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城盛夏的陽光炙烤著大地,空氣都有些燥熱難耐。
安檸一身藍白色短袖運動服,白色鴨舌帽遮住素面朝天的小臉,墨發隨意地瀉在肩頭。
全身上下透出一股清新的韻味,走進了一家名叫幸嶼的咖啡館。
四處看了看,找到了角落里的八號桌。
安檸今年二十二歲,剛畢業,大環境不好,找工作屢屢碰壁,心情不好在家躺了幾天。
昨天吃晚飯的時候,不知怎的她爸提出想讓她相親,相親對象還是后媽劉芳舒介紹的。
她現在只想找份工作,沒有別的想法,更何況她那后媽歷來把她當眼中釘肉中刺,怎么會這么好心,所以當即她就回絕了。
這一拒絕讓安茂華和劉芳舒一直在她耳邊叨叨叨,本來心情就煩躁的她此刻也不想繼續待在家里,于是就答應去相親。
知道劉芳舒不會給她介紹什么好的對象。
鴨舌帽都沒摘,也沒看對方臉,她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對面。
“你好,我是安檸,你的相親對象,你有什么話快問,問完我還有事!”
過去了四五秒,對方才說了一句。
“這么著急?”
嗓音低沉磁性,吸引著本就是聲控的安檸抬頭望過去。
她這才發現對面的男人好看的有些過分,眉眼深邃,五官棱角分明,下頜線干凈利落。
只是渾身氣質微冷,深邃的黑眸微挑,睨了她一眼。
安檸摘下墨鏡,嘴巴微張,有些不可置信劉芳舒會介紹如此優質的男士給她。
“不著急,還是有點時間的。”
男人聽到她說話后,眼里微微有些詫異,不過很快就恢復之前的淡然,摘下右耳的藍牙耳機。
她這才知道剛剛人家是在打電話,不過她沒有多想,直接開口說道:“你好,我是來相親的,介紹人應該跟你說過了我的情況吧!”
“沒有,你可以再說說。”
“其實也沒有必要說,我來這兒也是被逼的,看你的樣子也不像缺對象的人,這頓咖啡我請了,到時候介紹人問,你就說沒看上我就行。”
宴時琛抿唇看了安檸一眼。
“那我要是看上你了呢?”
“不好意思,我現在還沒有結婚的打算。”
“我覺得你可以考慮一下。”
......
一頭霧水相親完回到家后,安檸剛進屋就被滋了一身水。
“biu~biu~怪獸回來啦!看我消滅你。”
同父異母的八歲弟弟安英杰,扛著奧特曼玩具水槍蹦蹦跳跳的對著她邊滋水邊喊。
“安英杰,你再滋我可不客氣了。”
“喲!安檸,英杰鬧著玩兒的,你當姐姐的這么橫干嘛!對了,我問你,早上你不是答應去相親怎么沒去?”
安檸拍打著身上的水珠,臉上表情有些不快又有些疑惑。
“我不是去了嗎?”
“去個鬼,我同事打電話來說男方在星語咖啡店等了你半天,影子都沒見到,你要不想去就直說,沒必要敷衍我們,害的我還要低聲下氣的賠不是。”
安檸這才知道自己早上聽錯咖啡館的名字。
“我的確是相親去了,應該是聽錯名字搞錯地方了。”
“你別糊弄我,要知道我給你介紹的人家里有錢的很,只要相中彩禮就有五十萬,你嫁過去就是享福的命,沒想到還被你搞砸了。”
這話一出,安檸停下腳步轉頭一臉氣憤的看著劉芳舒,“我就說你怎么這么好心給我介紹對象,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五十萬就想把我賣掉嗎?”
劉芳舒瞟了一眼墻上的時鐘,立馬捂著臉哭訴了起來,“哎呀,我這當后媽的容易嗎?巴心巴肺的為別人著想,沒想到啊始終捂不熱那秤砣心吶!我要真是那種人,會給你介紹這么好的人家嗎!”
正好這時,安茂華下班開門進屋,聽到妻子的哭訴。
手提包都沒放下,二話沒說上前就甩了安檸一巴掌。
啪——
“你舒姨這么多年為了你盡心盡力,你不聲叫聲媽就算了,還一直對她冷鼻子冷眼的,這次要不是看你找工作辛苦所以才讓你相親找個好對象,沒想到你還不領情!”
安檸捂著被打的火辣辣的臉,喉嚨哽得生疼,眼睛被水霧遮擋住,牙齒緊緊咬著嘴唇,倔強的不讓眼淚掉落。
原來劉芳舒早就知道她爸這時候回家,專門做了這么一出戲。
“什么叫盡心盡力,我媽走了后,從十歲開始什么都自己做,你們給我送過一把傘送過一頓飯嗎?我上學還是用的我媽的賠償金,讓我叫她媽她配嗎?”
“劉芳舒你打的什么主意別以為我不知道,既然你們這么不愿意我待在這里,以后你們一家人過吧!”
小時候她也享受過父親的疼愛,直到她媽車禍去世,劉芳舒進了這個家,開始變得不一樣,安茂華就被這個女人哄的百依百順。
每次劉芳舒在人前表現的對她各種關心,人后就各種冷待。
導致安茂華對她越來越不滿,只要她和劉芳舒發生爭吵,他就會不分青紅皂白的罵她打她。
今天這一巴掌算是徹底把她打醒了,從現在開始也不再對親情抱有任何幻想。
吼出那些話后,果斷回房間快速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拖著行李箱不顧安茂華的咆哮頭也沒回打開了入戶門。
“你滾,滾了就別回來!”
聽到安茂華這話,安檸攥著拉桿箱的手微微顫抖,于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到了樓下,毫不猶豫的撥通了一個電話。
“宴先生,我答應你上午的提議,麻煩你來接我吧!”
“好,地址發我。”
打完電話,安檸看著左邊臉頰有些泛紅,趕緊用粉底遮了遮。
十多分鐘后,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老舊的小區門口。
安檸走了過去,后座半開的車窗映出棱角分明的面容。
見到宴時琛后,她禮貌的點點頭。
司機見她有一個大行李箱,立馬下車幫她搬上車。
安檸沒想到司機這么好,連連道謝,然后坐上了車。
她跟宴時琛上午見了一面,知道這人性格有些冷淡,也就沒有開口說話。
很快,車在民政局門口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