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現代異聞事件薄 > 第一百零一章 夢靨降臨
    黑夜總能勾起人類最本能的恐懼,如果說遠古時代因為黑夜總伴隨著危險所以產生了恐懼,那么顯然這份鮮活的記憶仍深深的鐫刻在人類的基因中。

    



    當孟浮笙從夢魘中醒來的時候,她以為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么能嚇到自己了。直到她看見活生生的夢魘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馬雯?或者該說馬雯的雕像?

    



    現在孟浮笙只覺得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那尊與馬雯一比一比例雕刻的大理石像正緩步的踏著臺階走上了三樓。

    



    說不出僵硬還是柔軟的步伐緩慢而又堅定的邁動著,說它柔軟是因為,無論如何孟浮笙都想象不出大理石能夠像面團一般改變形狀,帶動著軀體前進。而疑似堅硬則是因為,那雙泛著大理石獨有的瑩潤光澤的**雙足踏在紅木地板上,正發出石斧擊木的鏗鏘聲。

    



    泄出了(shēn)體里的負擔,孟浮笙如將要窒息的人一般緊緊的縮起全(shēn)的肌(ròu),兩只手瘋狂的拽著自己的頭發。成片的鈍痛透過頭皮傳入腦海中,她努力的想保持清醒,想確認這一切究竟是現實還是遠未醒來的夢魘。

    



    十枚纖巧的足趾死命的張開,孟浮笙的雙腳無意識的在地板上胡亂的蹬踏,踢的尿液四濺。喉嚨發出野獸般的低吼,她透過扯住頭發的雙臂緊緊的盯著(shēn)前的一塊地板,聽著催命一般的冷硬腳步聲一點點的向自己靠近。

    



    馬雯的雕像雙眼平視前方,走的如同一架功能單調的機器人。似乎是因為勻實的理石材質導致重心過于固定,每邁一步都好像要狠狠的向前傾倒一般,腳底與地板交擊發出沉重的悶響。又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它總能在最后一刻調整好重心,穩穩的走出下一步。

    



    孟浮笙不敢也不想抬頭去確認,眼神仿佛要將(shēn)前的地板看穿。她現在無心去思考,一座大理石雕像是怎么自己從二樓走上來的,也不想去思考睡在下面的孫果兒現在究竟怎么樣了。聽著腳步聲如催命的音符向自己靠近,她渾(shēn)僵硬的到了極點!

    



    狠狠的抽進一口氣,她用自己的上牙將早已嚇得沒有血色的櫻唇狠狠咬進嘴里,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繃直了不受控制胡亂顫抖的雙腿。

    



    腳步聲近了!近了!更近了!

    



    孟浮的心臟聲嘶力竭的跳動著,密集的聲音就像在敲一面簇新的戰鼓,頻動的心跳響成一片幾乎分不出任何一個顫音。大理石敲擊地面的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近,每一聲都讓孟浮笙以為下一刻一雙瑩白如玉的冷硬雪足就要踏進自己的視野,腳步聲在后夜寂靜的走廊中悠然的回響著。

    



    就在孟浮笙覺得自己將要崩潰之時,一只白的刺眼的玉足幾乎貼著她繃直的雙腳踏了下來,發出“咚”的一聲。孟浮笙急忙想把雙腿蜷回來,奈何太過于緊張和激動,她的雙腿終于不堪重負的痙攣了。

    



    那兩條鍛煉的緊致勻稱的美腿,此刻完全沒有體會到自己主人絕望的心(qíng)。結實的肌(ròu)劇烈收縮賁起,在光滑白嫩的皮膚上扯出一條條粉嫩的溝壑。抽搐的足跟肌腱拉扯著腳板,使得孟浮笙的足趾不自然的前伸,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感覺自己碰到了那只大理石雕鑿的腳背。

    



    然而她還是不能確定,那究竟是軟的還是硬的,因為兩條腿劇烈痙攣而傳來的難耐疼痛,都無法將她從恐懼的深水中拉出來。

    



    好像過了一瞬,又好像有一個世紀那么的漫長。孟浮笙感覺自己就要因為心臟的超負荷全(shēn)爆裂而死了,時間好像停留在了這一刻,被一只無形的巨手攥住了齒輪,鎖死了整個空間。孟浮笙無比確認,如果畫面停留在這一刻,最多再過一分鐘她自己就能把自己活活憋死。

    



    下一刻,雕像又向前不自然的傾倒,跨出另一條泛著大理石光澤的美腿,“咚”的一聲邁出了又一步。孟浮笙眼睜睜的看著,那只不知道有沒有被自己碰觸到的雪足貼著自己的大足趾抬起,往前方邁去,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

    



    瑩白的大理石雕像就這么恒定而又機械的向前邁進,消失在走廊的盡頭。那鏗鏘的腳步聲也漸去漸遠,直到徹底消失聽不見了。

    



    孟浮笙猛的吐出積壓在肺中的濁氣,拼命的,饑渴的呼吸著。好像此刻充滿走廊的排泄物氣味也變的香甜起來。她好像是一名剛剛從深海中逃出的溺水者,貪婪的呼吸著每一口能呼吸到的空氣。

    



    現在她滿腦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寧愿一輩子住在廁所里,也不再半夜跑出臥室去衛生間了!

    



    僵硬的(shēn)體癱軟了下來,劇烈痙攣將她縮成小小的一團,她躺在污濁的地板上痛苦的忍受著肌(ròu)傳來的煎熬。腦海之中一片空白,嘴中不斷喃喃的念到“醒過來,醒過來,醒過來…”

    



    “小姐,您怎么了?”一個溫和恭敬的聲音在孟浮笙的頭上響起

    



    “小安!”孟浮笙猛然驚覺,抬頭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而又和善的臉龐,還有一副結實不輸男子的壯碩(shēn)軀。孟浮笙終于“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伸手去扯小安的長裙下擺“你上哪去了啊!你怎么才來啊,嗚嗚嗚。”

    



    小安忙伸手抓住了孟浮笙的雙手,不顧她滿(shēn)的污濁將其拉如自己的懷中緊緊的抱住,輕輕拍著孟浮笙的后背,柔聲安慰著“好了好了,不要哭了,小安在這里呢。”

    



    她抽了抽鼻子,瞬間就判斷出了孟浮笙渾(shēn)沾的是什么。左手下沉抄起她的腿彎一個公主抱將孟浮笙抱了起來,向她的房間走去。

    



    平時穿著寬大的工裝,讓小安看起來只是略顯粗壯,沒有普通女子妖嬈柔美的線條,搭配上她清麗的面龐倒也很像是一名在北方高寒地區比較常見的健壯女子。然而掩藏在她的衣袍下則是一(shēn)蘊含著驚人爆發力的肌(ròu),仿佛鑲嵌著一顆顆油亮的鵝卵石。

    



    孟浮笙的(shēn)材并不算柔弱型的,盡管年齡尚小亦稱得上是豐滿緊致。但小安抱著甚至比自己還要高一些的浮笙就像抱著一個輕飄飄的洋娃娃一般。步履穩健的邁進了浴室,扯下她(shēn)上腥臭的睡衣將她放進浴缸中,熟練的扭轉著水龍頭,將溫度適宜的溫水澆在了瑟瑟發抖的孟浮笙(shēn)上。

    



    小安一手舉著水龍頭,一手揉捏著孟浮笙的(shēn)軀,舒緩著她緊繃的肌(ròu)。孟浮笙終于在小安手法純熟的安撫中緩了過來,惶恐的開口說道

    



    “小安,你剛才看見了嗎?”

    



    “看見了什么?”小安一邊為她按摩著,一邊問道

    



    “就是,就是,雕像,對了!孫果兒呢?她呢?”

    



    “夫人這個時間,想必已經睡的深了。”

    



    “雕像!小安,是雕像!”孟浮笙一把抓住小安揉捏著自己的手急切的說道

    



    “好的小姐,我知道是雕像了,雕像怎么了?”小安將水龍頭搭在浴缸邊,探手理順著孟浮笙散亂的秀發,柔聲說道“怎么了小姐?您慢慢說,小安在這里呢,沒什么需要害怕的了。”

    



    感受著手心傳來的溫暖,孟浮笙漸漸平靜了下來

    



    “就在剛才!我看見馬..我父親房間里的雕像活過來了!就從我面前走過去了!”孟浮笙不知道小安認不認識馬雯,把倒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她就那么,咚!咚!咚!的從我面前走過去了,然后在走廊的盡頭消失了!”

    



    聽到這里小安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小姐,雕像怎么會…”

    



    “我知道你不信!你不會信的,你一定以為我在胡言亂語是不是?你覺得我瘋了是不是?你要說我只是睡糊涂了是不是?”孟浮笙嘴上說著小安不會信,但是眼中嗪滿了不安與驚慌,就像一只離群的幼鹿。

    



    “我相信的小姐。”小安手上用力抓緊了孟浮笙“我相信的小姐,不過只是一個雕像而已,如果她再敢過來,小安就用錘子敲碎它。”

    



    “你一定要相信我啊小安,你剛才沒有聽到嗎?她的腳步聲那么大,你沒有聽到嗎?”

    



    “抱歉小姐,我沒有聽到。”小安無奈的說道

    



    “臥室,對了,臥室!現在你去孫果兒的臥室看看!你去二樓的臥室看看,那個雕像一準不在了!”孟浮笙不依不饒,急忙催促著小安

    



    “可是小姐,這個時間會吵到夫人休息的,我服侍您洗完澡,好好的睡一覺,我們明天再看看好嗎?”

    



    孟浮笙也不希望小安這時候離開自己,猶豫再三還是答應了小安的提議。很快在小安的幫助下洗完澡后,二人走出了衛生間。

    



    平復了心(qíng)的孟浮笙在小安的攙扶下一步步走向自己的(chuáng),邁步的腳踩到了自己丟出的手機。好像想起了什么,扭頭對小安說道

    



    “小安你去看看,她是不是還躲在走廊盡頭。”

    



    為了讓孟浮笙安下心來,小安將她扶到(chuáng)邊坐好,去走廊里尋了一圈。三樓走廊盡頭除了衛生間,便是一道連接著外部樓梯的消防門,找來找去也不見什么雕像。小安返回孟浮笙的房間安慰了一番,便要離去。

    



    “小安,你今天陪我睡唄?”孟浮笙扯住小安的衣袖,祈求著

    



    “好的,小姐。”小安拗不過浮笙,脫下了衣服,偎依著孟浮笙躺了下來。

    



    孟浮笙將自己的臉埋進了小安的(xiōng)膛,聽著小安沉穩有力的心跳隔著豐滿結實的(xiōng)脯傳入她的耳中,讓她想起了母親艾迪。只是小安的心跳聲更透著一股結實澎湃的力量,讓她逐漸平靜下來,緩緩的睡了過去。

    



    小安摟著孟浮笙,輕柔的拍著她的后背,感覺著顫動的(shēn)軀平復下來,傳出悠長的呼吸聲。臉上掠過一絲復雜的神色,抬頭看著透過窗簾縫隙的月光,輕輕的發出了一聲嘆息...

    



    今夜只剩柏天清一人蹲守,魚謙借口有事并沒有來。當然他也信不過柏天清的“盯梢”,安排柏天清架設好攝像機作為替代。

    



    白天睡了個飽,柏天清現在并無睡意,一邊想著魚謙晚上究竟去做什么了竟翹了蹲點,一邊翻弄著手機,奇怪今天的孟浮笙怎么遲遲不來信息,眼看著已經后半夜了。

    



    就在他想著要不要小瞇一會的時候,突然看到孟浮笙的房間亮了起來,他觀察了一會兒也沒看出什么端倪。就在他拼命猜測著這么晚了,孟浮笙起來要做什么的時候,

    



    他的手機突然傳來一陣密集的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