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現代異聞事件薄 > 第二百七十四章 目標抵達
    華納海姆實驗室中,偽神之間的碰撞已經進入了白(rè)化的階段。遲遲不能吞掉任源的卡戎愈發暴躁起來,而這邊任源還在試探著對方的極限。

    



    激(shè)而來的液柱并不是單純的腐蝕毒液,散發著惡臭的粘膩毒液一接觸到任源的(shēn)體,就激烈的活躍起來。根據任源硬化的肌膚不斷變化,尋找著能夠腐蝕對方的成份。這場矛與盾的交鋒很快就出現了勝負,變化調整中卡戎成功占據了上風。

    



    看似堅不可摧的銀亮肌膚,迅速瓦解消融。好似滑入滾油中的堅冰,激烈的反應和爆炸在任源體表發生。這能腐蝕一切的詭異粘液,徹底剝去了他的防御手段,被沾染到的地面,也融化出無數蜂窩般的打洞。卻步后退的任源失足踩碎了蜂窩狀地板,跌倒在地,一時間竟掙扎不起來。

    



    早已蓄勢待發的卡戎猛地張開離任源最近的大嘴,將他吞了進去。

    



    然而有些東西,咽下去是好咽的,想要消化掉可就沒有那么容易了。原本應該對現實中的傷害,沒有什么反應的卡戎,此刻卻生出口中含了一團烈火的不適感。不甘心就這么將好不容易吞進來的對手放掉,卡戎蜷起全(shēn)的觸須,將自己團團捆住。強迫自己將這塊燙手山芋,滯留在體內。

    



    可任源并不是死物,卡戎的毒液快速清理掉了任源打造的金屬外殼。擺脫了拖累的任源,也很快在卡戎(shēn)體中,追上了酸液的變化速度。一副全新的(shēn)體從粘液中生長出來。粗硬尖銳的鱗片,強力的抗拒著同化與侵蝕。

    



    在卡戎腹中站穩了腳跟的任源,從黑暗中摸索到了和自己一起被吞進來的罪衍。攥住劍(shēn)將鋒刃扎向四周的(ròu)壁,罪衍超越常理的劍鋒輕松破開了蠕動(ròu)壁。就這樣邊用左手鋒利的指爪探前向后扒,邊(cāo)著罪衍向外切割。竟就讓他這么一路破開卡戎的(shēn)體,生生鉆了出來。

    



    “果然不出我所料,只是個連獨立世界的雛形都沒形成的幼崽。”

    



    從卡戎(shēn)體中鉆出來的任源,抖著渾(shēn)令人作嘔的粘液,重新在地面上站穩了腳跟。丟掉了獵物的卡戎顯然怒極,顧不上側面被破開的貫穿傷口,猛地舞起全(shēn)觸手,向四周所有能觸碰到的事物抽打而去。

    



    徹底完成了對卡戎評估的任源,也沒了繼續和后者糾纏的打算。從幾度交鋒的結果來看,自己的攻擊手段自然奈何不了強悍的卡戎,而卡戎同樣也沒有徹底殺死自己的能力。沒有獲得自己想要的結果,他便對這個尚屬嬰幼的偽神失去了興趣。

    



    趁著卡戎向周圍播散自己怒火的功夫,任源靈敏的躲過幾根觸手,左手向后平舉打開了華納海姆實驗室的大門。硬吃下一記抽打,如出膛炮彈般(shè)進了走廊中。面對這個難纏又討不到好的對手,他果斷的選擇了逃跑。

    



    美杜莎之所以篤定卡戎能夠拖延足夠多的時間,就在于不管任源如何決斷,蘇醒的偽神絕對不會放任,具有強大吸引力的獵物走掉。看上去猙獰可怖,厚重如山的卡戎,根本不受細窄門框的束縛。

    



    上一刻還輕松將實驗室內無數金屬儀器,敲成齏粉的堅硬觸手,此刻卻和遍生利刺的(ròu)山(shēn)體,如水般輕柔的流淌。轉瞬之間跟著任源,從那道細窄的門框中鉆了出來。將整個走廊賽的滿滿當當,就像一大根行走在腸衣中的哈爾濱紅腸。

    



    回頭望見這番景象的任源,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感(qíng)這個卡戎還不是一般的堅持。只是有一點美杜莎卻預料錯了,她根本不了解任源真正擅長的是什么。他漫長的一生就是在生死之間反復橫跳的一生。論起逃跑的速度和技術,他實在是太快了,也著實太高了。

    



    噼啪聲中,逃竄的任源趴伏于地,四肢和髖骨飛速的發生著變化。(shēn)體變的更窄更細長,前平的頭顱和聳起的脊梁形成流線型的構造,一根便于掌控平衡的長尾自股后探出。緊接著,任源猶如顆橫飛的火箭,沿著如血管般圓潤的墻壁狂奔起來。

    



    行走在走廊中的卡戎,速度已經超越了生物的極限。可任源的速度要比它更快更迅捷,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后者的視野中。一團團跳動的血液,自任源后背頂破肌膚鉆了出來,化作了無數細小的飛蟲,,煽動著翅膀向四面八方飛去。

    



    在卡戎的感知中,只不過拐過了兩個路口,前方奔逃的獵物突然無限的膨脹擴散開來。等它鉆過路口時,只覺得每一處都充滿著任源的氣息,可卻根本找不到對方的丁點影子。

    



    無所適從的卡戎呆立片刻,凄厲狂怒的吼聲,再次震撼了整座珈藍浮島…

    



    …

    



    在珈藍浮島核心控制室中,感受著這遠比前兩次更加劇烈的震動。正在忙著指揮棄島準備的美杜莎,心頭突然掠過了一陣濃濃的不祥之感。

    



    當初為了方便逃離對災部的追捕,美杜莎吞下了少量危害等級g級的觸媒伏羲之血,將自己變成了一名中階d級異人。盡管異常等級不高的獨立現實,并沒有在外觀上帶來巨大的變化。但獸系蛇形獨立現實帶給她的,除卻**上的強化,還有屬于動物般應對危險時超常的直感。

    



    “怎么了?”察覺到美杜莎似乎有些不對勁,丹羽仙雄忙出聲問道

    



    “沒怎么。”美杜莎岔開話題說道“還要多久能把浮島速度提升到十節?”

    



    “唔,估計還要半個小時吧,怎么了?”丹羽仙雄回答道“你要是需要,我可以要他們計算一下…”

    



    “不必了,我去看一下小艇準備的怎么樣了。”美杜莎自然的起(shēn),準備向外走去

    



    “你…”丹羽仙雄遲疑的問道“不會是想要…”

    



    “想要什么?”美杜莎面色一寒,挑眉問道

    



    “沒什么,快去快回。”丹羽仙雄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你要是信不過我,大可以現在就說出來。反正危機也暫時度過去了,我也沒用了不是?”美杜莎冷笑著說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丹羽仙雄無奈苦笑“我現在是已經徹底亂了,唯恐你拋棄我們。要是我的表述方式讓你感到不快,我道歉。”

    



    “這個時候,我們就不要再互相懷疑了。”美杜莎蹙眉說道“外面對災部的海軍還圍著呢,我就是想跑,跑得了嗎?”

    



    撂下這句話后,美杜莎轉(shēn)向外走去。只是當兩個人別過臉后,眼神都迅速(yīn)冷下來。現在對災部的艦隊圍在外面,兩人都很清楚不是棄島逃脫的時機,也不是翻臉的時候。可稍后遠離z國海岸線之后,那(qíng)況就不同了。

    



    美杜莎懷疑卡戎出了什么問題,只怕拖延不了任源那么長時間,正一心盤算怎么提前逃跑。丹羽仙雄也看出了她的小九九,卻也無可奈何。時至今(rì),除了成功逃離珈藍浮島,別的都已經不重要了。

    



    兩人相互試探之際,卻沒有注意到,一道幾乎淡的看不見的紅色影子,閃過了監控的畫面。而在忙碌的(cāo)作員們,大多在為棄島做最后的準備中。縱有人瞥見了,也只會當自己看錯了,沒人意識到危險正在快速降臨。

    



    華納海姆實驗室附近的設備,都被卡戎暴力的震碎了。而當終于有人發現,覆蓋住監控的那片漆黑影子,是離開了華納海姆區域的卡戎時,一切都已經晚了。掠過長廊的(shēn)影,出現在阿斯加德區域外圍時,發出預警已經沒有意義了。

    



    聚集在指揮室的眾人,看著屏幕上那個可怕的男人信手揮開一道道沉重門扉,向這邊直奔而來。大家再也承受不住這絕望的壓力,轉頭回望才發現,之前在指揮臺上號召大家堅守下去的美杜莎,不知何時已經不在了。

    



    不知是誰先發了一聲喊,頓時炸開了鍋一般。所有人都拋下手上的工作,瘋狂的奪路而逃。撕心裂肺的哀嚎再次充斥著這片空間,門扉處爆發了一場小小的踐踏擁擠,繼而便永遠的安靜了下去。

    



    之前這里還端坐著幾十名,為生存下去而奮戰不休的人,他們是學院派最精銳的精銳,最堅定的支持者。甚至在危急時刻,萌生出引爆反應堆同歸于盡的想法。但當美杜莎給予了他們新的目標,聚集起來的死志便被強烈的,生的希望而取代。

    



    只是當命運再次揭示著,不可逆轉的結局時,被反復摧殘的人們已經在這大起大落中,耗盡了所有的勇氣和尊嚴。一鼓作氣再而衰竭,現在便只剩下一群在終章之前,盡顯丑態的普通人了。

    



    反倒是丹羽仙雄,終于卸下了心頭的重擔。既然冰山已經輕吻上巨輪的額頭,那么掌帆的舵手,想來也不會因為此刻丟下責任,而被指責了。看著下屬們嘶吼著,痛苦著,尖叫著來回飛奔,蜂擁向仿佛突然變得狹窄的出口。他反而平靜了下來,這些驟起的吵鬧,也很快如靜潭的漣漪緩緩消散了。

    



    最后眾人仍是像美杜莎那樣,選擇了向命運發起最后一次無謂的反抗。可丹羽仙雄看著盲目奔逃的下屬們,反而沒了繼續掙扎的興致。卸下了重擔的他,深深的坐進指揮臺上的主席中,看著下方空寂無人的指揮室,感受著從未有過的寧靜。

    



    往昔的榮光與艱辛,如走馬燈般在這位學院派的領導人腦中,一幀幀飛速閃過。丹羽仙雄慢慢品味著過往,直到被一陣腳步聲打斷了沉思和回憶。

    



    “這就你一個人?”輕快的腳步聲,停在了丹羽仙雄的面前,來者有些訝異的聲音在上方響起。

    



    丹羽仙雄定了定神,將渙散的目光凝聚起來,打量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高瘦男子。豹頭環眼,全(shēn)呈削瘦的流線型,厚實發達的(xiōng)肌和緊窄有力的盆骨,加上后方高高翹起的長尾。整個人就像一只人立的赤色大貓。嘴角高高翹起,在有些兇惡的臉上,掛著完全不像假笑的假笑。

    



    看到對方掌心厚實的(ròu)墊,他明白對方是故意走出腳步聲給自己聽的。只是自己過于淡定的表現,顯然是令對方失望了。

    



    丹羽仙雄報以同樣好似發自內心的和善笑容,輕聲說道

    



    “嗯,就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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