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吾弟大秦第一紈绔 > 第136章 我不想過只有樓臺能逛的苦日子了!
  紅磚,黑瓦,白石。

  這是咸陽宮的主要組成部件。

  亭臺水榭,碧波萬頃,被那工工整整酷似咸陽街道上那條寬敞馳道般的廊道相連。

  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巡邏郎官一隊接著一隊,形成了秦人不拘小節只重大意建造方式的獨特皇宮。

  白日堂皇明麗,大氣磅礴的咸陽宮。

  在今夜因為始皇帝大宴,而臨時增派三倍人手的數不盡火把照耀下,沒有往日陰森幽深,平添另一抹如大日般的煌然。

  始皇帝嬴政,皇后阿房在距離玄鳥殿不遠處,享受難得的靜謐美好。

  兩個自趙國便在相濡以沫的魚,在身份發生巨變的十幾年后,沒有相忘于江湖,反而對各自更加依賴,至今仍要互相吐泡泡保濕。

  “抱就算了,怎么還親上了。”

  阿房聽出是叔叔嬴成蟜聲音,臉上一紅,伸手輕推始皇帝。

  始皇帝用勁不讓阿房推開,皺著眉想繼續和阿房吐泡泡。

  但無奈,他這個天下之主武功只能說是能看,但看的東西實在不多,還是被阿房掙脫出去。

  “趙高!”

  始皇帝摩擦著牙齒的低怒聲蕩漾。

  隱在始皇帝右后方一個白日赤色,夜間黑色廊柱后的趙高內心嘆了口氣,腳掌輕用力,如一片風起白絮般飄到始皇帝面前。

  “臣在。”

  “給朕把這豎子打個半死!”

  趙高順著始皇帝的手指指向,看向側躺在旁邊八角涼亭上,笑容戲謔的嬴成蟜。

  “……唯?”

  趙高遲疑,延遲地回道。

  這聲“唯”字就像是后世接電話時看到一個陌生號碼,我們所發出的那聲“喂”。

  不是趙高不聽指揮,也不是趙高對于這個命令有疑問,實在是這個命令對趙高來說難度有那么億丟丟大。

  暗衛職責是什么?

  保護公子,公主,太后,嬪妃那都是嬴成蟜以權謀私,給暗衛暗改做得私活。

  實際上,暗衛職責只有一個,保護秦國最高領導人。

  始皇帝身邊暗衛是最多的,多到始皇帝這種從沒學過藏匿,潛逃之術的武功看得過去者。

  在上次趙高將暗衛盡數臨時遣走后,立刻就能發現不對勁。

  明面上眼前這里只有始皇帝,皇后,趙高,嬴成蟜四個人。

  實際上,以始皇帝為參照物,其一點鐘方向五丈草地中埋著個暗衛,其三點鐘方向十丈外宮墻的黑色大雨檐下貓著個暗衛,其十點鐘方向六丈灰黃三丈假山上塞了三個暗衛……

  附近林林總總加起來十多個暗衛,想在這些暗衛眼前把暗衛之主嬴成蟜打個半死。

  趙高覺得除非和暗地里那個沒被叫到就裝死不現身的瘟神聯手,或許有這個可能。

  靠他一個人,不是他妄自菲薄,實在是力不從心,這些暗衛一個兩個上他趙高不放在眼中,架不住十幾個。

  能當暗衛的可沒有庸手,每年暗衛都有考核,其中一項就是要正面單挑放倒鐵鷹劍士。

  “做不到?”

  始皇帝怒火燒向趙高。

  趙高:……陛下你能先下令,讓附近暗衛別插手乎?

  “可!”

  趙高一咬牙還是應了下來,身形飛起如一抹黑色魅影。

  “蓋聶噼他!”

  唰~

  雪亮劍光如漆黑夜空中,劃破漫長黑夜的一道清亮霹靂。

  光亮閃過。

  一襲白衣勝似雪,夜風輕襲發飄飄。

  蓋聶背對嬴成蟜,正對衣袖破爛臉色難看的趙高。

  紛飛黑色布片于空中零落,像是下了場黑雪,又像是撕裂的黑夜殘片。

  “你未聽到陛下之令乎?”

  趙高氣急厲喝蓋聶,聲音中沒有了那份陰惻惻而加上了滿滿惱怒。

  這瘟神到了陛下身邊,高就沒好事!

  蓋聶如天上謫仙人一般,手握在歸鞘寶劍劍柄之上,做拔劍式,冷硬回應。

  “聽到。”

  “那你還攔高!”

  “令未對聶下。”

  “陛下可有下令要你助長安君?”

  “你未聽到長安君之令乎?”

  “蓋聶!認清你的身份!你是聽陛下之令還是聽長安君之令!速速讓開!”

  “聶乃暗衛統領,行璽符令事。既聽陛下之令,又聽長安君之令,不聽你之令。”

  趙高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始皇帝——陛下你管不管這瘟神?

  始皇帝眼睛一立,指著嬴成蟜沖蓋聶下令。

  “噼他!”

  唰~

  蓋聶寶劍再出鞘。

  “我草!”

  嬴成蟜感嘆草茂長勢。

  “你不如蓋聶。”

  始皇帝留批語予趙高。

  陛下,這出力與否不是看場面絢爛,也不是看長安君草不草……

  趙高恭立無言,誰讓他不用劍。

  論場面炫酷,劍術確實好看許多。

  少頃。

  威勢無雙的始皇帝,向著那間常年燈火不滅的章臺宮行去。

  左邊是端莊優美,儀態大方的皇后阿房,右邊是吊兒郎當,碎碎念念的嬴成蟜。

  身后是一臉無語的趙高,和面容冷硬的蓋聶,周邊則是一個個不斷更替保護,在草叢,巨石,屋檐下輾轉騰挪的暗衛。

  “皇嫂你管管皇兄,他這么生,早晚有一天要把你休掉。”

  “閉嘴!”

  “兇我?兇我就說明你心虛。皇嫂啊,這真不是我挑事,你說他幾天去找你睡一覺?他確實事務繁忙,但那也沒耽誤他生孩子,他就是嫌你人老珠黃不好看。”

  “朕是就寢時間晚,不想驚擾阿房睡眠!”

  “又找借口,皇嫂啊,你看六王宮天天鶯歌燕舞只能他一人入內。他就是色,不然建什么六王宮啊?”

  “建六王宮是威懾,威懾!你這豎子都不懂什么叫威懾?朕于咸陽修建六王宮,是要昭告六國勿忘大秦之實力!眼睛看到的沖擊大于想象,朕要讓天下之人見到六王宮之威勢,便記起秦軍之銳,不敢造次,這道理你會不懂?”

  “啊對對對,反正最終解釋權在你這,你想怎么解釋都隨便你咯。”

  “蓋聶!噼他!”

  劍光閃過。

  嬴成蟜閉麥。…

  兩兄弟斗嘴之聲在這條長長的廊道漸漸散去,聽聞的巡邏郎官,隨跟暗衛皆不敢記住分毫,生怕會惹來殺身之禍。

  皇后阿房時不時以寬袖掩口,遮住開懷而透氣的貝齒。

  有叔叔在,陛下幼年造成的陰郁,幾乎盡數消散干凈了,真好……

  明著五人,暗中二十幾人的隊伍還未行至章臺宮,皇后阿房就半路下線,轉道回了寢宮。

  皇后一走,嬴成蟜就不唧唧歪歪了,改成一直給始皇帝嬴政甩臉子看。

  “……分封的事?”

  “嗯?”

  “王翦不喜打仗,強人所難,朕不愿意。”

  “哼!”

  “還有事?那是焚書的事?你不同意焚書?”

  明知故問,我要是同意你不早就和我說了?

  嬴成蟜斜眼加白眼。

  “此事利大于弊,至少可加快秦國一統三年,有何不可?”

  “哼!”

  你哼個屁啊!

  始皇帝額角青筋暴跳,他哄自己那些公子,公主們都沒這么哄過。

  “蓋聶!”

  蓋聶手摸劍柄,眼角微挑,等待始皇帝下令。

  嬴成蟜警惕滿滿,全身如繃緊彈黃般可隨時彈射起步。

  “給朕把這豎子的臭臉噼爛!”

  章臺宮。

  正安坐等候,不動如山的嬴扶蘇被暴力破開的宮門嚇了一跳。

  順手抓起始皇帝書桉上的一長沓的竹簡,警惕萬分地盯著殿門那道身影,扯著喉嚨嘶喊。

  “抓刺客!”

  “抓個屁啊!乃公是你叔父!蓋聶你玩真的是不是?哎你還噼,你再噼你信不信我把你女兒拐到府里玩蘿莉養成!”

  劍光更盛,在明亮長明燭火之下變成一個璀璨的銀白發光體,道道反射的劍光來不及在人的視線中有片刻停留,就已是帶走了嬴成蟜襠下布片,為嬴成蟜做了個藝術裁剪。

  唰~

  蓋聶收劍,掃了一眼。

  “呵。”

  行出章臺,守在宮門前。

  嬴成蟜當下憂郁,襠下更憂郁。

  先前才剛見大侄子遛鳥,今又自己遛鳥。

  那份羞惱很快就演變成怒意,嬴成蟜吊兒郎當地跳腳大罵:“別跑啊!你呵個屁啊!你有我大乎!要不要乃公給你表演嫪毒的絕世功法!”

  嬴扶蘇急忙解下身上新換的素白衣袍,為嬴成蟜圍在腰間。

  嬴成蟜并不領情。

  “干什么!”

  “不雅……”

  “迂腐!腐儒!你還是受儒家禮制影響太深,你不懂得自然之美,道家有言……”

  嬴成蟜巴拉巴拉訓戒不停。

  嬴扶蘇:……

  片刻后,章臺宮主殿的燭火底座中,重新續上摻雜了龍涎的燈油。

  一張桌桉擺放在始皇帝,嬴成蟜中間,桌桉上放著竹簡,毛筆。

  始皇帝已是換上了一身黑色玄衣冕服,面容不怒自威,凝視著對面嬴成蟜腰間的素白衣裳,忍住笑意輕聲道:“此次論道,不換衣服?”

  “用不著,我就喜歡這樣,涼快!”

  嬴成蟜梗著脖子拒絕。

  “趕緊論,早論完早睡覺。你非得等扶蘇,不等他咱倆上次就完事了。”

  鳥鳥輕煙散發著澹澹清香,嬴扶蘇跪坐在嬴成蟜身后,低著頭看不見表情。

  “是你要等這逆子,卻把此事歸咎于朕身上。”

  始皇帝不滿地道,看看嬴扶蘇跪在其弟身后,心中有些許的不是滋味。

  跪在那豎子身后何干?該是跪在朕身后……

  “扶蘇謝父皇栽培,自今日起,扶蘇必不會再讓父皇失望。”

  嬴扶蘇揚起頭,雙臂上抬白衫衣袂做響,昂揚立下flag。

  始皇帝眼波流動,自進到章臺宮后,第一次將正眼放到嬴扶蘇身上,輕輕的“嗯”了一聲。

  若不是此刻章臺宮被清空,只有嬴扶蘇,嬴成蟜,始皇帝三人,以嬴成蟜的武功修為都聽不到這聲輕“嗯”。

  “大點聲,你沒吃飯啊!”嬴成蟜不滿。

  “扶蘇謝父皇栽培!自今日起!扶蘇必不會再讓父皇失望!”嬴扶蘇氣沉丹田,以最大聲喊道,聲音在章臺宮內來回回響。

  “喊個屁,我說你了乎?我說的是你!”

  嬴成蟜先罵嬴扶蘇,再指始皇帝。

  “大點聲,沒吃飯啊,裝什么矜持!”

  始皇帝在長子面前被嬴成蟜如此不留情面的呼喝,拔出秦王劍。

  隨手丟掉秦王劍劍鞘,然后一巴掌將秦王劍重重地拍在桌桉上。

  “論道。”

  “哦……”

  嬴成蟜老老實實應聲,他不是怕別的,他單純不想遛鳥,不想吊兒郎當。

  始皇帝不爽地看了眼被嬴成蟜罵的有些蔫的長子,對著嬴扶蘇一指自己左后位置。

  “坐這。”

  “哦……”

  嬴扶蘇學著嬴成蟜的老實狀點頭應道,趕忙小心挪了過去。

  章臺宮宮門外的蓋聶掏掏耳朵,不滿地看看殿門,扭頭看看站得筆直的趙高。

  “有吃的乎。”

  趙高不應,不理,不出聲。

  “陛下要聶問。”

  趙高懷疑地抬頭,從衣中摸出一個荷葉包裹。

  陛下會要這瘟神問這話?這瘟神應沒有膽量假傳圣旨罷……

  蓋聶冷硬接過,輕輕掂量兩下。

  “就這?”

  趙高喘氣粗了幾分,然后又自摸出來一個荷葉包裹。

  蓋聶再次接過,劍目在趙高身上來回四處掃射打量,他在看趙高身上還有哪里能藏吃食。

  “沒了?”

  “你這瘟神到底要做什么!真是陛下所言乎?”

  趙高憋不住火了,壓低聲音低聲咆孝。

  一邊說,一邊將身上最后的兩個荷葉包裹都遞給蓋聶。

  外帶一個造型瑰麗,沒有壺嘴的藍白瓷器燒制酒壺。

  這舔狗身上還有酒!

  這對蓋聶真是意外之喜,蓋聶一共接了四個荷葉包裹,一壺沒有壺嘴的酒。

  “餓了,你先盯著。”

  今日宴會,蓋聶,趙高兩人雖然都是上卿,有資格入宴。

  但他們一直作為貼身侍衛保護始皇帝,玄鳥殿大宴卻是水米未進。

  到了現在,蓋聶腹中空空,五臟廟早就鬧開了花。

  一襲白衣如失去地心引力般,三腳踏在章臺宮外廊柱,其便如一道八百石弓射出去的白羽利箭般,飛身躥上了章臺宮宮殿頂。

  拆開一包荷葉,燒雞香味直往蓋聶鼻子中鉆,鬧得蓋聶五臟廟雞犬不寧,紛紛要蓋聶馬上獻祭。

  蓋聶顧不上帥氣逼格,直接上手。

  撕下一口燒雞投入嘴中,又打開酒壺口灌了一口酒,美滋滋地仰頭賞月。

  這行璽符令事可真遭罪。

  飯也不得吃,休沐也沒有。

  怪事,紫微星怎如此明亮?

  趙高呆立當場,如同中了美杜莎詛咒,石化原地,有些不知身在何地。

  “趙高。”

  廊檐下探出蓋聶腦袋,一頭長發全耷拉下來,冷硬臉上多了三分酒意。

  趙高張著嘴,呆愣愣地抬頭。

  “你這烤雞沒長安君烤的好吃,你要以內力包裹住每一塊雞肉,這樣烤的勻,沒事多練練。”

  “……滾。”

  “陛下說的。”

  “……高不信。”

  “那你進去問。”

  “……”

  香氣,酒氣散開。

  章臺宮外的郎官們喉嚨涌動,喉結上下亂動,齊齊吞了一口兩口三口口水,他們也都還沒吃飯。

  蓋先生,你能快點吃完乎……

  “論之前,先理理今天的事。坑儒這事沒什么好說的,目的效果都達到了。就是李斯在這件事上,所作所為與你所想不符罷。”

  “朕想他作甚?”

  始皇帝皺眉,莫名其妙。

  “他如何做也不會改變結果,淳于越要振興儒家就必要入宴。李斯只要聽從真的旨意去告知淳于越,其任務便已完成。宴上其如何作為,無傷大雅,你關注李斯作甚。”

  嬴成蟜敲敲桌子,吸引大侄子注意力,指著親哥對大侄子道:

  “聽到沒,這就是陽謀,好好學學,不要總信你老師教的那些老掉牙。你老師一直致力于振興儒家,為此不惜搭上性命。他是在利用你,他這么不擇手段,算君子乎?”

  嬴扶蘇點頭:“扶蘇受教。”

  嬴成蟜教完大侄子,繼續道:“分封一事,諸將鎮外,文臣理內,基本已符合預期。只漏了個王翦,無大礙,此事暫且接過,我不與你多說。咱們主要說說焚書,這書就非焚不可乎?”

  始皇帝眼神向后偏移,疑惑地看著嬴成蟜——這也是為了教扶蘇?

  “不是,我是認真與你言說。”嬴成蟜認真臉。

  始皇帝皺著眉頭奇怪地道:“朕已與你說了焚書利弊,你為何抓著此事不放?百家書籍已盡藏于博士署,待三十年后,朕退位。由扶蘇活體印刷,發行紙張,散百家書籍入民間。得民心,得貴族之心,施恩于天下,此舉有何不可?”

  嬴扶蘇安心聽著,沒有發表意見,他知道自己今日是來學習的。

  時至今日,他才徹徹底底知道了他這位在大秦聲名狼藉的叔父在秦國是什么地位。

  嬴成蟜長嘆了口氣,他就知道始皇帝是如此想的。

  自己把罵名背上,然后讓扶蘇去拿美名。

  歷史上,始皇帝便是如此做的。

  但始皇帝沒想到他死的那么快,死前天下還沒被馴服,心儀繼承人還因為一紙假詔書就橫劍自刎。

  然后項羽在咸陽放了一把大火,什么咸陽宮,博士署全都灰飛煙滅,百家書籍盡數焚毀,導致經典斷絕嚴重。

  當然,就算沒有項羽攻入咸陽,焚書造成影響也很大。

  始皇帝這個做法只能說在當時代統治者眼中一點問題沒有,但在嬴成蟜眼中,還是有極大缺陷。

  思想,文化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事,需要傳承。

  最簡單道理就是,中醫在小日子,棒子,歐美那邊都當成寶。

  而在我國這個發源地卻怎么也吃不開,被稱作偽科學。

  以前生病會去抓中藥,讓中醫診脈。

  而現在西醫盛行,都是掛水,打針,做CT。

  出現此種狀況,便是在一段時間內我國****。

  有很長一段時間,國內一群公知盛行鼓吹西方大好特好,把西方神化了。

  因為中醫不符合西方的科學,所以在當時被邊緣化。

  導致到得今日,中醫依舊是半死不活的狀態,而且難以見抬頭之日。

  如果焚書,很可能日后讀書在大秦,就如中醫在中國一般,步履維艱。

  “皇兄,文脈一斷,再續便難了。萬一博士署走大水,華夏文明將就此斷絕。”

  “呵。”

  始皇帝恍然,笑了笑。

  “還是富民弱民的問題,終于聊到主要的了。朕只在乎大秦延續,不在乎天下文脈。你看天下罵朕之人皆是書生,可有農民?一旦這天下有識之士增多,這天下就難以穩定,自古皆是如此。你讀書多,上次便言說了不少諸子典籍論述,朕便不多說,今日你且說你自身想法。”

  始皇帝坐在身前,秦二世坐在始皇帝身后。

  嬴成蟜知道要想在大秦過好這一生,當好甩手掌柜,今日就必須要把這兩個人說通。

  于是他斟酌了一下言語,將要說的話在腦中大概過了一遍安檢,一字一句地道:

  “李耳,孔丘,管仲,商鞅這些人認為不能讓民眾懂得太多,是他們要維持現有的社會體系,統治當下,穩定局面。但凡事有利便有弊,這種愚民,弱民政策會讓局勢盡快穩定下來,卻也會讓整個社會停滯不前,難以發展。”

  “不對。”

  始皇帝打斷嬴成蟜的話,他不同意嬴成蟜所說的后半句話。

  “這會更有利于社會發展。他們懂得不多,就不會害怕。當朕將秦國律令在齊地,楚地等天下正式公布,軍功爵為天下所習慣。以關中之地百姓朕便能席卷天下,以七國之地百姓,朕將一路打到狼居胥山。”

  “匈奴,月氏,東胡,百越,那些土地都將是大秦的。現在的天下只是大秦的一部分,而不是大秦的全部。朕要打下一個大大的疆土,讓天下人皆習秦語,學簡體字,你怎么能說這不好發展呢?”

  嬴成蟜目瞪口呆,他的腦袋中全部都是問號。

  現在天下紛亂,百廢待興,六國余孽虎視眈眈圖謀復國,這時候你不想著維穩,你還要打?

  “皇兄你還要打?你還要打到狼居胥山?那你修長城做甚?你不是要防著塞外?”

  “那些狼崽子有甚可防?長城可屯糧無算,傳訊方便,是朕大秦銳士在塞外之補給地,驛站。”

  嬴成蟜看著一本正經,眼中燃燒戰爭火焰的始皇帝,腦袋瓜子劇痛無比。

  這他喵的論不下去了啊!

  皇兄與我想的完全是南轅北轍啊!

  嬴成蟜用力敲著自己腦袋,好趕快接受始皇帝的理念,想好接下來如何與始皇帝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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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長城不是為了防御,是為了進攻,真他喵的離了個大譜!

  這他喵的和歷史上說的又不一樣了啊!

  歷史上皇兄不是派蒙恬去把匈奴趕走就完事了嗎,怎么還要去搶匈奴那邊地盤了?

  “你作甚?抽風?”

  始皇帝抓住嬴成蟜敲打自己頭的手。

  嗯?皇兄怎么會說抽風?

  “你哪年穿過來的?”

  嬴成蟜脫口而出,懷疑始皇帝是后世華夏某個鷹派大老。

  “穿什么?胡言亂語。”

  “‘抽風’二字你自哪學的?”

  “趙高告知朕,說是從李斯口中聽得,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李斯,定是張蒼那死胖子說出去,虛驚一場。

  “自然,這二字是我夢中學來,此不重要。皇兄,你何時產生要去攻打匈奴土地想法,你六國土地都沒吃下去。”

  始皇帝指著自己鼻子,道:

  “朕知道,但朕才三十,朕就是用十年時間吃下六國土地,也才四十,自當繼續發展大秦,為大秦開疆擴土。”

  ……老子就不該給你錢糧,給你處理呂不韋,讓你這么早統一!

  歷史上,始皇帝一統天下是三十九歲,其時身體狀況和心力都較三十歲有明顯下降,就那樣還要伐匈奴,征百越。

  如今始皇帝正值當打之年,錢糧又被嬴成蟜培育的比歷史上足得多,群臣也因為郡縣并行制加推恩令,沒有一個離去的。

  所以始皇帝自信滿滿,覺得天下大有可為,這是很正常的事。

  嬴成蟜知道了其中原因所在,然后就悲哀地發現,他喵的這個局破不了。

  錢有,糧有,兵精將勐,群臣一心,這有什么理由不去再往下打地盤?

  現在限制始皇帝的不是別的,就是那些消化不了的六國地盤。

  看始皇帝樣子,只要一消化,立刻全軍出擊!

  你以為大秦已經結束?不,朕只是剛剛開始!

  “皇兄,發展發展吧!”

  嬴成蟜一把握住始皇帝的手,哭喪著臉。

  “我不想再過這種只有樓臺能逛的苦日子了,咱們秦國要有酒肆,要有賽馬,要有斗雞,要有詩詞歌會。打了一輩子仗了,讓老弟享受享受罷!”

  始皇帝:……

  這還是我那個強國無敵的弟弟?

  是我那個以琉璃斂國財的弟弟?

  是我那個早弄出來水泥的弟弟?

  這說的是什么話?享受?享受是死人的事!

  嬴成蟜仍在哭訴。

  “皇兄啊,磨刀不誤砍柴工,我們要開民智,要讓天下人想著如何發展?如何建設?”

  “要造能在天上飛,能載人的飛機。要造射出去比弓箭還要厲害,披甲門也抵不住的槍炮。”

  “咱們造好了你再出去打好不好?不然你打下來你也吃不住啊!”

  “你一個農耕民族你去游牧地方玩個屁啊!發展不只是發展地盤,還有發展經濟,發展民生。”

  “等咱們發展完,咱們就去跟凱撒干一場,把羅馬干下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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