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就能不顧及他是別人的丈夫嗎？人最起碼得禮義廉恥和仁義道德呢？”
蔣母顯然不接受她的這套說辭，打著愛他的旗幟盡做些讓他難堪的事，這不叫愛，這叫自我感動！
“白小姐，你也算是我老婆子看著長大的，我們蔣家和你們白家也算是世交，你做出這種事究竟對得起誰啊？”
白幼薇的心底微微顫抖，唇角抿成一條直線，仿佛在忍受著某種無法言說的緊張和壓力，面對蔣母的步步緊逼，她再也把持不住了，緊緊拽著自己的衣角臉色煞白到極點。
“外婆，您放心，我從來都沒想過用這個孩子去強迫阿霄做什么。”
“你口口聲聲說你不求什么，但這個孩子就是一枚炸彈，只要你想拉扯這根導火線，所有人都會遍體鱗傷！”蔣母毫不客氣地戳破她的茶言茶語。
她活到半截身體都入土的年紀了，吃過的鹽比她吃過的米都多，這點小心思還看不破的話，真是白活了！
“那您要我怎么樣呢？我和孩子去死嗎？”白幼薇淚眼婆娑地盯向蔣母，那雙狀若平靜的眼睛下藏著的是極端到風痕的情緒，像是海面下深不可測的漩渦。
“我死了沒關系，只是我的孩子還沒來得及見到這個世界一眼就要被人剝奪去生命。”
“對他不公平！”
“媽，您這是做什么！”蔣筠扶住白幼薇顫抖不已的肩膀柔聲哄著：“薇薇，媽不會讓你和孩子有危險的。”
“任何想對你們母子圖謀不軌的事先過我這一關！”
“媽，我的孩子不被人接受就算了，這是我早就料定的結果，所以我才求您不要說出來，現在我連留他的機會也要沒有了！”
白幼薇的一滴眼淚要落未落的樣子吊在眼尾處，看上去真有種弱小又無力的樣子，只是那雙眼睛從地面掃過的時候，一絲怨毒一閃而過，叫人不輕易察覺。
“我會給你和孩子一個公道的！我們也別怕把這件事鬧大了，我承認的孫子那就是名正言順！”蔣筠的聲音叫人沒法反駁。
岑霄忍了半天，看著蔣筠不覺得悲傷，也不覺得失望，而是近乎一種麻木的滋味蔓延至他的全身：“媽，您要是想失去我，盡管去做您想做的事，我絕不攔著。”
“我現在終于體會到了我爸為什么那么決然地簽了離婚協議書，因為您讓我們除了感覺到窒息以外，更讓我們對您的尊重和愛像一個天大的笑話！”
“我今天把話撂在這兒了，這個孩子尚且說跟我無關，就算有關，他也不配出生！”
“我言盡于此，您自己掂量著辦吧！”
他說完這些轉而攙扶著蔣母：“外婆，對不起，讓您為我們的事受牽累了。”
“我送您回去吧。”
蔣母能體會到岑霄的絕望，她嘆了口氣對蔣筠說道：“小筠，總有一天你要把所有人逼得離開你才能醒悟是嗎？”
“你咎由自取啊！”
說完就在岑霄的攙扶下往外走，祖孫倆的毫無留戀還是讓蔣筠的心疼痛不已。
她癱坐在地上失魂落魄，腦海中莫名想起岑元良以往被她逼到無奈的神情，為什么她會想起他？
如愿以償的離婚不是她三十多年最渴求的結果么？
蔣筠甩了甩腦袋，不斷安撫自己，甚至是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關于岑元良的點點滴滴。
珺昇的總裁辦。
姜言舒睡了一覺終于醒了過來，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天吶！這一覺她睡了近四五個小時，再次看向旁邊的位置，已經沒了人體的余溫，說明岑霄也很早就離開了。
她撐著坐起來自己穿好鞋子打開門走到外面。
岑霄正站在落地窗前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整個人充斥著濃重如霧的狀態。
她緩緩走過去喊了聲：“阿霄——”
聽到聲音岑霄迅速轉過身來臉色和緩朝她招手：“睡醒了？”
“你怎么也不叫我？我怎么睡了這么久？”姜言舒聳聳肩有些不好意思道，邊走邊打量：“阿姨和于媽呢？”
“你睡得正熟，我喊你做什么？”岑霄將她摟在懷里，兩人相擁看著窗外的天色。
“她們早就回去了，等會兒我帶你回去。”
這是姜言舒第一次正兒八經地站在珺昇的頂樓，不愧是寸土寸金的市中心，站在這兒，真有種睥睨眾生的感覺，能將南城的景色盡收眼底。
“那你什么時候下班？”
“餓了？”岑霄問。
“還有點！”姜言舒笑了笑，摸著自己的肚子：“不是我想吃東西了，是他！”
岑霄盯著她的肚子愣了神，摟著她的腰，有種想把揉進骨子里的親密：“我讓修承去準備了。”
他將自己的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姜言舒能感覺的出來，岑霄好像有心事：“怎么了？今天的岑總格外粘人！”
“我哪一天不粘你？”岑霄親了親她的額頭。
姜言舒笑著，用手戳了戳他的胸膛：“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會在你身邊。”
“真的嗎？”岑霄松開了她，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意思。
姜言舒自然而然地認為是他工作上的不順心溫柔地拍了拍他的背：“嗯，我說話算話！”
“言言，我真的好愛你！”
岑霄將自己的臉埋進了她的頸窩里，聲音嘶啞得厲害。
“我也愛你！”姜言舒得嗓音里像浸了蜜糖般甜膩回應他的話。
“你答應我不管發生了什么事都不許離開我好嗎？”岑霄又補充了一句。
這話倒是讓姜言舒發了愣，看著他的臉狐疑道：“難道會發生什么事么？”
“沒有，我就是看孩子要出來了擔心你。”岑霄的臉上深了幾分。
姜言舒笑著打量他：“人家都說女人懷孕提心吊膽，你怎么看起來比我還焦慮？”
“你不會得了那個什么產前焦慮癥了吧？”
“就當是吧。”岑霄的唇角勾出幾分弧度。
姜言舒踮起腳尖，捧著他的臉在他唇上啄了啄：“好啦，我和孩子會健健康康的，再說了醫生都說我現在沒有任何問題，你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煩惱么？”
“我跟你保證，不管發生什么事，我，還有我們的孩子都會陪著你！”
“不要想那么多都不可能發生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