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刑部大牢寂靜無聲,里面被鐵欄分割出一間間囚室,囚室中只有一座石床,幾垛干草,以及不知道用了多少年、潮濕骯臟到了極點的被子,不停散發出酸腐惡臭的味道。
今夜沒有月亮,僅有的一塊鐵窗透進來的也只有寒冷和黑暗的幽光。
這里關著的囚犯,或者是曾經的小官吏員,或者是在城中犯事且有幾分功夫的小賊,或者有些作用但作用很有限的商販,此時大部分都裹著被子進入了熟睡。
也有一些囚犯沒有睡,抱著被子蜷縮在角落,一邊被凍的發抖,一邊碎碎念著什么。
誰也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么,有可能在咒罵,有可能在祈禱。
這些聲音仿佛夜深時的老鼠啃食家具,窸窸窣窣,壓抑至極,如果意志力松軟的膽小之人,只怕一步也不敢深入。
謝周站在牢門前,聽著這些聲音,神情平靜,沒什么特別的感覺。
他放開感知,很快就找到了張季舟的氣息,就在黑暗中某處,走了過去。
雖然這里沒有誰能威脅到他,雖然一切都很順利,但他依然保持了足夠的謹慎。
他用劍意封鎖自身,行走的過程中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連呼吸、心跳都好像停頓了下來,像是一只行走在黑暗里的幽靈,周圍的囚犯誰都不可能發現他的存在。
很快,他來到了張季舟的囚室前。
劍意擴散,將這間囚室覆蓋,切斷了與外界的交流。
“張老先生,醒醒!張老先生!”謝周拍了拍鐵欄,輕聲對里面呼喊。
不過當他看到囚室里的場景時,挑了挑眉,神情露出了明顯的詫異。
因為這間關押張季舟的囚室,明顯比其他囚室“幸福”太多了。
雖然整體依然算得上簡陋,但石床上鋪了幾層棉花,蓬松厚實的棉被**干干凈凈,枕頭也換了新的,床邊竟然還放了夜壺和炭盆!這種待遇,幾乎可以說是牢房里的貴客了。
“看來刑部已經知道了張老醫師的身份……”
謝周迅速做出了判斷,否則,他們怎么會對張季舟這般客氣?
可問題在于,如果刑部知道張季舟的身份,又為何堅持將他關押在此呢?
難道他們就不擔心徹底得罪死南陽張家,惡了張季舟在江湖中的許多關系嗎?
別看張季舟脫離張家多年,許久不曾回去了,兩者好似斷了聯系。
然而血緣是切不斷的,你關了人家的老祖宗,張家不得發動所有關系彈劾啊?
越是如此,謝周越是想不明白,他更加不會想到,這是燕白發保護張季舟的一種手段,只有如此,才能杜絕張季舟自尋死路。
可燕白發終究是不了解張季舟的為人,或者說他過于武斷,沒有站在張季舟的角度上思考問題。
這間囚室關的住老張季舟的身,又如何關得住他的心呢?
此時此刻,張季舟迷迷糊糊的縮在被子里,心里暗暗做出了決定。
明天!
就在明天!
他一定要離開牢房!
如果刑部不放人,他便以死相逼!
如果刑部繼續堅持,那么他便會自殺,以血為書,控訴星君的同時,將刑部一起控訴!
相信以他的影響力,屆時會引來許多關注,這份血書也一定會被世人傳開!
還是那句話,他老了,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活了,不求別的,但這點本該屬于他的名聲,他一定要拿回來,死不足惜。
“張老醫師,醒醒!”
半睡半醒中,張季舟聽到了謝周的呼喚,老人顫抖著殘軀,還以為是在做夢。
許是這些天和謝周待了太久的緣故,都關進牢里了,竟還幻聽到他的聲音。
不過在老人心中,確實很喜歡謝周這種正直又有活力的年輕人,當然他更喜歡倔強且驕傲的花小妖,他們都是很好的孩子,如果這兩個好孩子能走到一起就更好了。
只可惜妾有情,郎無意,這段感情恐怕會無疾而終,亦或以潦草結尾。
張季舟無意識的想著,迷迷糊糊中再次聽到了謝周的聲音,老人猛地驚醒,揉了揉眼睛,看到了已經切開囚室鐵鎖、走到了床邊,輕拍他肩膀的黑衣青年。
“謝……謝周?”
張季舟一個哆嗦,被嚇了一跳。
“是我。”
謝周掀了掀幃帽,露出臉頰一角,笑著對老人說道:“張老先生,我來帶您離開。”
張季舟仍有些迷糊,在謝周的攙扶下坐起身來,老人深呼吸一口氣,雙手按揉著太陽穴,有些感動,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謝周看出了他的心思,輕聲說道:“張老不必多言,一切等先離開這里再說。”
他摻著老人的胳膊,準備離開。
截至目前,一切都很順利。
然而。
就在張季舟剛一起身的時候,忽然有一道輕微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嗯?你們想做什么?”
……
……
聽到聲音,謝周轉頭看去,發現是隔壁牢房里的犯人醒了過來。
準確來說,這個犯人一直都沒睡。
此人是一個身材微胖,模樣五十來歲的大娘,裹著一身玄色棉袍。
她的囚室與張季舟的囚室沒有可比性,寒冷隱晦且潮濕,以至于大娘蜷縮著身子趴在草垛上取暖,蓬頭垢面,身上的棉袍也滿是污垢。
但她的手指上帶著金鐲金戒,脖子上戴著一顆紅寶石,身上的棉衣貼著許多亮閃閃的銀片,這身裝扮明顯價值不菲。
入獄之前,想必還是個富貴人家,而且一定是個有權有勢的人家,否則在這牢獄之中,她身上的名貴之物早被牢卒們搜刮干凈了。
此時此刻,看到突然出現的謝周,大娘瞪大雙眼,顯得格外吃驚。
這是來探監的?
不對!
牢頭和獄卒都沒跟著過來,反倒是這人自己打開了囚室的房門,況且這大半夜的,怎么可能會有人探監?
這是來劫獄的!
大娘心里有了答案,但她當然不會點透,雖然謝周戴著幃帽,不過以她的眼力,卻也不難看出謝周的年紀并不大,明知故問道:“小郎君,你要做什么?”
謝周看了她一眼,沒有理會。
張季舟也看了她一眼,同樣不做理會。
大娘爬了起來,向兩人靠近,扒著囚室的鐵欄,諂媚地笑道:“小郎君,說句話唄。”
“那啥,認識一下,我是明玉院的虔婆,明玉院你知道吧?就在平康坊主街南側最顯眼的位置,也是坊內最賺錢的幾家青樓之一。”
大娘笑容明媚,自顧自地介紹起來,很懂事的把聲音壓的極低,避免被旁人聽到。
謝周依然不搭理她,卻也微微挑眉。
他還真聽過明玉院的大名。
那是平康坊里最有名的幾家青樓之一,雖然他沒去過,但不止一次從關千云、朱賢等人的口中聽說,其中關千云還是明玉院的常客,對院里的幾位花魁角色評價頗高。
眼前這個臟到發臭了的大娘,竟然是明玉院的虔婆?
所謂虔婆,便是妓院的鴇母,也是一家青樓明面上的主事人。
像明玉院這種級別的青樓,虔婆自然要由有背景、有能力的人擔當。
這類人都很會來事,可以說八面玲瓏,怎么會被關進牢里?
謝周難免生出一絲疑惑,卻也只是一絲疑惑,更沒有詢問的意思。
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帶著張季舟離開,避免一切的節外生枝。
“小郎君!”
大娘又喊了一聲。
見謝周不搭理她,這一次,她稍微加大了音量,想要引起謝周的注意。
隔壁牢房里的犯人發出一聲輕咳,似乎被驚醒了,好在沒有,翻個身繼續熟睡。
大娘深呼吸一口氣,克制了一下,伸出右手五指張開,壓低聲音繼續說道:“我有錢,有很多錢,不如你也把我帶出去,我給你五百兩紋銀,如何?”
謝周和張季舟仍是不搭理她。
眼看著兩人就要走出牢房……
大娘有些急了,聲音不自覺地加大起來。
“小郎君,你說句話啊!”
“老先生,您看我一眼啊!”
她又看向張季舟。
事實上,從上午張季舟被抓進牢房,她就注意到了這個氣質不凡的老人。
尤其刑部眾人好吃好喝的供著,給老人換了床被,添了炭盆。
她更加堅信,老人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她試著和老人搭話,可一整天時間過去,張季舟都沒有回她一句。
但這并未打消她的心思,她依然關注著老人,直到深夜都注意著這邊的動靜。
所以她才能第一時間發現謝周的到來,心里很慶幸,還真讓自己給賭對了。
遺憾的是,謝周和張季舟,完全沒有理會她的意思,更不會帶著她一起離開。
“如果你們不帶我走,我可就要喊人了!”
大娘語氣急切,好不容易逮到了能逃脫大牢的機會,她怎么肯輕易放棄?
聽到這話,謝周和張季舟都停下了腳步。
大娘見狀一喜,沒有繼續威脅,相反,她的表情變得極度委屈,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
“老先生,您就救救我吧!”
下一刻,她跪在地上,磕起頭來。
擔心吵醒其他人,所以她磕頭的力道不重,但速度很快,一句話的功夫就磕了三個。
“求求你們了……”
大娘啜泣著說道,配合她一身污垢的狼狽模樣,顯得格外可憐。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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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