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現代異聞事件薄 > 第一百九十章 海潮散落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海子厭惡的說道

    



    “我沒有胡說啊啊,他選擇對我開槍就是最好的佐證。”任源聳聳肩說到“如果他只是騙你玩玩,有必要做到這個份上嗎?”

    



    “你覺得我會信?你也沒有死啊,你們不過就是聯合起來誆騙我把降臨派的(qíng)報都說出來不是嗎?”海子語氣中仍舊充滿不信任

    



    “你要是這么想,我也沒辦法。”任源無所謂的說道“不過你要是不信,又是怎么在最后關頭保住理(xìng)從神軀里逃出來的?你現在還能以半個人形態存活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我只是指出事實罷了。”

    



    海子剛要出聲,任源便豎起一根手指示意她噤聲

    



    “你也別高興的太早,我說了有兩件事要告訴你,還有一件沒說呢。”

    



    “你(ài)說不說。”海子氣惱地說道

    



    “你有沒有想過,付立作為一個訓練有素,堅強可靠的對災部在職軍人,是怎么在半天時間就淪陷了?”任源嘻笑著說道“你不會以為是因為你太有魅力了吧?”

    



    “你想說什么?”海子臉色頓時(yīn)沉了起來

    



    “呵呵,嘛,反正我說什么你也不信。我只簡單的說兩點,我不知道你們究竟用什么手段避過了天網,但是你要明白即便動用軍用衛星也沒有看到你們,既沒看到你,也沒看到他。”

    



    “第二點,你這個神軀是被種下的外物,是在吞下他之前完整的還是在之后完整的,這個我不知道,你是當事人你應該最清楚。”

    



    “……”聽完任源的話,海子徹底陷入了沉思。她不得不承認任源說的對,確實這無關乎她信任誰的問題,雖然她并沒有系統地學習過有關異化和覺醒的知識,可她很清楚無論是那種(qíng)況自己都斷然沒有恢復過來的可能。

    



    如果這一切都是外力造成的,反倒解釋的通了。因為收到極端的重創,這具所謂的神軀虛弱到了極點,因此才會給自己重新找回自我的機會。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么一切都合理了,美杜莎為什么要親自來找自己,又為什么親自出手綁架了付立。

    



    “你的意思是說,是降臨派在付立的(shēn)上動了手腳,導致他被影響了?”海子低聲問道

    



    “關于異人異化或者說神墮方面,我不敢說是最專業的,但等閑找不出能超過我的人。”任源自負的說道“出自同一具神軀上的碎片,由于強烈的想要重歸一體的渴望,是會相互吸引的。如果種進你體內的神軀碎片,有一部分被種在了付立(shēn)上,半天的時間足夠潛移默化的影響一個普通人的思維了。”

    



    “可是…”

    



    “我說了你沒有信任我的必要,你也不要覺得我是想從你嘴里挖出什么來。”任源不耐煩的說道“你既然只是神墮,不是二次覺醒,那在我眼中就毫無價值了。關于降臨派的(qíng)報你想爛在肚子里就爛在肚子里吧,反正你剩的時間也不多了。”

    



    海子默默的低下了頭,任源說的沒錯,她剛剛經歷了一場嚴重的污染和沖擊。龐大的神軀榨干了她的生命力和獨立現實。現在她之所以能夠保持理(xìng),純粹是因為她一切的一切都被掠奪了,反而是最弱小也最不被神軀需要的人理留了下來。

    



    下半(shēn)的觸手早在談話過程中干涸脫落了,肥大的(ròu)瘤也失去了光澤,開始以(ròu)眼可見的速度萎縮。相信很快,海子就要徹底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您愿意跟我說這么多,想來也不是

    



    因為同(qíng)我吧?”海子抬起頭來,凄苦一笑“我恐怕連半天都沒得活啦,反正我這一生總被人負,我負一次別人也沒什么不可以是嗎?”

    



    “所以說啊,為什么要活下來呢?九年前那個夜晚,明明就是你最好的結局。”任源淡淡說道

    



    “可能因為,家族遺傳,我也是個瘋子吧。”海子微微一笑,頓了頓繼續說道“關于降臨派我知道的也很少,也不知道他們對我說的有多少是實話,對您有沒有幫助。”

    



    “你盡管說,判斷交給我。”任源一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我和降臨派的接觸,還要和一個叫美杜莎的異人說起,她的教派叫…”

    



    就在此時,異變突起。躺在海子(shēn)旁的付立尸體,突然自腹部毫無預兆的(shè)出數道觸手,迅逾閃電。未及任、海二人反應,便刺穿了海子的(shēn)體。穿過(xiōng)膛的觸手纏繞虬結,“撲通”一聲將海子拉倒在地,而付立的上半(shēn)則借助這幾根觸手的支撐人立了起來。

    



    “欸呀呀,這些沒信仰的異教徒果然是靠不住的。一時不留意,被她們賣了都不知道哩。”雖然是付立的面容,張口卻是一副慵懶酥媚的撩人女聲。

    



    在之前海子就已經油盡燈枯了,又遭此重創登時斃命,睜大的雙眼流露出深深的疑惑與迷惘。

    



    “你是哪位?”任源似乎對此并不驚訝,笑著問向立于面前的付立半(shēn)。

    



    “承前輩問訊,失禮了,晚輩美杜莎。”付立一臉呆滯,嘴唇一開一合之間卻發出了(jiāo)滴滴的女(xìng)聲音,怪異至極。

    



    “美杜莎?這兩天我可沒少聽到這個名字。”任源頗感興趣的問道“今天這出戲,是你安排的?”

    



    “這只是我為慶祝前輩終脫囹圄的一份禮物,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不知前輩還滿意否?”

    



    “雖說是老掉牙的手段,但是倉促之間能做到這個地步,確實不易。做見面禮的話,不算寒磣,只不過。”任源搖著頭說道“你這(cāo)縱尸體的交流方法,未免也太沒禮貌,太沒誠意了些。”

    



    “前輩虎威遠播,未知您今(rì)心(qíng)明晦,可喜見客。故不敢輕動唐突了前輩。”美杜莎婉轉的回絕到

    



    “無妨無妨,我今天心(qíng)好的很。”

    



    “可是您的同伴,未必如此呀。”付立雙唇一張,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任源一扭頭,見遠方的直-9d正快速的向島上靠近過來。不由得語帶惋惜的說道

    



    “可惜了,聽聲音就知道是個美人,奈何緣淺,不得一見。”

    



    “前輩如是不棄,以后我們還會有機會再見的。”美杜莎(jiāo)笑著說道

    



    “你離這里不遠吧?”任源突然站起(shēn)來,舉目四望,然而海面一片茫茫并無絲毫可疑的(shēn)影。“我還不知道,你是哪個教派的?”

    



    再回頭問時,付立的尸體已經悄然倒地,了無聲息了。

    



    下了直升機的魚謙,捂住鼻子忍著沖天而起焦臭,疾步奔到了任源的(shēn)邊,將捧在手里的衣服遞給了后者。

    



    “到底怎么回事?”魚謙皺眉問道

    



    “事(qíng)大條了,降臨派手里有神軀的碎片,是三號異源的。”任源指了指倒在地上的付立海子二人的尸體“降臨派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給這兩個人做了手腳,全程竟沒有一個人知曉。與其說s市的對災部漏成篩子了,倒不如說我現在懷疑對災部的高層是不是都是降臨派了。”

    



    “有這么嚴重嗎?”

    



    “也許沒有,但那更嚴重。”

    



    “怎么說?”

    



    “如果不是,那就說明對方在短短半天就布置好了一個如此大型的…呃,神軀和徹底異變你懂什么意思嘛?”任源問道

    



    “呃,不是很懂。”

    



    “那我慢慢和你解釋吧…”

    



    兩個人并肩向停靠在島邊的直升機走去,遠方兩艘艘看似普通的萬噸商船正以三十二節的高速向這邊駛來,部里的善后部隊,終于到達了…

    



    這是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充斥著鮮血,火焰,爆炸,嘶吼,哭泣,悲鳴…無數混亂的聲音,光怪陸離的色彩縱橫交織,描繪出一場歇斯底里的狂歡。一場永無止境的,關于痛苦的饕餮盛宴。

    



    當雙眼睜開的那一刻,瘋狂還沒有在大腦中消退,依然孜孜不倦的攪動著每一根敏感的神經。整個視野都變得搖晃起來,讓人不(jìn)懷疑到底此刻仍(shēn)居夢境,還是已然回歸現實。

    



    三月二十(rì),距離陷入昏迷已經整整過去了七天,柏天清終于第一次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雖然那晚柏天清像一枚炮彈一般從飛馳的汽車中扎到了柏油馬路上,但是神奇的是,他并沒有當場受到真正致命的傷害。

    



    也許是安全氣囊提供了足夠的緩沖,也許是擋風玻璃削減了大量的沖擊,亦有可能是觸地方式比較幸運,或者說得益于小新救治的及時,當然更有可能是這些因素綜合起來的結果。

    



    毫無疑問,柏天清在那場恐怖的車禍中保住了自己的(xìng)命。他的頭骨盡職盡責的堅持到了最后一秒,盡管遍布裂紋終歸是沒有徹底破碎。(xiōng)前兩排齊齊折斷的肋骨,也以一個連醫生都覺得漂亮的角度,避開了心肺要害。至于手臂腿部的那些骨折,在這個時候已經無傷大雅了。

    



    不過這也改變不了那場車禍本(shēn)嚴重的事實,他的內臟和大腦都受到了足以致命的沖擊,若非體質強健,只怕當場就咽氣了。是以在icu里躺足了七天,才從鬼門關艱難趴了回來。

    



    遭重的大腦仍困擾著柏天清,令他剛一恢復知覺就無比的煩悶惡心,還好胃里并沒有什么能讓他吐出來的東西。眼前的世界在晃動一會兒之后也慢慢的穩定了下來。等到一切嘈雜和癲狂散去,席卷而來的則是全(shēn)上下無數處的劇烈疼痛,這幾乎瞬間讓剛剛蘇醒過來的柏天清再次陷入昏迷。

    



    好在很快巡察護士就發現了柏天清的蘇醒,急忙將正在忙里偷閑的王醫生叫了過來。一番診視之后,王醫生松了一口氣,從結果上來看,眼前這個和粽子沒區別的年輕男子命是保下來了。轉(shēn)低聲吩咐道

    



    “各項檢測數據盯緊一點,稍后再換一次藥,再給他打一只哌…”

    



    這時柏天清奮力的動了起來,驚動了二人。因為渾(shēn)都被石膏和紗布固定住了,每動一下都十分艱難,他一邊努力嘗試動起來,一邊努力張大嘴想發出聲音,可一說話就牽動肺部劇烈的疼痛,竟說不出一個字來。

    



    察覺到柏天清的異狀,王醫生急忙俯(shēn)輕輕按住柏天清,安慰他不要亂動。

    



    “你是有什么想說的嗎?是的話就眨兩下眼睛。”

    



    柏天請等不及和醫生玩猜謎游戲,再次頂著肺部撕裂般的劇痛,艱難的從嗓子里擠出了一句話

    



    “魚…魚…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