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助理這話說的我怎么聽都不像是來求人的，反倒是滿口的威脅。”
宋知也拿起那杯先前未喝完的咖啡，以前做醫生的時候，越苦的咖啡能讓他保持頭腦清醒，而現在手中的苦咖啡時刻提醒他在岑霄手中遭受的一切。
姜言舒聽完閉了閉眼：“秦助理，你先去車里等我。”
秦修承以為姜言舒只是隨口說的話并未在意：“太太，我受總裁之托，絕不能離開您半步。”
“阿舒，難不成是岑總認為我會對你做什么？竟這么不放心？”宋知也挑著眉看著姜言舒。
不知道為什么，他打量著自己的視線讓姜言舒覺得很陌生，那眼神里的情緒太過于復雜，而她不敢隨意揣測。
“秦助理，我和阿舒從小一起長大，我把她的開心奉為我畢生想要維護的東西，我們之間的情誼更不是你能所理解的，不能因為她和岑霄結婚了，我就成了那個會傷害她的人。”
宋知也將喝完的咖啡杯放到大理石的吧臺上，用了些力道所以磕的得“砰砰”響。
“下去吧！”姜言舒實在不想再因為這些小事耽擱救蔣筠的時間，她只能決絕的對秦修承下了命令：“秦助理，下去等我。”
“我不會有任何事！”
秦修承還是不肯走，姜言舒只好親自動起了手將他推搡到門外。
關上門的那一刻，她折返回來：“阿也，我跟你道歉。”
“阿舒，你又沒做錯什么不需要向我道歉。”宋知也望著她還未隆起的腹部，心如刀割。
“懷孕很辛苦吧？”
“還好，暫時沒有什么不適的感覺，而且阿霄一直呆在家里陪著我，照顧我，我覺得很幸福。”她說這話不是在刻意炫耀自己過得有多好，而是希望宋知也收回對她的心思。
這輩子他們倆除了朋友這層關系再無其他。
宋知也的鼻頭酸了又酸，他別開視線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眼中的落寞，下一秒苦笑開來：“阿舒，你是懂怎么傷害我的！”
“阿也，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傷害你，我說真心話。”
姜言舒看著兩人隔開的距離，到底從什么時候像隔了一條銀河般遙遠，難不成他們之間真的沒法再回到從前了么？
僅僅因為她和岑霄在一起了？
短短幾個月，她收獲了愛情和家庭，卻失去了最重要的朋友之一。
“阿舒，我沒那么善良。”宋知也側著臉無情地開口：“你該明白岑霄對宋氏做的一切，這段時間我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而宋氏是我爸一生的心血，現在卻搖搖欲墜。”
“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岑霄可笑的報復，他單單只是報復他認為的我對你圖謀不軌。”
“阿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姜言舒不知道該怎么從中勸和，生意場上的事她不明白。
“在岑霄動用手中的權勢打擊我們宋家的時候他有沒有想過要心慈手軟些？他并沒有！”
宋知也的眸中出現了紅血絲，垂在大腿根部的手握成了拳頭。
“他在做那些事的時候恐怕沒想到會有今日求我的時候吧！”
“阿舒，你又憑什么替他來求我給他母親做手術？”
宋知也每句話說的都堵的姜言舒說不出話來，兩人為此沉默了許久，直到墻上的時鐘發出了聲響。
姜言舒才鼓起勇氣重新站到宋知也的面前：“阿也，這一次算我求你好嗎？”
“你心里的怨恨和苦我愿意代替阿霄承擔。”
宋知也聽著她的話，心臟緊縮成了一團：“阿舒，你明明就知道我沒辦法對你做什么。”
“你何必逼我？”
姜言舒看著他雙目赤紅，冷冽徹骨的面龐心底的難受一下子就被無限放大了，他和岑霄之間的種種恩怨都是因為她姜言舒而起，原本可以成為朋友的兩人硬生生因為她成為了敵人。
她站在他面前直直地跪了下去，雙手搭上他地手臂，語氣依舊低到了塵埃里：“阿也，我求求你救救我婆婆，好嗎？”
顯然事沒想到她會給自己下跪，宋知也低著頭看著她，捏緊成拳的手要把掌心磨破了似的，他不敢置信，女人的身姿刺痛了他的雙眼。
他想也沒想去扶她：“阿舒，你在做什么？！”
“為了岑霄你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是！阿也，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讓你心里的痛好受些，我愿意代替阿霄給你賠禮道歉。”
姜言舒仰起頭，淚眼婆娑地祈求著他。
“阿也，我知道做醫生是你心底的熱愛和信仰，你絕不會眼睜睜看著病人能在你手里有救治的可能而視而不見，你今天不救我婆婆，是因為你過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但我知道你一定會懊悔，阿也，我了解你！”
姜言舒的每個字都切切實實地拽起宋知也心里的猶豫，是的他根本沒有那么狠心，醫生的信仰到這一刻還在占據著他的理智，他的腦海里甚至出現了學醫時上的第一課。
滿腦子自然而然閃過的希波克拉底誓言。
“不要再說了！”宋知也第一次對姜言舒拔高了聲調說話，是因為此時他內心的糾結吞噬掉了所有他想硬下心腸的抉擇。
姜言舒抓著他的手臂死死不放：“阿也，就算蔣筠不是我的婆婆我也會求你來救她。”
“因為我知道你不愿意看到悲劇發生。”
“你心里所有的苦和怨恨我保證會給你一個交代的好嗎？”
“時間已經不多了，去救救她好不好？”
姜言舒因為跪在地板上的時間略長，又加上情緒比較激動，刺激著她的肚子疼了起來，她艱難地騰出一只手附在小腹上，表情十分痛苦。
宋知也嚇壞了，他此刻竟忘了她還是一名孕婦。
對她的關心和無奈充斥著他的大腦，他連忙蹲下身去扶她：“阿舒，你先起來，你這樣跪下去對胎兒不好。”
“阿也，你先答應我跟我去救人。”姜言舒的臉色很不好但看得出來在隱忍：“不然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就跪在這兒，跪到你愿意為止。”
“阿舒，你為什么要拿你自己逼我？”
宋知也揉著眉心悲痛萬分，他輸了，他徹底輸給了她姜言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