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國在家悶了一天，這已經是最近一段時間以來的常態。自從工廠停工后，一下子閑下來的他覺得人都要長霉了。
今天是工廠股東代表和那個據說是互聯網新富豪的小伙子，正式談判的日子。不過沒人找他參與，他也只能在家等待結果。
不知道為什么，他有種感覺，這樁收購很可能要成了。要問原因，或許是因為昨天那個小伙子表露出來的專業水準吧，對電池生產設備了解得那么深，只是匆匆看了一遍生產區，就能一一說出設備的優劣。如果不是對這家廠有所想法，何苦費那個勁說這么多。
只是，這人真的是搞互聯網的？不說的話，他還以為遇到了同行呢。
不過這都和他沒什么關系了。他只是希望收購成功，可以早一點補發拖欠三個月的工資，真要拖到司法拍賣資產，天知道要等多久能拿到。
最近他也在到處找工作，只是這幾年實業處境艱難，加上江海市在搞產業升級，重點發展的產業已經轉向金融業、互聯網產業、生物醫藥等，傳統生產型企業要么遷往內陸，要么就干脆關門了，剩下的多是國企背景，不大可能從社會上招聘高管。
又要去外地工作嗎？家里兩邊的老人身體都不大好，自己這些年賺的錢，也大多填了醫藥費這個大坑。這萬一自己去了外地，又是要留妻子一個人在這邊照顧，妻子歲數也大了，不比以前了。
還有唯一的兒子，也都二十多歲了，眼看著就要考慮結婚了，買房的錢也沒著落。想在江海市買套房，小康家庭也要傷筋動骨，更別談他現在這種情況。想想家里的境況，不禁讓他心生憂愁。
“老李，有客人找你！”正煩著呢，外間，他的妻子突然在喊。
“來了。是誰啊？”李建國有些詫異地從內間走出來，想不明白哪里來的客人。
“陳總？您這是？”見到來訪的客人，李建國呆在門口。
房門外，陳文浩微笑著站著，一名西裝革履的男子跟在一旁。
“李廠長，有點冒昧，沒打招呼就上門了。”
“不會不會，請里面坐。”李建國楞了一下，連忙邀請人進門，一邊叮囑他妻子，“老太婆，快去倒兩杯茶來。”
“李廠長，不用客氣了。雖然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不過我想搞技術的人都喜歡開門見山，我也不繞圈子了。今天來，我是請你來幫我。”
陳文浩進門后環視了一下房間，一套兩室一廳的老式工房，客廳是只有五六平方米大小的過道廳，擺了一張小餐桌就顯得有些逼仄。房間裝修大概還是十年前的風格，墻壁貼著老式的顆粒圖案墻紙，不少地方的墻紙已經翹了起來。
陳文浩眼神一掃即收，對隨行的王律師點了下頭，王律師便從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本放在桌上。
“這是……？”李建國有些遲疑地拿起了這份文本。
“聘用合同？請我做電池廠的廠長？”李建國翻了幾頁，睜大了眼睛，這份聘用合同的待遇可謂優厚，不僅比他現在的年薪高出一倍，而且是請他做正職的廠長。
“你已經將電池廠買下來了？”李建國忍不住問。
得到了肯定答案的他，又埋頭翻看著手上的聘用合同。
“為什么？”雖然很心動，李建國還是合上了這份聘用合同，“說實話，我擔心我做不了。如果是管技術管生產，我有信心。可是要負責一家廠，更多的是要懂市場懂營銷，這個我不擅長。”
李建國苦笑著將合同放回桌上，“待遇真的很誘人，可是我真做不了。”
& r /> 陳文浩笑得像只小狐貍，他將合同對著李建國的方向推了一下，“來之前，我已經打聽過你的履歷，我很清楚我的選擇，你就是我需要的廠長。”
陳文浩豎起兩根手指，“我可以答應你兩件事：第一，銷售和市場的問題不用你擔心，我會讓另外的公司和你對接，所有產品集團內部消化；第二，在技術和生產問題上，你有充分的自主權。當然，如果我有特別的要求，你也要優先做到。我想經過昨天的談話，你應該能相信我的專業水準吧，不至于亂指揮。”
李建國覺得事情發展得有點不真實，關鍵是條件太優厚。這不正是他夢寐以求的機會嘛。他想著家里的困境，再想到合同上的薪酬數字，心中一熱，咬咬牙伸手接過了合同，“謝謝陳總的信任，我會盡力做到最好。”
“太好了！”陳文浩笑著和李建國握手，“歡迎加入我們的團隊。現在工廠的相關證照還沒有正式移交，所以你先和我的另外一家公司簽約，這家公司以后也將是工廠的控股單位。”
李建國翻到合同最后一頁，甲方處位置已經蓋好了公司章，他將落款讀了出來，“盤古科技有限公司”。名稱倒是無所謂，他又仔細看了遍合同，確認沒什么問題，便簽上了名字。
見他簽完，陳文浩從自己包里掏出一份資料，“合同簽了，我可就要暴露出資本家的剝削本質了哦。這份資料是對工廠現有設備的一些改造要求和方法，你看看是否可行。”
當然，這份改造資料自然是小卡提供的。
李建國翻看著資料，陷入了思考，陳文浩也不催他，就靜靜地坐在旁邊。
過了十幾分鐘，李建國突然反應過來，放下資料，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有些改造的方法很有新意，不小心入迷了。”
“不過這樣改造，好像并不是用于生產動力電池吧？”李建國有點不確定地說。
陳文浩笑道，“怎么每個人都以為我要搞動力電池。動力電池當然要搞，不過那是今后的目標。現在我要的是定制小型電池，主要是圓柱電池和方形電池。”
“改造好之后，還有一份電池的具體工藝資料會給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你的任命書，明天王律師會交給你。工廠的交接可能還要兩周時候，你要先忙起來了，盡可能挽留廠里的工人骨干和基層管理人員，具體人員你來決定，但是我只要優秀的。你可以給他們一個承諾：薪水在原來水平上增加30%，年底獎金和分紅也不會虧待他們。”
一番溝通后，陳文浩主動告辭離開，婉拒了李建國要送下樓的舉動。
“這就是你以后的老板？看上去好年輕，就這么有錢，家里肯定很有背景吧？”老李的妻子等人走遠了，好奇地打聽。
“別胡說。據說是搞網絡出身的，外國人上趕著要給他投資，前不久他組了家新公司，市值兩百多億美元呢。”
“多少？兩百多億？！”老李妻子一臉驚嘆，無法想象那么大一筆錢。
陳文浩可不知道老李夫妻倆正在八卦他，不過就算知道也不會在意。
此刻他情緒正高，那天和老李第一次碰面后，他就托人打聽了廠里管理層的情況，發現老李正是他需要的廠長人選。
只要老李能夠正常發揮作用，這家電池工廠就能盡快恢復秩序，就能盡快生產出他想要的產品。
這樣看來，離小卡的目標雖然還有很大距離，但至少是漸行漸近了。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不是嗎？
==============
謝謝書友“伍刺tattoo”的千賞，謝謝許多書友的多張推薦票，菜心十分十分地感謝！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