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五胡明月 > 第四十六章:傅袛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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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傅袛教子

    皇帝的寢宮內

    懷帝覺得今天這一天過得實在太恐怖了,要不是幾個大臣和護衛拼命保護自己,可能現在已經被那些賤民吃掉了是真的活生生的吃掉這洛陽的饑荒已經這么厲害了嗎怎么他們連碗粥都喝不到了嗎

    懷帝突然發現自己的想法和先皇帝恵帝那個公認的白癡皇帝一樣了,這太可怕了,我堂堂司馬熾怎么可能和恵帝司馬衷一樣,哈哈哈,惠帝說的是肉粥,我只是想了想白粥,而且我只是想想,沒有說出來哈哈哈,我當然比惠帝強上百倍萬倍,哈哈哈

    小內侍看著皇帝一個人臉sèyin晴不定的在龍床上大喘氣,又突然發瘋似的大笑看來這次不僅出逃沒有成功還折了那么多大臣侍衛,對這個皇帝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懷帝在好不容易平復了自己的心情后,終于慢慢睡去,可明天等待他的又將是什么命運呢

    幾ri后,河yin渡口

    傅袛看著面前這個叫魏浚的中年人,心里卻是無法平靜,這個人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度支校尉,竟然敢帶領著附近的幾百家流民四處劫掠胡人,還自己跑到河yin的峽石鎮守關隘,如今一聽到自己前來孟津,馬上表示愿意投誠,并且大開關防迎接自己,更準備把自己搶劫胡人得來的谷麥糧食,全部獻給皇上

    相對于魏浚的一臉平靜,傅袛卻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人,這個人明明是個盜匪,卻知道皇帝正在危難之時,洛陽京都因為饑荒窘困不堪,真的不知道是這人太過會投機還是心中確實有著大晉,到底是該殺呢還是該獎勵呢

    魏浚可不知道傅袛現在的心思,要是知道的話,早就嚇暈了,因為他的腦袋已經在傅袛的心里搬了好多次家了

    傅袛確實很猶豫,這樣的人必定是有野心的,若是在盛世這樣的人只需要稍加管制就可以成為一方能吏,但是如今天下大亂,這個人要是心存不良,或許又是一個梟雄

    傅袛想到這,快速寫了一封手書,臉上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輕輕說道:“魏將軍這次前來獻糧,皇上必當重獎,你可以帶著我的手書通過洛陽城關,速度前往吧,嗯,你可以先看下手書的內容,其中還有我的舉薦”。

    魏浚見傅袛毫不起疑,還給自己手書以便通關,更同意自己可以先看其內容再出發,這是何等的信任和坦蕩啊

    魏浚心里一暖,他本來以為晉朝朝堂上的這些大臣都是些只會清淡的敗家子,會阻止自己前往洛陽甚至搶奪自己的糧食自己邀功,要知道自己來的時候自己的侄兒魏該就勸過自己不要親信晉臣,而自己的確有那么點私心,但內心里也確實希望能為大晉做點什么,而現在的情況也是他完全沒有預料到的,沒想到這個叫傅袛的老大人,竟然如此赤誠,不僅沒有一點文人對武人天生的鄙夷甚至還推心置腹的對待自己,這真的讓魏浚非常感動

    魏浚拱手抱拳對著傅袛再次躬身,然后揮手讓讓自己的部下推著眾多糧車向洛陽開去,臨別前,魏浚深深看了一眼眼前這個老人,慢慢轉身,走了。

    傅袛看著魏浚漸漸遠去的身影,深深的吐出一口氣,目光也慢慢變得深邃起來。

    傅宣,傅暢來到傅袛身前,傅宣不解的問道:“父親為何如此相信此人,如今洛陽窮困,萬一此人是借著送糧之名前去刺殺皇上呢”

    傅暢也跟著說道:“如今天下大亂,即使這人是好意,但我們也不得不防啊,何況如此大的功勞”

    傅袛聽到傅宣的話后,只是微笑點了點頭,等聽到傅暢的話后,卻是目光嚴厲的瞪視傅暢,傅暢心有不服,卻yu言又止,目光閃爍不停。

    傅袛沒有理會小兒子傅暢而是對著大兒子傅宣說道:“世弘能想到這點是心系皇家的,為父很欣慰,世道所言是急功近利之言,你可曾想過,如果殺了此人,會不會寒了天下人的心,別人會說我們傅家一直以來只是欺世盜名之輩,不要說為父這生所有的功績都會被人不齒,連你爺爺傅嘏的名聲都會被你毀了,你也是名門之后,淵源之長且能做那些暴發戶,短見之人的行為”

    傅暢聽了自己老父的話這才覺得自己確實有點急功近利,略顯得膚淺了,但又心道:真的殺了又有誰能知道呢,只要做的干凈點,父親確 父親確實是老了

    傅宣看了眼傅暢,并沒言語,而是在看周圍的地形,好久才開口道:“我看周圍的地形很適合藏兵,剛才魏浚走時揮了揮手,左右林間有反光出現,應該是埋伏了兵馬以防不備了”

    傅暢聽到傅宣的話,才知道自己是真的錯了,或者說還有許多要學的,自己實在是太急功近利了,傅暢低下頭,向自己的父親和兄長躬身道歉。

    傅袛看到傅宣承認了錯誤,心下也是微喜,繼續說道:“魏浚此人其實不必如此麻煩,大可直接去洛陽,沒有必要拜見老夫,即使沒有老夫的手書,這些糧食就是通行證啊”

    這下傅宣和傅暢都顯得莊重了起來,看來他們還是都小看魏浚這個人了,自己的老父親確實是老成謀國啊。

    兩人互視了一眼,心里都有點慚愧,都以為老父親老了,沒想到看問題還是比自己高了很多

    夜晚,孟津小城

    傅袛忙了一個白天,船只也沒準備出來多少,實在是當地的老百姓死的死,逃難的逃難,有點木頭都劈了,幾乎沒有多少船只留下,現在一時哪里去征集足夠的船只

    傅袛一想到皇帝的愁容,心里的焦急更甚了。

    傅暢剛出發去河yin各處巡視不會很快回來,傅袛身邊只剩下傅宣一人。

    傅宣看著老父的焦慮,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是一時也沒有什么好辦法,只能殷勤的為自己的父親不斷添上燈油。

    傅袛突然咳嗽了幾聲,看了眼為自己添油的大兒子,不知為何突然說了句:“世弘,你也該再成親了,松兒,字世蘭,扶風郡人,西晉時期著名女xing。五世先祖名士孫瑞,字君榮,東漢時歷任尚書仆shè、大司農,官至尚書令。和兩個孩子已經去世很久了,長房一脈還沒有開枝散葉,你要老父還為你擔心嗎”

    傅宣一聽父親提起了自己的亡妻,心里的寂寞一下子再也掩飾不住,低下頭,并沒有出聲,只是思緒就飄到了過去:士孫松那有著窈窕的體態和美麗的容顏依稀就在眼前,妻子行事賢惠明理。對自己真的是無微不至,而且非常孝順自己的父親,友愛自己的弟弟,聽說妻子在襁褓時就有悠閑潔凈、寧靜順從的美態,成為命婦后又得到孝、悌、忠、信的美稱。和自己在一起時,兩人經常一起吟詩作對,真的是鶼鰈情深,即使遇到了困難也是一起相濡以沫共同面對,松兒從來不在自己面前說過一個苦字。可是二十九歲那一年,也就是晉惠帝永寧二年夏六月戊午突然去世,沒有留下片言只語給自己。秋,九月丙申下葬。按照她的要求,她的棺木只有五寸寬,自己親自給她穿上了她平時一直穿的著裝而不是特制的新壽衣,因為松兒生前一直崇尚簡樸,所以陪葬的都是一些土槨陶器,沒有一點的金玉首飾。而自己和士孫松在剛剛成婚不久就產下了兩個男孩,大的名傅嬰齊,小的名傅黃元,但不幸的是,兩個孩子在二歲那年都早早的夭折了。

    走的那么的突然,什么都沒有給自己留下,一點點念想都沒留下,就這么把自己丟下了

    想到這,傅宣的眼淚自然而然的流了下來了

    傅袛看到自己大兒子還是那么思念自己的妻子,也有點后悔自己不該再提起已經死去的人了,傅袛的心里只剩下了嘆息松兒的死對這孩子打擊太大了,人去了卻什么都沒有留下,這讓自己的這個癡兒情何以堪

    傅宣平復了下心情,他知道現在不是去想兒女私情的時候,皇帝陛下的事情還沒有辦妥,怎么可以想別的事,所以強自壓抑住了自己的相思之情,準備和父親一起考慮怎么盡快搞到更多的船只。

    傅袛因為自己的話觸及了兒子內心最深處的傷痛,也有點自責,可一想到除了船只還有大量其他的事要做,一個六十八歲的老人確實有點力不從心了。

    傅袛看著傅宣又在為自己添燈油,看著傅宣的眼睛里全是慈愛,可正是此時,傅袛的眼神突然一僵,面sè霎時間變得慘白,眼前也是一黑,手中的毛筆也掉在了地上

    洛陽外城的一個破敗的獨院內

    為首的胖子和一幫人販子已經在這個院子里等待了好多天,身邊帶的糧食也越來越少

    明月依舊時醒時昏迷,紅姨已經能行動了,那個穿褐sè衣服的女人一起照顧著明月和紅姨,但明月被李想包扎好的傷口卻并沒有好轉反而開始化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