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元良冷冷一偏頭，目光冷如冰霜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寒冷徹骨：“你跟在我身邊這么久了，還不知道越界的下場是么？”
他一雙眸子迸射出來的狠戾讓人不敢直視。
孟淑嫻聞言身軀一震，撇開了視線不再說話。
而岑元良的唇角勾起一抹森冷嗜血的笑意，手指一松，漂亮又昂貴高腳杯咣當落地像是某種警告：“沒什么事就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了。”
此話一出，身后的仆人對著孟淑嫻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孟淑嫻站起身來不禁對這個男人產生了懼怕，乖乖跟著仆人走了出去。
這邊姜言舒在醫生全力的保胎之下也蘇醒了過來，她的唇瓣翕動著：“水......”
仆人見狀立馬遞上了一杯水又將她扶了起來靠在床頭。
半杯水喝完，姜言舒干燥的嘴唇濕潤了些，她第一時間去撫摸自己的肚子，孩子還在，她情不自禁地掉下了眼淚，只是連日來的精神折磨讓她的臉色很差，不像是一個孕婦而像是一個病了很久的人。
“我想問你一件事。”
仆人看著她，沒有拒絕。
姜言舒接著說：“我隨身攜帶的那枚護身符在哪里？”
仆人聽完從抽屜里拿了出來交給她：“是這個嗎？”
姜言舒的唇角哆嗦了一下，這是許茹之前給她和孩子求的護身符，過往種種歷歷在目，每一秒的回憶都沾上了痛。
她捏著護身符，眼前朦朧一片，艱難的把那缺了二十多年的稱呼喊了出來：“媽，您為什么從來不告訴我？”
她的哭聲顫抖不已，喊著許茹的話支離破碎，右手揪著自己胸口的衣服。
突然從護身符里掉出了一張紙條。
姜言舒把紙條打開一看，上面寫著：“愿以我一切換言言和孩子一生平安無虞。”
幾個月前，許茹求的護身符竟不想一語成讖，她的確用了她的命換回了自己和孩子的安全，姜言舒的眼淚浸濕了那張小紙條，痛不欲生的感覺包裹了她的全身。
嗓子里卡了一口腥甜一激動又吐在了白色的被子上。
仆人見狀嚇壞了急忙去找了醫生過來。
姜言舒顧不上自身的安危，回過頭來想這寫年，她都做了什么啊？想必許茹在無數個夜晚都徹夜難眠，輾轉傷心吧。
老天爺肯定是來懲罰她的，讓她一點補償的機會都沒有了，也沒能叫出那聲媽。
醫生緊急給姜言舒做了檢查和救治，但她整個人好像被抽走了靈魂一般。
兩天后，姜言舒的身體狀態好了許多，岑元良走進了房間。
扔給她一式兩份的離婚協議書：“把這些簽了我交給阿霄。”
“你休想！我不會簽的！”姜言舒的臉上透著冷漠，看都沒看協議一眼。
“不，你必須簽，只有你簽了岑家才會徹底和姜家脫離關系，而阿霄還會和白幼薇結婚，現在白家的勢頭可遠遠高過了當初的姜家。”
岑元良的話在姜言舒的心底炸開，她不可思議地抬頭望著他：“你要我跟阿霄離婚，讓他娶白幼薇？”
“呵呵——”
姜言舒蒼白的臉上漾開了笑容，只覺得諷刺：“我不會答應的。”
“就算我簽了，阿霄也不會同意。”
“你就這么自信嗎？”岑元良精準無誤地打擊她的信心：“現在薇薇的父親白志誠接替了C.S集團董事長的位置，娶了白幼薇對阿霄乃至對岑家都只會有益處，沒有哪個男人會割舍這樣的助力。”
“難不成還要守著一文不值的姜家么？”
“不！他不會！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薄情寡義堪重利益，阿霄也不是！”
姜言舒搖著頭對他說的話一個字都不信：“你少在這里挑撥我們的感情！”
“你今天逼著我簽完這份協議也無濟于事。”
“言言啊，夫妻雙方有一個人申請離婚，分居兩年以上，法院就會自動判離，所以只要你簽了，剩下的都是不是你該考慮的事情了。”
岑元良說得輕松，完全把后路都想好了，讓她別無他法。
姜言舒緊繃的神經在一瞬間被人扯斷了似的，她捏緊拳頭憤恨地看著岑元良：“在您心里，我和姜家沒了利用價值就如同一枚棄子是么？”
“我還記得您口口聲聲跟我說的，您是因為覺得我和阿霄相配所以撮合兩家的聯姻，您還說過您希望我和阿霄幸福！”
“甚至是在媽反對我們的時候站出來維護我。”
“難道這些都是您演戲演出來的么？”
一瞬間，窒息和絕望以及難過全都涌上了心頭，姜言舒的聲音說到最后也越來越大，成了嘶吼。
她為眼前這個視如父親的人找了千萬種理由，都沒能說服自己。
岑元良愣了好幾秒，對于她的問題一句解釋都沒有，只是指著那份離婚協議書說道：“簽了它，我才會替你保住你肚子里的孩子。”
“不簽，那這個孩子就活不到明天！”
“他是阿霄的親生骨肉，也是您的孫子啊！”姜言舒受不了他的殘忍，她的眼眸里布滿了血絲，帶著那種憤怒到極致的眼神瞪著他。
岑元良聽后面上沒有一點波動，輕描淡寫道：“阿霄不會只有這一個孩子，而岑家的子嗣更不會只剩下你肚子中的這個。”
姜言舒的眼里除了痛恨，絕望以及憤怒還有不解。
“為阿霄生孩子的女人比比皆是，這世間少了你姜言舒，岑家也不會斷了香火。”
“是啊，還有我呢！”
聲音從房門處傳來，進來的是挺著大肚子的白幼薇。
“言舒，又見面了。”
姜言舒的內心不知怎么的涌起了一陣惡心感，為什么白幼薇會在這里？
“這么快就接受新的兒媳婦了么？”
她嗤笑，滿不在乎地聳肩，事已至此，對岑元良也不會再抱任何期望了，她只怪自己從前太過相信他了，還以為他是全天下最好的父親，身為權貴卻一點架子都沒有。
“言言，就當是為了阿霄，你就簽了吧，你忍心看著他失去他原本就擁有的一切？”
“你要是真的愛他，就不該糾纏他不放。”
“你們也該回到各自的位置上了。”
岑元良眼睛精光一閃，字字句句都擊潰著姜言舒內心的堅決，他知道如果真的相愛的兩個人是會把對方放在第一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