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萬塊錢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張鐵橋要的不是他們的錢,而是他們的一句同意。
他本來就要強,也不想通過這樣方式緩和雙方的關系。
他踉踉蹌蹌的走出了家門,歇斯底里的吼叫聲在深夜中回蕩,左鄰右舍紛紛跑了出來,村民們你一言我一句的勸說著。
有些人還撥通了孔達和張鐵錨的電話。
“讓開!不用你們哄著我,我從出去打工到現在,我不覺得我虧欠了誰!”張鐵橋將攔在前面的村民推開,大吼道:“我喜歡誰是我自己選擇的,我不用看誰的臉色。這些年我過的好不好,除了我姐還有誰知道?我姐嫁了人了,她過的也不輕松,我不能給她添麻煩了!”
“五萬塊錢!哈哈哈!我缺那五萬塊錢嗎?”
“是!我是沒什么本事,可特么我沒偷沒搶,我賺的每一分錢,都是干凈的。”
“我為了讓他們高興,我跟三孫子一樣哄著他們,可結果呢?”
“那么大的人了,說了不算,算了不說,真當我離了這個家混不下去是吧?”
“把我惹急了,我什么事都能做得出來!”
拎著酒瓶子的張鐵橋跌跌撞撞的來到了街上,看著明亮的路燈又灌了幾口烈酒,猛地跪在了地上,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哭泣。
李珊急的眼淚都掉了下來,用力拽著他,“鐵橋,別哭了,咱們現在就回城里好不好?聽話,不哭了,我以后再也不強迫你做你不喜歡的事了。快點起來,人家都看著呢。”
“看去吧!我被人笑話的時候還少嗎?我踏馬不缺這一次了!”張鐵橋咆哮道。
李珊嚇得花容失色,勸說道:“我不說你了,聽話,快點起來好不好?”
砰……
及時趕來的孔達拉開了李珊,一巴掌劈暈了張鐵橋,對著疾步而來的張鐵錨說道:“你把他送到清風小筑去,我給我姐打電話了,那邊有住的地方。”
“好!”張鐵錨將他扛了起來,“李珊,跟我走,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大家都散了吧。貓兒哥,我去他們家看看。”孔達對著周圍的村民拱了拱手,便來到了張林勝家里。
張林勝和顧麗看孔達臉色不好,便紛紛說這件事和他們沒關系。
“五叔,五嬸,你們就這一個兒子。”孔達瞇著眼睛,緩緩說道:“你們要不怕鐵橋跟你們斷道,你們就仔細想想接下來該怎么辦。別等著鐵橋去了城里,跟你們老死不相往來。那樣的話,可就說什么都晚了。”
張林勝恨恨的說道:“他要是不怕進不了祠堂,他就試試!”
“你們不怕老了沒人摔盆兒,你們就繼續折騰。”張鐵錨沖了進來,好像發怒的獅子,“說了不算,算了不說,你們倆真是白活這么多年了!我今天給你們把話放這里,鐵橋要是不認你們了,你們兩口子以后有什么事,族里也不會管,不信咱們就走著瞧。”
“孔達,走,別搭理他們!”張鐵錨拽著孔達離開了。
張林勝對著兩人的背影叫囂道:“不管就不管,我們有錢,大不了以后住養老院!”
“張林勝,你特娘作死別拉上我!”顧麗說著便沖了上去,“老娘撓爛了你的臉!你今天要是敢還手,我就喊我兄弟來揍你!”
張林勝護著腦袋咒罵道:“顧麗,我也有兄弟!”
“你有個屁!你看看他們管你不!”顧麗揪著他的耳朵就是一巴掌,“鐵橋要是不認我了,老娘就跟你離婚。你這個守財奴,你以后跟你的錢過去吧!”
“哎喲!”張林勝慘叫一聲,“你再打我,我可還手了。”
顧麗抬手又是一巴掌。
左鄰右舍的村民跑進院子里看熱鬧,誰也沒有上前勸阻的意思。
在大家看來,他們就是咎由自取。
棒打鴛鴦也要看個具體情況!
李珊的確比張鐵橋大不少,可還算孝順,也不做作,再加上兩人又是你情我愿。
……
天色大亮,張鐵橋才睜開了眼睛,看著美眸通紅的李珊問道:“珊姐,你怎么哭了?我們在哪里呢?”
“我們在清風小筑呢。”李珊擦著眼淚,“鐵橋,我知道你心里難受,你別糟蹋自己了,咱們這就回城里行嗎?”
“我是不是嚇著你了?”張鐵橋昨天晚上喝醉了,“我喝醉了以后做什么了?”
李珊擦著眼淚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解釋了一遍。
“哈哈哈……”張鐵橋放聲大笑,“我當什么事兒呢,感情就是這個呀,怪不得今天心里那么舒坦呢。”
李珊都懷疑他病了,著急道:“鐵橋,你怎么了?別嚇唬了,快點跟我去醫院。”
“珊姐,我沒病。”張鐵橋按著她的肩膀,“那些話我早就想說了,只是一直在心里憋著,沒有說出來的機會。咱們現在還不能回去呢,過幾天再走。這幾天一直在大哥家里蹭吃蹭喝了,我都沒請他們吃頓飯。你收拾一下,咱們去鎮上買點食材,準備兩桌菜。”
李珊苦笑道:“咱們去哪里請呀?”
“這里不是二層樓嗎?一樓的客廳能放下兩桌。”張鐵橋之前就來過這里。
“也行。”李珊點了點頭,商量道:“那你今天不能多喝酒,也不能想那么多不開心的事。”
“沒問題。”張鐵橋拍著心口,“古寨村的爺們兒,吐口吐沫就是個釘子。”
李珊喜笑顏開,匆匆忙忙的收拾起來。
砰砰砰……
忽的,窗外傳來了敲門聲,顧麗的聲音響起:“鐵橋,開開門,我給你把新房的鑰匙送過來了。”
張鐵橋擰著眉頭點了支煙,陷入了沉思。
李珊看出了他的焦慮,勸說道:“鐵橋,不管怎么說,那都是你最親的人。我跟你下去,有什么事說開了就沒事了。”
“我不知道如何面對他們。”張鐵橋苦笑道。
“他們是長輩,你可以對他們有意見,但是不能不孝順。”李珊拉著他的手,柔聲道:“有什么事咱們一起面對,好嗎?”
“珊姐,你怎么比我還重視這件事呢?”張鐵橋不解道。
李珊嬌笑道:“你把我收拾的那么慘,我不多幫著你想想,你以后還不變著法的收拾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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