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言舒急忙捂住兒子的嘴巴，因為她已經看到岑霄臉上出現了陰郁之色，都說三歲的孩子差不到就快到挨打的年紀了，這話一點也不假。
面對爸爸的強大氣場，岑硯縮在姜言舒的懷里小聲嘟囔：“是爸爸先說我的。”
岑霄的臉色愈發難看，岑硯趕緊抱住姜言舒：“媽媽，爸爸好兇啊！”
“有媽媽在，他不敢。”姜言舒摸著他的腦袋，三歲的岑硯身高要比同齡人高出不少，故此倒像個五六歲的孩子，再加上冬天吃得多，抱著他還有些吃力。
岑霄生怕這小家伙一個不注意，用力過猛導致姜言舒會摔倒，他直接把他提溜起來放到旁邊的餐椅上：“做好，別老是粘著你媽媽。”
小家伙很不服氣：“爸爸，你不會連我的醋都吃吧？”
“是，我吃你的醋了，趕緊吃飯。”
父子倆斗起嘴來誰也不讓著誰。
蔣母喝了酒：“我看啊，能治得了阿霄的除了言言就是小硯了，你這輩子被他們母子倆吃得死死的哦！”
飯桌上頓時哄堂大笑一片，尤其是云霆笑得最歡。
岑硯也不慣著他：“云霆舅舅，你給我找到舅媽了嗎？”
此話一出，剛才還在傻樂的云霆頃刻間收斂了笑容并低下了頭：“哪壺不開提哪壺！”
“舅奶奶，云霆舅舅一點都不聽話對不對？”
岑硯又拱起了檀婉的火：“不聽話的人是得不到紅包的。”
檀婉笑彎了腰：“他呀可沒我們小硯聽話，等會把他的紅包都給你。”
“哇塞！好耶！”
小家伙高興地鼓起了掌，還不忘朝著云霆得意一笑。
云霆算是明白了，身為岑霄和姜言舒的兒子，他小小年紀的腹黑程度和智商那就是遺傳到了也不奇怪。
鬧完了這一階段，蔣筠端起紅酒杯走到了姜言舒身邊：“言言，趁著大家都在，媽有些話想跟你說。”
“您這是做什么？”姜言舒受寵若驚，不管怎么說在這個傳統節日里，蔣筠是長輩更是她的婆婆，怎么能給她敬酒呢？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不合適。
她慌忙起身扶住了蔣筠的手臂：“媽，您沒必要這樣。”
“不，你讓我把話說完。”蔣筠聲音有些哽咽，她目光灼灼地看著姜言舒：“言言，從前媽做了很多糊涂事，真是后悔不已。”
“我的任性也給摯愛我的人帶了不小的傷害。”
“我蔣筠上輩子應該是做了很多好事，這輩子得到了這么多福報，謝謝你們重新接納我不跟我一般見識。”
“尤其是你，言言，你還肯回來吃這頓年夜飯，證明你是個善良的好孩子，是媽以前被蒙蔽了雙眼，沒看見你的好，還好阿霄堅持得對，否則媽就要失去你這個好兒媳婦了。”
“今天趁著除夕，趁著家里人都在，媽鄭重地跟你說聲對不起。”
“媽不奢求你能立馬原諒我，往后媽一定會加倍彌補你。”
誰都沒想到蔣筠會放下身段去做道歉的事，雖說這幾年她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性格也軟了不少，但這樣的她還是令人驚奇。
蔣母早就淚流滿面了，有生之年還能看到這個不省心的女兒知錯就改，她了無遺憾了。
向怡握著她的手：“媽，您怎么還哭了呢？這是好事啊！”
“我是高興。”蔣母欣慰不已：“我就算有一天見了你們爸爸，我也能跟他說句可以安心了，孩子們過得都很好。”
“你和俊民，還有小筠和元良，言言和阿霄幸福美滿。”
“哦，對了還有小硯這個重孫子活潑機靈有岑蔣兩家的風范。”
向怡聽著她說了這些，紅了眼眶：“媽，您想這么多做什么？您啊還要看著小硯娶妻生子呢！”
“那不成老妖怪了？”蔣母被逗笑。
“哪是老妖怪，您是我們家的老祖宗。”
向怡哄著她，嫁進蔣家這么多年，她對蔣母是真的尊敬。
“言言啊，外婆不是為你婆婆說話，以后啊我替你監督她，她要是哪里做的不好，我教訓她好不好？”
蔣母看姜言舒久久沒回答，忍不住助攻了一波。
姜言舒聞言笑了笑：“外婆，您言重了。”
緊接著她拿起酒杯和蔣筠碰了下：“媽，我們是一家人，從前的事就忘了吧，等開年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忙抽不開身，還需要麻煩您幫我時不時照顧小硯。”
“什么麻煩不麻煩，你和阿霄盡管去忙事業，家里有我和你爸呢！”
蔣筠知道姜言舒能說這話就代表她愿意給自己一個機會，她開心極了，連喝了三杯，心中也下了決心，從此一定會把姜言舒看作親女兒般對待。
姜言舒瞥了一眼岑霄，抬起頭對上他漾著笑意的眸子，沒什么比眼前這個人更重要了，從前都是這個男人為她做了許多，如果有機會她也愿意付出。
倒不是她圣母心泛濫，也不是她為了這個場合顧全大局選擇隱忍退讓，而是生活中有時候也需一些包容，當然了是在自己可以接受的范圍內。
年夜飯中的溫情時刻結束后，岑硯也吃飽了飯，他嚷嚷著要出去放煙花。
早些時候，岑元良和蔣筠慣著他找人送來了很多，再加上岑家老宅遠離市區又很空曠并無危險。
“真的吃飽了？”姜言舒問他。
小家伙的頭點的跟撥浪鼓似的：“媽媽，您陪我去玩好嗎？”
“可是媽媽很怕耶，我不敢點。”姜言舒自從在那場大火里死里逃生后，對火就產生了懼怕，她根本不敢碰。
又怕兒子失望，只好實話實說，做媽媽的也不一定非要在孩子面前時時刻刻勇敢。
岑硯才三歲，他自然也不敢觸碰，蔫巴巴地望著岑霄：“爸爸，你帶我去好嗎？”
父子倆因為飯桌上的那個小插曲，本就氣氛不對，這會兒岑硯不得不低頭求著他，倒讓岑霄抓住了機會：“你在求我？”
小家伙也很要面子，支支吾吾不肯正面回答就拉著岑霄要出去。
岑霄也不慣著他，談起了條件：“帶你去可以，今晚你自己睡行不行？”
這段時間小家伙總是找各種借口賴在他們房間不走，姜言舒挨不過他的祈求，次次心軟留下他早就讓岑霄這個老父親心里不爽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