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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元城中忽然聽到詭異的叫聲,站在街上的百姓看到東方有一團紅色的光暈距離城池越來越近。
墨九玄父女、田毅悠閑的在茶館聽那位說書先生說書。
看到三人,那先生心頭突突的跳,一想到他們是別國奸細,他就感到十分的別扭。
偏偏還不能趕人,又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情況。
在這種忐忑為難中,他講了段大頌國開國皇帝龍氣加身的故事。
墨小染好奇道,“龍氣是什么,蛟龍族似乎沒什么特別的啊!”
那先生道,“龍氣與國君相輔相成,是屬于國君獨特的氣運,與國運緊緊聯系在一起。
同樣,龍氣也能起到保護國君的作用,什么魑魅魍魎都不敢靠近皇宮,若是無意靠近,強大的龍氣便能將妖魔鬼怪消融殆盡。”
怪異的叫聲引起茶館眾人的注意,他們離開茶館來到街上。
一座慈眉善目的靈官法相懸浮在半空之中。
許多人都認出法相與靈官山上供奉的天元靈官相似,烏壓壓拜下去,大街小巷立刻響起眾生的祈禱之音。
墨九玄睜開法眼,淡金色的力量從祈禱的人身上蒸騰而起,在歸元城上空匯聚出龐大的眾生之力。
上空威嚴的法相本體是一堆頭顱,此刻正貪婪的吞噬著淡金色的力量。
墨小染雖無法看清其本相,卻能從力量的流動和本能感應猜出此法相絕非善類。
“大膽魔物,竟敢迷惑百姓。”
墨小染便要縱身躍起,去宰了那怪物,卻被一旁父親以手攔住。
“爹,你干嘛啊!”
“小染,此物在凡間待了很長時間,作惡甚多。
它身上充滿了怨恨遺憾恐懼的情緒,與凡人聯系極深。
你若貿然出手,恐怕會被業力所纏,終生無法寸進,甚至有可能墜入魔道。”
墨九玄法眼中青光流動,神色變得凝重。
“爹,魔物出世,我們總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墨小染焦躁起來。
“萬事一飲一啄,皆有定數,你貿然插手,恐會傷到你。”
墨九玄掃了眼趴伏在地虔誠祈禱的百姓,“你看他們,也許心中會有所懷疑,卻還是跪了下去。
你打散了魔物,便是打散了他們的念想,讓他們多年好不容易凝聚的信心在一瞬倒塌。
人一旦失去了念想,與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分別?”
墨小染眼見魔物作祟,對邪物的厭惡使得她無法坐視不理,但父親又牢牢摁住她,不許她插手。
一時間,只能眼睜睜看到魔物囂張。
州牧府門大開,李州牧為了向天元令尊表達誠心,在府門外的街道上鋪設香爐祭品,然后帶著全家老小向上空的法相跪拜。
多少年了,除了百年前各州靈官入主之時,現身過法相之外,此后再無一位靈官現身。
“大人,靈官在歸元城現身,都是大人管轄有方,愛民如子,百姓安居。”
“是啊是啊!李大人的辛勞,靈官也感受到了,特意現身慰勞大人。”
一尊尊彩虹屁拍過去,李州牧頓時飄飄然。
他其實性格謹慎,可靈官現身太過稀有,以至于心情激蕩,一時便失了分寸。
就在城中居民??????????????????真心跪拜靈官之時,從靈官山逃難的百姓回來了。
他們瘋了般沖進城中,說起靈官山匪徒襲擊官府,濫殺無辜,更有少數人瘋瘋癲癲的大喊靈官其實是魔物。
人群大量的涌入,恐慌蔓延,安寧的歸元城亂成一片。
天元令尊廟時,靈官現出原型吞噬凡人精血的事,許多人都看到了,此時喊將起來,本就混亂的形勢變得更加混亂。
“靈官是怪物,鄉親們快逃啊!”
“靈官吃人了,那些當做祭品的孩子,就是靈官吃掉的!”
一句句話如同炸彈落入魚塘,與跪拜百姓內心的懷疑應和,不少人頓時相信了那些人的話,立刻起身逃回家去。
李州牧展現出身為大吏的精明強干,他一面派人去鎮壓混亂的局勢,一面派人肅清城中的可疑人。
可是,當大量血氣充盈的士卒開始驅散人群時,上空官法相發生了恐怖的變化。
“血...更多的血...”
恐怖的聲音從靈官體內發出,回響在歸元府上空,在城中百姓的心底響起。
所有人都呆住了。
那種恐怖的聲音,會是靈官發出的?
數千雙數萬雙眼睛齊齊望向高空...
恢宏莊嚴的法相身體開始出現裂縫,紅色的血氣從縫隙中滲出,紅色的雷光在法相周圍跳躍。
一陣大量血氣外溢,遮住了法相,當血氣散去之后,露出全部由紅色頭顱匯聚成的詭異魔物。
“啊!”
天地間,響起攝人心魄的尖叫聲,奔跑的人群倒在地上,用雙手捂住耳朵,鮮血從眼睛鼻腔耳朵中流出。
他們痛苦的哀嚎著。
這一刻,不分高低貴賤,不論男女老幼...
都在詭譎的尖叫中失去了抵抗。
“血...更多的血...”
靈官瘋狂的叫道,一陣陣音波吹倒城中房屋,地面掀起,瓦片隨風而上。
一片的混亂。
狂風肆虐中,淡淡的血氣從百姓身體剝離。
李州牧做夢都沒想到,高高在上的靈官竟然會是邪魔外道,而他能清楚的感知到生命正一點一點的從身體流失。
“我忍不了了!”
墨小染握起拳頭,恐怖靈力爆發,青色的長袍鼓蕩著,發髻掙脫,長發在腦后向上方飄搖。
“小染!”
墨九玄大驚。
凡人什么的,能救則救,但要搭上女兒的未來,他是萬萬不肯的。
那魔物身上的眼洞似乎感受到墨小染身上的磅礴力量,齊刷刷望過來,嘴里面用低沉怪異的聲音喊道,“血氣,好濃郁的血氣。”
它拋棄了正在吸收的血氣,朝墨小染的方向飛了過來。
紫電蟠龍槍在她手中出現,跳躍的紫色雷電興奮的爆裂。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出現在墨小染身前,白色的光芒宛若火焰,將充滿隱寒氣息的怪物擋住。
墨小染望著前面熟悉的瘦弱聲身影,“陳嚴舒?”
陳嚴舒一手舉著玉佩對準魔物,轉頭對墨小染咧嘴一笑,神情中帶著輕松釋然。
“墨姑娘,這一次,我不會逃了。”
他似乎看開了一切,什么光耀門楣,什么飛黃騰達,什么拯救蒼生...
太大了。
他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學子,在州府考了個普普通通的解元,未來有可能靠個普普通通的狀元...
嗯!想多了。
“我只是個普通人。”
他舉起玉佩,一步一步向前走著。
白色的火焰炙烤著靈官。
在吞噬城中大量血氣之后,靈官的力量增強了數倍。
此刻,它身體中釋放出紅黑色的魔氣與之對抗。
“解元,是解元來救我們了!”
不知誰在窗戶后面喊了一嗓子,前幾日游街時見過陳嚴舒的百姓認出了他。
“果然是陳解元!”
“你們看,陳解元擋住了靈官!”
“陳解元加油啊!”
“陳解元加油啊!”
屋檐上,草叢里,店鋪旁、樹杈上...
那一日,歸元府的所有人,都看到圣潔的白色火焰將兇暴邪惡的血色魔物推出了歸元府。
“看到了沒有,那就是人心形成的念力,而念力多了,便會形成氣運。”
墨九玄目視虛空中,無數熱烈的淡色絲線涌向陳嚴舒的身體。
而他又通過身體,將絲線形成的力量自玉佩爆發而出。
靈官暴躁的怒吼著,滿城的美味,饑餓貪婪的感覺支配著它。
一聲聲恐怖的聲浪在歸元城上空不住爆發,陳嚴舒手中玉佩散發出的白色火焰卻越來越薄弱。
“不好,他的命格根本無法承受這么多的念力。”
墨小染擔憂道,“爹,我去幫他一把!”
“萬萬不可,此刻陳嚴舒的生命只在一線之間,你不懂念力,不懂氣運,稍有倏忽,陳嚴舒便會爆體而亡。
而你,便會被陳彥舒身上的念力纏繞,業力難除,以后就完了。”
墨九玄揮了揮手,他不僅需要念力,還需要足夠的信心支撐念力。
他忽然明悟了什么,對女兒道,“小染,喚出法相后,你去空中為陳嚴舒造勢。
切記,絕對不可出手。”
田毅冷漠的看著這一切,在山中修行多年的他,雖然憎惡靈官,但凡人生死,他不會放在心上。
仙人之下,皆螻蟻。
墨九玄父女二人皆是靈慧之人,父親一說,墨小染立刻了然。
全身金色鎧甲的女武神猶如一輪耀眼的太陽升上高空,縱然是血氣沸騰的靈官,此刻也猶如金色光芒下的一點蚊子血。
搖搖欲墜,氣息微弱,弱小的有些可憐。
驚天一幕,仿佛開天的神靈降世。
靈官發出變化出的法相與之相比,簡直是螢火之光豈敢與日月爭輝?
墨小染刻意壓低聲音,讓音色變得深沉。
“陳嚴舒,以凡人之軀,對抗神魔,保護一州百姓。
上天感其慷慨無畏,舍生忘死,特命本座臨凡,助你一臂之力。”
其后,金色的磅礴力量便將陳嚴舒覆蓋。
百姓們見上神青睞陳嚴舒,看待他的神色都變了。
淡淡的念力變成了淡金色的飄渺運道,在陳嚴舒身體糾纏融合,以至于無形中改變了他的命格。
也因此,玉佩可以肆意釋放出更強大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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