探頭：“期期？”
看見他，077嘩嘩掉眼淚。
蔣少戈臉黑著，拿手機。
“路時該到退休的年齡。”
俞瓷打開窗，還愣著，被對方撲了個滿懷。
“你怎么找到這里來了？”
“你說過來找我……”077臉頰埋在他懷里委屈道。
小鮫人抬手輕輕拍打他背，“抱歉，今天上學太累了，我就給忘了。”
077抱著他無聲地掉眼淚。
蔣少戈非常不耐煩：“你再這樣三番五次私自逃離研究室，小心被當成危險體銷毀。”
077縮了下肩膀，“我只是想來找俞瓷，他有海洋的味道……”
蔣少戈冷下臉：“但是他是我合法丈夫，你這樣糾纏不清，算是怎么回事？”
看他這么兇，077好似真的被嚇到，躲在俞瓷懷里顫抖。
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兒。
“你別哭了，餓不餓，要吃飯嗎？”俞瓷輕聲問。
077怯怯抬頭，“餓。”
五分鐘后，蔣少梟也顧不得自閉。
餐廳，三雙眼睛齊刷刷盯著正大快朵頤的實驗體。
077滿嘴的油，沖俞瓷笑。
“俞瓷，這是你做的嗎？真好吃！”
俞瓷拿走盤子里剩下兩只螃蟹，分給蔣少戈和蔣少梟。
“不是我，是我哥哥做的。”
077盯著遠去的螃蟹，眼睛都直了。
蔣少戈故意捏起螃蟹，在他眼前晃了晃，“還是我們家俞瓷會挑，這螃蟹看起來就香。”
077骨子里可以感知到對方是一個很兇的家伙，他打不過，自然不敢去搶。
發現他盯自己的，蔣少梟連忙拆開吃掉。
俞瓷笑了下，“今天買的不多，我把我的給你了。”
他毫不吝嗇分享其他食物。
“這些，給你吃。”
077猶豫：“這些是你的嗎？我不是很餓，你不要因為我餓肚子，我知道挨餓很難受。”
俞瓷道：“不會的，一起吃吧。”
077這才放心，去夾其他食物。
蔣少戈把螃蟹肉拆出來給俞瓷。
“路時不是說了，他單純挑食，沒有人虧待他。”
俞瓷喂給他一塊蟹肉，聲音軟綿綿道：“就當他是朋友，來我們家做客。”
確定老婆對長翅膀的魚沒其他想法，蔣少戈放下心。
“我還以為你喜歡這種……”
他聲音有些含糊，俞瓷沒聽清楚。
晚飯過后，077吃飽喝足，沒有要走的意思。
蔣少戈收到路時發來的消息。
“他意思是，帶回去也會跑過來，讓他在我們家待一晚。”
這消息蔣少戈是越讀越氣。
蔣少梟主動道：“要不然讓他住客房，我今晚睡客廳。”
077卻道：“我可不可以和俞瓷一起睡？”
這句話像是導火索，蔣少戈差點沒炸了。
“不行！”
077打了個抖，不敢再吭聲。
小八對于這個陌生人表現前所未有的厭惡。
[哼！又哭！來這一會兒哭了三次了！]
077默默掉眼淚，縮在一旁，抽抽搭搭開口：“俞瓷，你是好人……研究室，他們都嫌棄我不會飛……只有你不嫌棄我……”
俞瓷坐近，給他擦眼淚，幫他手上那些細小的傷口擦藥。
“他們不喜歡你沒關系，總有一天你會遇到喜歡你的人，但是現在，不要為不喜歡你的人而難過。”
077淚眼朦朧：“聽……不太懂。”
“以后就懂了。”俞瓷揉揉他臉頰。
077小聲問：“明天……我就要進行成長實驗了，很久不能看到你，今晚……可不可以陪陪我。”
“因為，下次再見到，我可能就……不認得你了。”
俞瓷猶豫，看向蔣少戈。
眼看這條搞事兒飛魚眼淚快把他們家都淹了，蔣隊長只能憋屈同意。
077看起來細胳膊細腿，比俞瓷還矮，翻不出什么浪花來。
瞧到他同意，俞瓷才道:“好吧，你要乖乖睡覺，不可以鬧。”
077眼睛忽亮：“好！”
蔣少梟抱著看戲的心態去觀察親哥表情。
親哥黑著臉，一言不發。
俞瓷討好一笑，先把077帶回臥室。
找出自己還沒穿過的新睡衣給他。
“你去洗澡，我出去熱牛奶。”
客廳里，沒找到人。
俞瓷一轉頭，發現蔣少戈站在陽臺，嘴里叼著根已經抽了一半的煙。
面對于老婆目光，他梗著脖子就是不低頭，該吃的醋是一點不能少。
蔣少梟有眼色，沉默地搬來一把小椅子給俞瓷。
“蔣少梟，晚上你睡客廳。”蔣少戈冷冷道。
蔣少梟不解：“客房床很大，一人一半。”
蔣少戈笑容暗藏寒芒：“我不習慣和你嫂子以外的人躺一起。”
蔣少梟：“………………”
“不要生氣。”俞瓷踩上小板凳，終于可以和蔣少戈對視，甚至比他高那么一點。
蔣少戈偏過頭，繼續抽煙。
“哥哥……”俞瓷攬上去，抱緊他，“一晚上，只有一晚上。”
蔣少戈難得對于老婆的撒嬌不為所動。
“蔣少戈，你真的生氣了嗎？”俞瓷眨巴眨巴眼睛，好奇地湊近看。
怕熏到他，蔣少戈只能摁滅抽了一半的煙。
俞瓷靜靜等著他回答。
好一會兒，蔣少戈很疑惑地問：“為什么077能讓你這么有耐心，對他這么好。”
俞瓷在認真思考。
蔣少戈也很有耐心等他回答。
“我想，是因為他很像我的原因吧。”俞瓷眼睫微顫。
“挨餓，不被人喜歡，身上的傷總是不會好，那個時候，我也希望有人可以陪陪我，在我哭的時候抱抱我。”
這也是在看到077露出受傷的眼神時，他像是靈魂被擊中一樣。
即便知道077是自己作的，但看到對方因為掙扎弄得渾身傷，并且在冬日夜晚跑來找他。
沒辦法做到冷眼相待。
蔣少戈最終長嘆一聲，回抱俞瓷。
“我們俞瓷太優秀了，那么多人惦記，有時候我也會怕，哥會不會缺點太多，有一天你再不要我了怎么辦？”
本身也只是句玩笑話。
不過蔣少戈大概是忘了俞瓷很真誠。
“不會，你很好，在我眼里沒有缺點。”俞瓷站直，啪地一下捧著蔣少戈臉頰。
“你很愛我，一直照顧我，保護我，不會不要你，我那么愛你……看不出來嗎？”
蔣少戈在夜色里露出一抹笑，嗯了一聲。
“看出來了，眼睛里只有我。”
兩人在陽臺抱好一會兒。
雖然被哄好了，該吃的醋是一點沒少。
蔣少戈提醒：“兩個被窩，他不能抱你，不能親你，還有，明天早上讓他趕緊走人。”
俞瓷無奈：“知道了……”
“對了。”蔣少戈低聲說，“咱倆說好了，等你放假，那些衣服，床上穿給我看。”
俞瓷害羞，抬腳輕輕踢他一下。
“期期只住一晚上，你只能選擇一件。”
蔣少戈為難，貓耳女仆裝男友襯衫什么的，一個都不想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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