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霄像是受了好大的火氣從岑元良的辦公室出來，外面的同事都被他肅殺凜冽的氣勢嚇到退至一邊，就怕一個不小心沖撞了上去自討苦吃。
他走得極快，肖源出來的時候小跑了一段路才追上：“阿霄，你等等我。”
兩人進了電梯因為有監控的緣故，有些話并不好說，知道回到了珺昇的總裁辦公室。
岑霄將外套解開，可以說用砸的方式丟到了沙發上，他拿起一杯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隨后將空了的玻璃杯摔到了地上，還好是鋪著地毯，可憐的玻璃杯才幸免于難。
“阿霄，你冷靜一點。”
肖源好言相勸著。
“冷靜？你叫我怎么冷靜？”岑霄盡量壓低著聲音，一股子憤怒的氣息彌漫開來，仿若整間辦公室都因此而壓抑不安。
岑霄不知道岑元良這大半年在國外發生了什么會令他性情大變，一回國就逼著自己和姜言舒離婚。
縱使是為了岑家不受姜文柏案件的牽連，也不至于一點情面也不說。
從前蔣筠的反對因為岑元良站在他們這邊，還無關緊要，現在就連岑元良都改變了站隊，事情只會越來越棘手。
“到底怎么回事？別說你覺得伯父奇怪了，連我也是，我總感覺像換了個人似的。”回來的路上肖源絞盡腦汁也給不出一個答案，畢竟岑霄和姜言舒的聯姻，岑元良從始至終都是看好的，他對姜言舒這個兒媳婦的喜歡也是有目共睹的，否則不會為了兩人三番兩次和蔣筠唱反調了。
岑霄地眉頭緊鎖，雙唇緊抿，眼神中透露出的寒意能冰凍整間屋子。
桌上放著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肖源看他半天沒去接的意思，但鈴聲有一直響，他只好代勞。
摁下了免提鍵后，是岑元良的聲音：“阿霄，晚上七點你帶著言言，我和你淑嫻阿姨，咱們四個好好吃頓飯，餐廳就是我常去的那家，我希望你準時赴約，”
還沒等兩人說話，那邊的電話就掛斷了。
岑霄緊握拳頭，指關節處泛起白色，胸膛也跟著劇烈起伏著，這分明就是一場鴻門宴。
岑霄清楚得很，就算自己不同意，他會直接去找姜言舒，而憑借姜言舒對岑元良的尊敬，她一定會去赴約，還會為他的回國感到高興。
“這......”肖源放下手機，禁不住為岑霄感到為難：“要不要找個理由回絕了？可以說嫂子不方便？”
“沒用的，這頓晚餐，必須要去吃。”
岑霄的目光投射到地上，無奈執意爬滿了他的臉龐。
“怎么會弄成這個樣子？”
肖源重重地嘆了口氣，焦躁和絕望從心底生了出來。
岑霄沉默了好半晌，不得不從沙發上拿起西裝外套，看著腕表，距離赴約時間已經不早了，他還要先回明和公館接姜言舒。
在去停車場的路上，岑霄給姜言舒打了個電話，說了岑元良回國和晚上一起吃飯的事情，讓她提前做準備。
姜言舒很是欣喜，滿口答應了下來，但她的聲音落在岑霄的耳朵里卻異常的心疼。
車子開到明和公館門口，岑霄坐在車內坐了好一會兒，只見姜言舒明顯精心打扮過朝著他走出來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滿眼笑意道：“阿霄，爸怎么會想通了回南城了？”
“好長時間不見了，我還真挺掛念他的。”
“他身體還好吧？”
“怎么不在家里吃呢？”
她一口氣說了好多話，岑霄都不知道該回哪一句得好。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他都挺好的，時候不早了，我們出發了。”
“嗯嗯。”姜言舒沒發現他的不同尋常，將安全帶穩穩地系在自己身上。
一路上岑霄都沒怎么說話，姜言舒只以為他是工作累了，也安安靜靜的沒出聲驚擾。
來到餐廳，岑霄握著她的手突然停下腳步，面色沉重：“言言——”
“嗯？”
“等下不管爸說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好不好？”岑霄的語氣里帶著哀求的商量。
姜言舒看著他很是奇怪：“爸會說什么？”
“你先答應我。”岑霄轉過身，雙手按著她的肩，眼神里卻失去了往日看她的光彩，多了很多無力。
姜言舒只好點了點頭：“我答應你。”
有了她的應承，岑霄松了口氣，牽著她的手繼續往里面走。
走到包廂門口，里面傳來了岑元良和一個女人的聲音，姜言舒愣了神詢問：“難不成媽也在？”
她只能想到蔣筠，在她心里認為岑元良的身邊應該不會出現別的女人。
岑霄沒說話，而是推開了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陌生的女人面龐，并且看上去和岑元良還蠻曖昧的關系，姜言舒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的不解盡顯。
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來，岑元良身邊有了新歡。
一番客套的介紹打招呼之后，四人落了座。
姜言舒覺得氣氛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孟淑嫻的緣故，她是對蔣筠這個婆婆感到失望，但還是對岑元良這般驟然的轉變還是很不適應。
一道道精美可口的飯菜上了桌，岑元良旁若無人地給孟淑嫻介紹起來：“淑嫻，這些味道的菜，想必你已經很多年沒吃過了吧？”
“對啊，在國外住了大半輩子，還是很想念家鄉的口味。”
孟淑嫻在岑元良的幫助下品嘗起來，不禁連連夸贊：“嗯，還是那個味道，和咱們以前吃過的一樣。”
“這家店就算變了人管理，那味道還是一如既往。”岑元良感嘆道。
姜言舒聽著兩人的對話，似乎已經認識了很久的樣子，心里打著嘀咕，她瞥向岑霄的時候發現他鎮定得很，對自己的父親和新歡在一起一點都不意外。
“元良，謝謝你，有心了。”孟淑嫻的眼神深邃而溫柔，和壞脾氣的蔣筠相比，那簡直就是賢妻良母的模樣。
“你我之間哪里需要這么客氣，你喜歡便好。”
岑元良親自給人盛了一碗湯，又小心吹了吹涼才放到孟淑嫻的面前。
這樣極致的溫柔他曾經都給了蔣筠，現如今也能給別人了。
姜言舒不知道他是真的輕易的移情別戀了還是被蔣筠傷透了心決定放下他三十多年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