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仙道神主 > 第四百四十三章 修羅王與琥珀父子
  當暴烈被雷鷹擊敗之后,他花了很長的時間重新凝聚起了他的身體,但是過重的傷和極大的消耗,使他的實力從半妖圣的水準,直接掉到了妖王的層次。

  即便被琥珀證明了方才只是誤會,但是要說暴烈不憤恨雷鷹,那是幾乎不可能的。雷鷹不僅摧毀了他的自信,還讓他花了幾千年的修煉毀于一旦,尤其是雷鷹臨走前那些話,更是徹底刺傷了他的內心,同時種下了一顆復仇的種子。

  世間之事便是如此,自私到了極致,便不分善惡對錯是非了。

  暴烈在確認了琥珀的真實身份之后,并沒有顯得多激動,也沒有明顯的敵對。

  他從心底看不起人類,連帶的對半人半妖的琥珀也沒有多少好感。最重要的是,他和琥珀的父親修羅王之前發生過重大摩擦,但是后來發生的事使得雙方失去了化解這段矛盾的機會,因此暴烈心中一直存有芥蒂。

  作為琥珀的父輩,對于琥珀的友善和熾熱的崇拜,暴烈還是無法抵擋的。

  他盤腿調息了很長時間,才睜開眼睛,他查看了軀干和四肢,眼中露出悲憤之色,深深嘆了一口氣。接著,他看到琥珀依舊恭敬地站在一旁,心下對于琥珀的好感多了一些。和善說道:“你倒是難得,還在這里。”

  “您在此療傷,這傷又是因我朋友而起,我理應為您護法!”

  暴烈心中有一點欣慰,但是并沒有改變他對琥珀的偏見,他立即起身要走。臨別時說道:“你想知道你父親的去向就去找容奇吧。他比較清楚一些。”

  “多謝暴烈叔叔!叔叔您現在準備去哪里呢?”

  暴烈猛然轉身怒視琥珀一眼,卻立即又舒展了開來道:“如今我修為重新降到妖王層次,但是職責不能廢。不能讓有心人損害我域的利益。琥珀,你既然有我域一半的血脈,我還是提醒你一句。修仙者絕不可信。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暴烈頭也不回地向著東部疾行而去。

  琥珀矗立在原地,看著暴烈的方向搖了搖頭感嘆道:“暴烈叔叔,你的執念太深了。說什么修仙者不可信,難道妖族就可盡信嗎?信與不信,其實跟種族沒有關系,只在于人或妖的個體啊!”

  良久,琥珀也轉身,向著西部疾行而去。琥珀有一種感覺西部會有他所要的答案。而且,鎮守入口是容奇的所在,他料想容奇就算臣服了魑離,也不會忘記職責,應該會回到原來的位置去。

  事情果然如琥珀所料,他到了入口的時候,魑離和容奇也剛好趕到了西部入口處。

  容奇看到琥珀,非常驚喜,第一時間打起了招呼:“琥珀!真的是你!”

  琥珀連忙迎上去想魑離和琥珀各行了一禮道:“琥珀叔叔、魑離仙尊!”

  魑離點了點頭道:“琥珀,雷鷹說你在開解暴烈,你已經完成了?”

  琥珀微微點頭道:“暴烈叔叔已經重回東部。應該不會再與我們為難了。只可惜他心中對修仙者的成見太深,恐怕如雷鷹仙尊所言,不會歸服我們。”

  魑離笑笑道:“好吧!我也聽容奇說起了他。這個結果并不意外。既然你們舊識重逢,我就不打擾了。不過,我們來這里的目的是防止烏從這里逃脫,我們隨時要做好應對準備。”

  琥珀驚訝道:“啊!烏不是和邱仙尊在交手嗎?”

  魑離道:“方才你應該看到那光亮,感覺到震動了的吧!不知道邱辭搞的什么鬼。不過他說烏被他重傷逃走。我們這里可是重中之重。決不能讓他從這里逃脫。”

  說完魑離便只身朝著死亡海域的第一層洞府而去。

  魑離走后,容奇才和琥珀寒暄起來。恢復了理智后再看到琥珀,容奇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好一陣寒暄,他才讓琥珀有機會進入正題——尋找修羅王的下落。

  “容奇叔,我父親他已經不在了是嗎?”琥珀帶著一些悲傷忐忑地問道。

  容奇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他無法直視琥珀那雙赤誠而熱切的雙眼,但最后卻不得不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琥珀的心一下子跌入了谷底,一時間極大的悲傷襲來。很顯然容奇是知道內情的,而不是那些入口處的妖兵的道聽途說。他沒有想到當年與父親的分別便是永訣,雖然他沒有享受多少的父愛,但是留在血液里的親情是割舍不斷的,而且在父親與他們母子在一起的時候,確實有過許多美好的回憶。

  小的時候,要說琥珀對修羅王沒有恨意是不可能的。聚少離多的日子,讓思念變成一種埋怨。但是當人長大之后,可以做父親的年紀,就逐漸明白了做父親的負擔。尤其是他們那樣的妖族統治族,這當中錯綜復雜的關系,根本不是可以因為父子感情割舍的。

  琥珀早已經理解了修羅王。如今在他心里,他只有想見見自己父親的小小愿望。可惜,現在這個愿望也不能實現了。琥珀瞬間感到生命的樂趣和期盼又少了許多。良久,他才如鯁在喉憋出幾個字:“可有給我留下什么嗎?”

  容奇轉頭表情為難地看了看入口的幾個石洞門,緩緩點頭道:“嗯!琥珀,其實你也不用太過悲傷。你父親不能說死,但是…”

  琥珀聽容奇的話,有些不明白。如果沒有死,那也就是活著了。只要活著,不管受了多大的傷還是怎樣,都有救贖的辦法。但是他看容奇的面色古怪,似乎與自己想象的有些不一樣,連忙急切地問道:“但是什么?”

  容奇從掌中化成一塊綠色的令牌遞給琥珀道:“你還是自己去看吧!這是你父親的腰牌。以你之血滴在此令牌之上,并將令牌置于第四個通道的缺口上。那里有你想要的所有答案!”

  琥珀顫抖雙手接過令牌,這塊令牌是修羅王的隨身之物,小的時候,琥珀曾經把玩過,自然是記得的。回憶一幕幕重現,琥珀的心此刻有些痛。正道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前情往事,全部只能在記憶里尋找了。

  琥珀拿著令牌急忙來到第四個門前,他將一滴血灑在令牌上,并將令牌鑲嵌了在了通道上的石頭缺口處。不吻合,但卻剛好能靠著。緊接著,琥珀聽到從第四道伸出傳來了聲音,通道里邊好像有什么存在一般。

  琥珀絲毫沒有猶豫,循著聲音跟了進去。琥珀在昏暗的通道里走了許久,那聲音始終在他的前方,卻始終讓他夠不到。

  琥珀急了急忙出聲:“我是修羅王之子琥珀。到底是誰在那里?”

  那響聲戛然而止,琥珀微愣,隨即疾行。在通道的深處琥珀驚奇地發現,這原本的唯一正確的通道,在這里竟然到了盡頭。而這里,并不是海域的真正入口。

  在盡頭處,此刻正有一個人影矗立在那里一動不動,他渾身散發著妖艷的紅色氣焰,那是修為已經達到了妖圣的特殊標志。

  琥珀小心翼翼地邁步,越走近,他越發現那身影極其熟悉,以至于后面他竟徑直朝著那身影如同孩童般奔跑了過去。

  “父親!”琥珀大聲喊著,到了那身影的跟前,他撲通跪了下去!

  身影轉過身來,一個青年模樣,長相跟琥珀非常相似的類人妖族出現在琥珀面前,他對跪地的琥珀露出一臉慈愛,溫和地說道:“孩子,我的孩子,快起來吧,快起來!沒想到你還活著!老天有眼啊!”

  琥珀難掩激動,聽從了修羅王的話站了起來。他伸手就要去觸摸修羅王,但是修羅王的身子明明在原地,他卻什么也沒有抓到。琥珀頓時大吃一驚。

  如是再三。結果都沒有任何改變。

  琥珀終于哭出聲來再次跪著道:“父親,這,這到底怎么回事?”

  修羅王笑中帶著遺憾道:“孩子,沒關系的,不必驚訝,也不必哀傷。我現在已經沒有了實體,只能以精神的形式存在。你現在見到和聽到的我,都是你和我在精神上的共鳴。這是我的愿望也是我的選擇,現在這樣挺好,我可以永遠守護著死亡海域了。只不過我沒有想到你還活著…我再也沒有辦法擁抱我的孩子了。”

  說到最后一句的時候,修羅王的聲音明顯有些哽咽。誰曾想,堂堂妖圣強者,也會為親情的缺失而流淚呢?

  琥珀悲傷中帶著不解望著修羅王道:“怎么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么?”

  修羅王伸出手來,撫摸著琥珀的頭。同樣的,他也感覺不到琥珀身上絲毫溫熱的觸感。最后修羅王只能帶著深重的遺憾將手遲遲疑疑縮了回去。

  琥珀也看到了修羅王眼中深切的悲哀,讀懂了修羅王對他深切的愛,同時他的目光里更多了許多質詢和對修羅王的遭遇的憤怒。

  修羅王苦笑著嘆道:“事情還得從一千多年以前說起。那時候海域發生了內亂。有族人建議開放死亡海域與外海相連,像我們的祖先那樣先征戰海洋,在統御星回大陸的妖族擊敗所有人類修仙者,建立一個妖族統治下的世界。但是,有的人卻認為仇恨永遠沒有止境,而且人類修仙者從來沒有我們想象的那么脆弱,我們應該繼續保持難得的和平與安樂。兩種看法都有相當的擁護者,但是兩種想法的極端對立,最后竟導致了嚴重的流血之戰。”

  琥珀眉頭緊鎖,沒想到在一千多年前這里發生了大的變故,難怪乎初入其間,他便發現海域中發生了不小的變化,原本封閉的海域里不少建筑還保留著慘烈的交戰的痕跡。他大概知道他父親的性格,認真地問道:“父親,我想您應該是后者觀點的支持者吧?”

  修羅王看了一眼琥珀,很是欣慰地點了點頭道:“不錯。只可惜,我也沒能改變內戰的發生的事實。”

  琥珀搖了搖頭道:“父親,您沒有錯。您的觀點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都是在挽救妖族的命運。孩兒這些年在人類世界奔走。雖然見識過不少惡妖和邪惡的修仙者,他們可能一時得勢,但是最終的因果從來沒有旁落。人類和妖族本該消弭仇恨和平共處的。”

  修羅王連連點頭,他沒有想到琥珀能有這樣的見識,也不枉他最疼愛這個半妖的孩子了。只可惜,他很后悔,給他的陪伴的時間太少了。如果可以重新選擇,他想自己可能會毫不動搖地選擇和琥珀還有他的人類愛人在一起。哪怕只能陪著愛人短短幾十上百年,余下的時光還可與琥珀一起將她緬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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