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現代異聞事件薄 > 第二百二十九章 維護約定
    緊蹙雙眉的男子跟隨著前方素袍女子的(shēn)影,快步走在漆黑的隧道中。隧道雖然通風良好,但是仍舊翻涌著沉重的泥腥氣,男子伸手用一方真絲手帕遮著口鼻,臉上露出不耐厭惡的表(qíng)。雄闊的的雙肩將西服撐的筆(tǐng),猶如一只衣冠楚楚的野獸。

    



    這名行走在隧道中的冷面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孟浮笙的父親孟偉。距離孟浮笙被老普帶走已逾十余(rì),距離孫果兒住進山間別墅也已經近一周了。普羅米修斯終于讓小安給孟偉帶來了新的口信。

    



    前方引路的則是普羅米修斯的貼(shēn)祭司葉靈,女祭司的腳步輕靈無聲,好像只步態優雅的波斯貓。似乎感受到了后方孟偉焦躁的(qíng)緒,一雙長腿邁的又穩又急。不多時二人穿廊走(xué),來到了一處不起眼的坑道中。

    



    當先的葉靈回首對著孟偉柔柔輕笑,站在某處極不起眼的門扉旁彎腰推開了房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孟偉冷哼一聲,(shēn)形挪動邁步跨了進去。

    



    甫一進入,眼前豁然開朗。掩藏在這座簡樸門扉之后的,卻是間富麗堂皇的雄偉(diàn)堂。

    



    因為處于地下,因此整間(diàn)堂并不依常型建造。圍繞著中央橢圓形的經臺,四周盤旋而上整體猶如臥在土中的巨蛋。四周堂壁之上鑿刻有供人坐臥的階梯,四周嵌金鑲銀,遍蒙錦緞,奢華中透著莊嚴。

    



    此刻教堂中并沒有什么人,沿著盤旋而上的階梯立著無數巨大的火燭,在繁美裝飾的折(shè)下,映照出層層耀眼的光暈。穿堂而過的氣流撥弄著無數火燭,火光搖曳之間亦真亦幻,令人震撼。

    



    孟偉環視了一圈,發現在對著經臺的地方有道高聳威嚴的大門,看來自己走過的只是備用的門扉。而在萬千火燭的照耀下,(shēn)穿黑袍的高大男子,正(tǐng)直的佇立在經臺旁,好像在和虛空中的神明做著無聲的溝通。

    



    男子的面前擺放著一口巨大的水晶棺材,躺在其中的少女青(chūn)正艾,雙手合十于(xiōng)前,看上去倒像是熟睡了。紅潤的臉龐掛著恬靜的笑容,在水晶棺中熠熠生輝。

    



    “裝模做樣!”孟偉面沉似水,抬腳穿過豎有火燭的階梯,直奔中央經臺而去,走到了黑袍男子的面前。

    



    聽到了愈來愈近的腳步聲,經臺旁的高大男子微微側頭,光潔慘白的頭顱在燭火的映照下反(shè)著斑駁的光點,猶如一顆涂油的蒼白骷髏。掩藏在墨鏡后的雙眼看向孟偉,嘴角微微揚起,低沉柔和的嗓音在空曠的(diàn)堂中響起

    



    “好久不見,孟先生。”

    



    “怎么,不感謝一下光明神的指引嗎?”孟偉瞇起眼睛,語帶譏諷的說道

    



    “只有沒有信仰的人,才會把神明之名掛在嘴邊。”普羅米修斯微微一笑,輕撫前(xiōng)說道“而真正虔誠的人,會將神明放于心中,默默遵循著神的指引砥礪前行。”

    



    “你之前不是一直對我避而不見嗎?怎么現在(yīn)謀手段都準備完善了,不怕我了?”

    



    “我什么時候回避過你呢?”普羅米修斯微微一笑“還是說,你曾提出想要見我的要求了?”

    



    “哼,我說見你就會見嗎?我和你說過要你還回浮笙,你便答應了?”

    



    “不要賣弄自己可憐粗淺的智慧,光明神已經為我們決定好了所有。”普羅米修斯平靜的說道“我記得我要小安告訴過你,我為什么不(yǔn)許孟浮笙回去。”

    



    “這么說來,你把我女兒抓過來,也是光明神給你托夢了

    



    嗎?”孟偉看了一眼在水晶棺中的少女,毫無敬意的說道“我是不是還要覺得榮幸之至啊?”

    



    普羅米修斯淡淡一笑并未因孟偉的話語而動怒,伸手撫摸著面前擺放在經臺上的水晶棺材,好像撫摸在少女柔嫩的肌膚上。

    



    “她會看到馬姬,只是一個意外。”普羅米修斯淡淡解釋道“我沒有想到她會和雕像產生共鳴,我并沒有違背我們之間的約定。”

    



    “你要我準備祭品,我給你們準備了。你要我配合你們安排,我也一絲不茍的執行了。甚至為了使計劃順利,我將馬雯擺在了臥室中。現在你和我說,你沒有想到?我倒想問問你,那么誰應該想到?我嗎!?”

    



    “我警告過你,既然想要保全女兒,就不要讓她參與進來吧?”普羅米修斯看著暴怒的孟偉,柔聲說道“李曜戰接觸了馬姬,從現場取走了鑰匙。之后你的女兒又在和李曜戰的接觸中被卷了進來。馬雯被選為神姬這是你早就知道的事(qíng),發展到這一步難道不是你的責任嗎?”

    



    “和馬雯有過近距離接觸的,這么多年沒有一萬也有八千。馬遠出國之后,馬雯的一舉一動都在你們的掌控之中。我倒想知道知道,為什么她偏偏和李曜戰有了交集?警方嚴密搜索之后,還被李曜戰取走了遺漏的鑰匙。你真當我是傻子?”

    



    “我們只是在暗中觀察,何來一舉一動盡在掌控的說法。”普羅米修斯不急不徐的說道“況且你露出馬腳,被獵人咬住才是造成現在這個局面的根本原因。”

    



    “聽著,我沒空和你在這里胡攪蠻纏。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著什么樣的心思,孟浮笙是我的女兒,你休想染指她!十年前艾迪的賬,我還沒有跟你們算呢!”

    



    孟偉密布橫(ròu)的冷峻臉龐上,浮現出傷獸般狠戾的神色,惡狠狠的盯住了站在經臺旁的高大男子“你不會以為,我真不敢和你們撕破臉吧?我不過是個普通人,這里是z國,就算獵人們也不會把我怎么樣。倒是你們,一個也別想活下來!”

    



    聽到孟偉(luǒ)的威脅,普羅米修斯額間肌(ròu)牽動,雖然光潔慘白的頭顱上已無任何毛發,橫臥眉骨之上的肌(ròu)仍生動的展現了皺眉這一表(qíng)

    



    “這十年來,你真的是越來越桀驁不馴了啊。你難道忘了,你是怎么成功走到今天這一步的嗎?我們只是回應了你的祈求,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不是嗎?”

    



    “那是因為我被你們騙了!你們不過是一群,假借神明名號的魔鬼,你們做下了什么罪孽,自己心里清楚的很。”孟偉反唇相譏“會回應我那種祈求的神明,不是魔鬼,又是什么?”

    



    聽到孟偉蠻橫粗暴的無賴狡辯,普羅米修斯不(jìn)莞爾,笑著說道“怎么,你反悔了?”

    



    “現在不是我的問題,而是你們!你違約了!”孟偉的聲調愈發高昂、狂躁起來“之前你答應我,不會對浮笙動手,現在呢?”

    



    孟偉越說越激動,一指橫在經臺上的水晶棺“這就是你的承諾?我反悔?這些年我兢兢業業,為你們做了多少事?我選擇的道路?我選擇的,可不是犧牲自己的妻子,然后成為你們予取予求的錢袋!到現在你們又把我的女兒搞成這個樣子!你還有臉說我反悔了?”

    



    “我把你的女兒搞成什么樣子了?”普羅米修斯饒有興致的問道

    



    “你在裝傻嗎?”

    



    “不,我只是好奇,你為什么會覺得我違約了。”普羅

    



    米修斯一臉淡然的說道“我之前說了,孟浮笙會和馬姬產生共鳴,一切都是因為李曜戰盜走了鑰匙。而我會出手截走孟浮笙,只是因為我若不出手,她就會落進獵人的手中。”

    



    “你明明…”孟偉剛要開口插嘴,被普羅米修斯抬手制止。

    



    “你先聽我把話說完。”普羅米修斯的聲音依舊沉穩有力,透著平穩心靈的力量“之后我之所以沒有讓孟浮笙回去,是有兩個原因。第一,那晚為了救下孟浮笙我與獵人那邊發生了沖突,如果孟浮笙過早的返回你那里,只會帶來更多的麻煩。”

    



    “第二,就是為什么她現在躺在這里的原因,也是為什么我要你將孫果兒送過來的原因。我既然答應過你,只要你不愿意不會勉強將你的女兒卷進來,我自然要遵守我們之間的承諾。”

    



    普羅米修斯抬抬下巴指了指沉睡在棺中的孟浮笙

    



    “馬姬的喚醒不能中止,你那邊已經被一頭棘手的獵犬盯上了,我自然不能再將神姬送回去。另外關于孟浮笙因為鑰匙的緣故,會和神姬發生感應,我總要處理一下。我將她放進這件圣遺物中,切斷了她和那邊的聯系,明天你就可以領回一個全新的女兒了。”

    



    “你說什么?”孟偉狐疑的看向普羅米修斯,眼神中透露著質疑。

    



    “我是說,我已經將鑰匙給孟浮笙造成的影響消除了。我說過,我們是絕對會遵守自己的諾言的。約定好的事,你不率先違約,我自然會遵守約定。”

    



    “…”孟偉臉色(yīn)晴不定的看著躺在水晶棺中的孟浮笙,不知在思考著什么。

    



    “怎么,孟先生聽到這個消息,似乎有些不高興?”普羅米修斯笑著問道

    



    “你會這么好心?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動了別的手腳,如果你真的打算這樣做,早為什么不肯向我解釋?”

    



    “我現在向你解釋,你不肯信我,我早些時候向你解釋你也一樣不會相信我。”普露米修斯淡笑著說道“不過沒關系,我抹去了孟浮笙從見到雕像之后的記憶,明天你就可以把她帶回去了。獵人一定會找上門去,千方百計要求對孟浮笙進行(shēn)體檢查。屆時我究竟有沒有斬斷孟浮笙和那邊的聯系,獵人們會給你一個準確的答案。”

    



    孟偉默然片刻問道“那,我要怎么和獵人解釋孟浮笙突然回來了?”

    



    “哦呀?你之前向我討要孟浮笙,難道沒有準備好說辭嗎?”普羅米修斯故作驚訝的說道

    



    “好吧,我就姑且信任你一次。”孟偉咬牙說道“我就再給你一天的時間。”

    



    說完,孟偉轉(shēn)走出大堂,臉色(yīn)沉的跟著葉靈走了出去…

    



    “我早就和你說過,給惡犬穿上西裝,喂他人吃的食糧是沒有用的,它還會齜牙咬向投喂他的人,正確的做法是給他(tào)上堅固的嘴(tào),再用皮鞭狠狠的教育他。”一名穿著如同神父的黑人男子,從角落中走出,笑著對站在經臺旁的普羅米修斯說道“你太寵著他了,不聽話的狗,殺掉就好了。”

    



    對于突然出現的黑人男子,普羅米修斯似乎并不驚訝,漠然說道“(tào)上嘴(tào)的惡犬,哪里學的會咬人呢?我還是喜歡兇一點的狗。”

    



    “他的野心倒是不小啊。”神父神態輕佻的說道“你就不怕他搞出禍事來?”

    



    “野心不小?”普羅米修斯詭異一笑

    



    “我還嫌他的野心不夠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