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單純是來看熱鬧的，現在有一種被架在火上烤的味道。
關鍵是江鯉成為了佛子，還未得到佛主點化，未請賜一枚菩提葉，江寒現在不能不給萬佛堂面子。
他沒有看過什么佛經，想敷衍就沒辦法敷衍，遲疑了一下，站起來說道：“我認為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善，也沒有絕對的惡，只有善行和惡行之分。”
“老虎吃羊，看起來很殘忍，很殘暴，很兇虐，站在羊的角度老虎是惡的，但站在老虎的角度，他不吃就得餓死，你如何評判它的行為是善惡呢？”
“有比如一個富人，有大慈大悲之心，見不得窮人受苦。所以他天天施舍，慢慢的每天都有無數的窮人在他家門口等著他施舍粥飯，不去勞作。”
“富人施舍了一段時間，沒有錢了，無法繼續施舍。他家的人因此餓死，那站在他家人的角度，這個富人是行善還是積惡呢？”
“那些窮人養成好吃懶做的性格，最后從窮人徹底變得乞丐，還有一些人活活餓死，那這富人到底是行善還是作惡呢？”
“所以我認為，善惡并不能完全意義上判定，立場不同，角度不同，善惡的標準也不同。”
江寒的話說完，讓很多修士陷入了沉思。江寒說得有些道理，有的修士雖然不認同，卻不知道如何反駁。
一群修士目光投向普賢菩薩，想看看他會如何評價江寒的論斷。
普賢目光投向江寒，微笑問道：“江施主論點獨特，大善！”
普賢沒有繼續為難江寒了，目光投向神無魂問道：“神無魂施主，你有什么見解呢？”
神無魂不比江寒，似乎心中早有論斷，他起身行禮之后，開始侃侃而談。
神無魂說完，普賢繼續點名血青天，然后神無雙，后面是陸星宇等等，一群神族魔族人族頂級公子小姐分別發表了自己的觀點。
普賢每次給出的點評都是“善”“大善”“至善”。讓江寒她們感覺很奇怪的是，這么多人發表了觀點，卻沒有一個能觸動佛蓮的，沒有一個成為佛子。
不過論佛要經歷兩個月時間，這才過去一天，倒是沒有那么急。
江寒聽了一會，索性讓主靈魂進入天獸鼎內，去參悟腦海內的符文，對于論佛他沒有半點興趣，左耳進，右耳出。
普賢點名了一些人后，又讓在場的人隨意發言，不論大家怎么說，不論有沒有道理，他都會說一句“善”字。
討論了三天多，普賢結束了善惡的討論。他拋出了第二個話題，討論殺戮和放生的問題…
幾千修士依舊各自發言，等發言一段時間，普賢再次開始點名，他點名的都是各族的頂級公子小姐。
這次他沒有點名江寒了，而是詢問江鯉，對于殺戮和放生有什么看法。
江鯉有些懵，這種場合更是不敢說話，看到點名了她，她俏臉頓時變得通紅，支支吾吾說道：“我沒有什么看法，不過殺生不是好事，我不喜歡殺生…”
“大善！”
江鯉雖然只說了一句話，卻得到了普賢的超級認可，江鯉羞得脖子和耳朵都紅了。
江寒主靈魂在天獸鼎內，他眼睛是半睜開的，他能聽到外面的人說啥。但只要不點名他，他就不予理會，也不發言。
這個話題又討論了三四天，還是沒有佛子誕生，這極大打擊了在場的修士積極性。很多名門公子小姐和江寒一樣，都不發言了。
她們其實很清楚，除了萬佛堂的弟子，神王山天魔窟和天庭的修士懂得佛法佛理的修士太少太少了。
大家都在忙著修煉，提升戰力。都在忙著在各自的勢力內爭權爭勢，誰有興趣去研究佛學？
大家來這，一是給萬佛堂一個面子，另外是為了展現自我，最重要的是為了來白拿好處的……
盡管如此，每次佛子大會，神王山天魔窟天庭都有不少豪族子弟拿到了佛子之位。
之前的那些佛子真的懂佛法？拿到佛子之位后就真的皈依佛門了？
張雄羈就是上一屆的佛子，也不見他懂什么佛法啊？不一樣屁顛屁顛去追求熒惑仙子？不一樣和江寒大打出手？
所以很多豪門公子小姐其實清楚，佛子這玩意靠爭沒用。
萬佛堂愿意給誰就給誰，而且按照慣例，基本上給的都是各族的天才精英……
這悟佛論佛就是一個過場，就看萬佛堂愿意給誰了。
很多頂級修士開始半閉關狀態了，倒是都很給面子，沒有提早離去。
時間過去了六七天，普賢拋出了第三個議題——色即是空。
拋出話題后，他沒有讓人討論，而是目光投向花薰兒問道：“花薰兒施主，你們花仙族精通魅惑之術，以色迷惑眾生，你對于這句偈語有什么看法呢？”
菩提一說話，全場很多男子都朝花薰兒看過來。
一說這個他們可就不困了…
花薰兒淡淡一笑，沉思片刻說道：“小女子曾看過一篇佛經，上面說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相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
“以小女子所悟，佛門認為一切都是虛無的，我們不應該沉迷享樂，應該無欲無求是吧。普賢菩薩，是這樣的嗎？”
普賢微微頷首道：“花施主所言，有一定道理。”
花薰兒反問道：“既然一切都是虛無的，既然佛家主張無欲無求，那萬佛堂存在的意義是什么呢？萬佛堂舉辦佛子大會的意義是什么呢？”
“佛門想要佛光普照，世人皈依，這不是欲望嗎？佛祖想要度化世人，這本身不就是一種欲望嗎？既然佛祖和佛門有了欲望，那又談什么色即是空呢？”
“唔…”
花薰兒的話一落下，全場立即喧鬧起來。
花薰兒膽子太大了，說佛門就算了，居然敢直接點名佛祖，變相在說佛祖虛偽？
在萬佛堂的地盤上如此膽大妄為，實屬大逆不道啊。
普賢等幾個菩薩面色不變，身后的幾個羅漢神色有些微微變化，但都沒有說什么。
后面一個年輕的僧人卻站起來說道：“花薰兒施主，我佛慈悲，憐愛世人，容不得你半點褻瀆。當立即向我佛請罪，請求我佛的寬恕！”
花薰兒還沒說話，江寒眼神恢復了清冷，他笑著說道：“這位大師，普賢菩薩說了，燈不挑不明，理不辯不明，今日既是論佛，當可以暢所欲言。”
“薰兒心中有疑惑，不能問？亦或者萬佛堂不能解答？你如此氣急敗壞，太找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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