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天符樓,亮如白晝。
漫天繁星,璀璨而耀眼。
場中,朱毅盤坐,宛若老僧入定,但周身煞氣,卻讓人不敢直視。
四周聚集的人越來越多,短短時間,既然有數千人之多。
老牌核心弟子挑戰新入門地位還沒站穩的夜梟,第一場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丟了符道天驕的顏面。
這第二場,將是尊嚴一戰。
人群散開,一個慵懶身影緩步走出,蘇夜拿著周璇枝的傳音符,等了許久都沒得到回應。
咂咂舌道:“關鍵時刻,總是要出點意外。”
他將傳音符收起,萬眾矚目之下,目光淡漠的看向朱毅位置,緩步上前,朝著戰圈走去。
看著蘇夜一臉疲乏,一些人眉頭皺了皺。
這種挑戰本該提前通知的,而蘇夜一看就是在修行,處在關鍵時刻。
居然還來應戰。
而朱毅準備充分,卻并未事先告知。
高下立判。
“你總算來了。”朱毅看到蘇夜,緩緩站起身,周身戾氣沖天,體表之上一條條符紋閃爍而出:“上次與你一戰,是我輕敵,給符道弟子丟臉,今日,我便讓你看看,符道弟子,不是你能隨便碾壓的。”
蘇夜蹙了蹙道:“這不該是武道之戰嗎?”
武道之戰,只追求武道上的戰斗,不可擅用符箓。
“那又如何?”朱毅冷漠,他的氣息快速蔓延,直接奔向蘇夜:“今日,我要將你挫骨揚灰。”
嗡嗡嗡。
漫天符紋凌絕認出,形成符箓,朝著蘇夜狂轟濫炸。
蘇夜眉頭皺的更緊些,手上卻也不慢,混元劍化作一柄柄小劍盤旋在四周,不斷去抵消狂轟濫炸的符箓。
一柄柄混元劍出現,不斷阻隔。
數百張符箓,被輕松應對。
戰斗爆發的太快,很多人來不及反應,但不少人卻下意識的蹙眉。
挑戰蘇夜親傳之位,要進行三場戰斗。
戰力比拼,可摻雜符道手段。
這一場已經比過,第二場是武道之戰,這一場是不能摻雜太多符道手段的。
武道之戰,比較的是武者武道上的戰力。
從一開始,朱毅就已經違規了。
連綿攻擊落下,蘇夜快速應對,卻并未主動回擊,他淡淡的道:“我有一毒,乃是毒厄仙體凝聚的毒素,金仙觸之都將中招。”
聽到這話,當即就有很多人罵開了。
武道之戰,說白了是切磋之戰,可傷不可殘,更不能投毒。
一道人影匆匆而來,朱順蹙眉道:“這是挑戰夜梟親傳之位的第二戰?”
此話一出,不少人目光看向場中。
“我初來乍到,不想因為規則而扯皮。”一柄柄混元劍被轟的稀碎,蘇夜神色卻淡漠無比。
他之所以重申規則。
就是要弄清楚,這是一場什么戰斗。
生死戰。
切磋。
若他下手重了,卻被說成切磋,之后肯定會有連番的處罰。
將很被動。
反之,若他束手束腳,而對方出殺招,重創甚至殺了他,一句生死戰就能搪塞。
“倘若沒人告訴我,這是切磋還是生死戰,我就會當做生死戰來出手了。”蘇夜呢喃。
生死戰,各憑手段,只要能打敗對手,什么骯臟手段都在所不惜。
“不錯,得重申規則。”朱順破空而出,言語鏗鏘。
就在這剎那,一個老者出現,長著一張寬臉,朱順身體直接僵硬在虛空。
寬臉老者道:“切磋難免出現生死,就算用處毒這種骯臟手段,也得用出來才行。”
言下之意,這既是生死戰,也是切磋。
“我從未答應過生死戰啊。”蘇夜看向瘋狂凝聚符箓的朱毅。
朱毅眸子已經血紅,一條融入琵琶骨中的符紋快速凝聚而出:“不,你答應了,是怕了,才食言而肥的吧。
只不過,這一戰,你跑不掉。”
“我答應過?”蘇夜錯愕,轉而又搖頭:“算了,就算我之前沒答應,現在,我答應了。”
就在此刻,朱毅脊椎骨上的符紋已經飛出。
“天啊,這是準七品天攻符紋。”
“哪位強者,將自己的天攻符紋,給了他?”
“好深的算計。”
…
不少人駭然。
天攻符紋,三大九品完美符紋之一。
一旦將自己符紋強行給其他人,自己將失去符紋,元氣大傷。
誰能想到,為了殺蘇夜,居然有人將準七品天攻符紋,從體內剝離出來。
“起碼要付出幾十萬貢獻買資源,花費多年時間,才能凝聚這條符紋。”
朱順駭然,他看向寬臉老者,憤怒道:“你們這是草菅人命,就不怕宗主出手。”
“小輩切磋,事關符道弟子顏面。”寬臉老者如此回應。
朱順就算再著急也無奈,而且戰斗打響的太快。
如今,這里就寬臉老者的身份最高。
根本就阻止不了。
“小子,你的死期到了。”朱毅冷笑,血紅的雙眸滴出血來:“上次我小看你,連符道手段百分之一都沒展露出來。
現在,我也要讓你嘗嘗,手段沒使出來,就一敗涂地的下場。”
天攻符紋,快速凝聚,已經牢牢鎖定蘇夜。
蘇夜站在原地,無法形成劍陣,就算劍域,威能也差很多。
但他面色卻愈加平靜,就見他微微一笑,這一笑極其平淡。
很多人不明白,這種時刻,有什么好笑的。
“你笑什么?”朱毅憤怒,為何如此絕境下,蘇夜沒有他當初的驚慌。
下一瞬,朱毅發現很多人詫異的看著他。
一股冰寒從腳底升起。
他中毒了。
“就算是天攻符紋,也需要你輸入足夠多的力量。”蘇夜道:“而我的毒,你不管他,他會越來越毒。
那么問題來了,你是為了殺我不顧一切,連自己性命都不要。
還是壓制毒素,從而發揮不了天攻符紋的威能?”
這是個兩難的選擇。
犧牲自己,同時攻破對手。
拯救自己,同時給對手喘息機會。
“這,我防御的密不透風,你怎么可能毒到我。”朱毅吼道:“你,卑鄙,從一開始就下毒。”
他也就在開戰時,為了攻擊,并未太過防御。
也只有從那時下毒。
蘇夜攤攤手:“沒辦法,我也想和你痛痛快快的打一場,但這么明顯的局,我怕損耗太重,被被人鉆空子。”
說話間,蘇夜嘴角笑容更甚道:“快點做出選擇,不然,你很快就沒有選擇機會了。”
感受冰冷感覺快速游走全身,朱毅當即就慌張了。
選擇?
他當然選擇保存自身。
對蘇夜的敵意,是魂族安排的,他怎么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只為殺蘇夜。
天攻符紋確實很強,其中蘊含可怕的攻勢,可以達到無堅不摧的效果。
但再好的符紋也需要人操控。
失控的天攻符紋,給蘇夜,根本就沒造成危害,反而因為亂竄,很多核心,內門弟子躲避不及,被轟擊的吐血。
“放肆,誰讓你用毒的。”
就在這一刻,控制朱順,面色鐵青的寬臉老者,眸光一肅,直接一掌朝著蘇夜碾壓。
大羅金仙修為綻放。
“濫用毒,導致能量四散,傷及無辜。”寬臉老者呢喃,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一道天攻符紋從其體內飛出。
同樣是一條準七品天攻符紋。
差別是,寬臉老者用起來如臂驅使,帶著匪夷所思的鎮殺手段。
蘇夜面色極其難看,一柄柄混元劍在身前形成防御,同一時間,天印流沙貼合在體表。
“這一擊,必須也只能硬接。”蘇夜悶哼一聲。
以他強悍體魄,堪比大羅金仙的反應力,并非無法避開。
寬臉老者滿臉肅然,他不滿的看了朱毅一眼,這個廢物太讓他失望。
貿然出手非常倉促,肯定會惹來麻煩。
好在蘇夜在仙宗沒有靠山,唯一有地位說上一句話的周璇枝,已經被他故意牽制住。
死了也就死了。
咔嚓,咔嚓。
一柄柄混元劍支離破碎,便是那防御強大的古甲,都在瞬間被摧殘。
化作齏粉,消散在天地間。
“完了,這家伙死定了。”朱順搖頭嘆息,哀嘆的搖頭。
“憑你也配殺我?”面對這樣的攻擊,蘇夜突然露出張狂之色。
寬臉老者冷笑:“天攻符紋,大羅之下,神擋殺神,你必須死。”
蘇夜道:“準七品天攻符紋,終究不是七品,還在六品范疇。”
“那又如何?”
“那我就用六品天御符紋的自爆,換你天攻符紋的重創。”
見蘇夜如此說,朱順都傻眼。
六品天御符紋,就算材料足夠,符道根基足夠,沒幾個月,甚至一兩年,憑什么凝聚?
“你會有天御符紋?”寬臉老者冷笑。
眸子更是閃著得逞之色。
他的出手太倉促,事后肯定會被處罰。
這么短時間,蘇夜不可能有自己的天御符紋,除非是從其他人那里得到的。
這種行為,不僅允許是不可以的。
這,就是把柄。
“誰說我沒有天御符紋的?”蘇夜呢喃開口,就見他雙眸中爆發狠辣之色。
一條天御符紋直接從體內飆射而出。
剎那間和天攻符紋交錯,開始崩潰。
“給我爆。”
蘇夜厲喝一聲,天御符紋以自爆的方式,強行增強防御,抵擋天攻符紋。
絢爛的攻擊被擋下,恐怖的震蕩,令的天攻符紋裂開,密密麻麻的裂紋。
哇。
寬臉老者狂噴一口血,從天御符紋展現那一刻,他就想收回天攻符紋。
可還是晚了。
這條天攻符紋已經成為身體部分,一旦破損,對他心神沖擊極大。
“小子,我要你死。”寬臉老者咆哮。
蘇夜使用天引遁,直接破空,但他的速度還是受限,眼看著就要追上。
千鈞一發之際,他手中出現一個玉牌。
仙力灌輸下,玉牌瞬間綻放光芒。
看到這玉牌,寬臉老者猛地頓住腳步,面色就是狂變。
“他,他怎么敢要那位的令牌?”朱順目瞪口呆。
醉老頭很刁鉆。
極其神秘。
雖然經常拋橄欖枝,但沒人敢接。
誰能想到,蘇夜不僅接了,還真的催發,請求對方來拯救自己。
虛空塌陷,令牌四周出現黑洞,一個醉醺醺的老者出現在黑洞中。
蘇夜道:“不管什么代價,前輩帶我走吧。”
“呵呵。”老者暈暈乎乎,卻笑呵呵的道:“我就說,會有天符仙宗的人向我求救,連命都沒了,憑什么讓人家以大局為重。”
天符仙宗弟子,求其他勢力的強者救命,何等打臉。
就在此刻,一道光芒出現,直接將玉牌丟進那黑洞旋渦,一瞬間都消失無蹤。
“鬧什么?”就在此刻,兩道人影破空而來,正是萬笙,千云。
二人先是怒目看向蘇夜,見蘇夜面色蒼白,他們親眼所見的六品天御符紋自爆,這才將目光落在朱毅,寬臉老者身上。
寬臉老者急忙道:“此子接受挑戰,對戰中雙方出現意外正常,偏偏他用毒,導致能量失控,傷害了不少人,我這才出手鎮壓。
沒想到,他居然勾結外人。”
勾結外人。
罪名可不小。
蘇夜不認識二人,臉上古波不驚,心中卻警惕無比。
當初他只是感覺到有人窺探。
全場寂靜。
一個核心長老的控訴,可沒幾個人敢質疑。
“他指控你這么多罪狀,你將如何應對?”千云轉過頭看向蘇夜。
“沒法應對。”蘇夜呢喃一聲,周身散發熾熱光芒:“唯一辦法,破釜沉舟,我會燃燒神魂,契合天地,請求醉老為我報仇,至于能不能報,已經管不了。”
此話一出,千云眼皮直跳,醉老頭巴不得和天符仙宗扯上關系。
這不正是給他機會。
“放肆。”寬臉老者怒喝:“這種時刻,居然想著通敵,你以為人人都能契合天地?”
蘇夜思慮片刻:“其實很簡單的。”
他眉心神魂激蕩,天眷者印記出現,隨著印記燃燒,神魂也在快速損耗。
天眷者,天選之人。
哪怕身陷囹圄,只要不怕消耗天眷,甚至被耗干,秘法是可以傳遞消息出去的。
只不過,這等秘法,對于天符仙宗大部分都是保密的。
封鎖的虛空,出現漣漪,醉老頭虛影緩緩浮現。
“你的請求我已經聽到。”醉老頭道:“你若出事,我替你討回公道。”
咔嚓一聲,虛影破碎。
但那蒼老聲音,卻不斷在耳畔回蕩。
這是承諾。
蘇夜面色蒼白幾分,天眷損耗一些,他露出笑容道:“看,簡單吧,真的不難。”
萬笙,千云都傻了,他們出現,是不想事情惡化下去。
結果,徹底惡化了。
擋都擋不住。
寬臉老者仿若吃了蒼蠅般難受,他身體顫抖。
“小家伙,你可知做這些事意味著什么?”千云盯著蘇夜。
蘇夜道:“我可以舍棄親傳弟子身份,從此脫離徹底,承諾抹去在天符仙宗學到的所有符道知識。”
一句話,引起一片嘩然。
朱順癱軟在地:“這家伙,太瘋狂了。”
所謂交代,就是懲罰。
可蘇夜不僅不要親傳弟子身份,還要舍棄一切知識,這懲罰,已經極其恐怖。
這哪是撕破臉,這是連臉皮都要撕下來。
萬笙拍了拍千云,看向寬臉老者道:“如果是我,被騙來生死戰,不想被陷入陰謀,卻被長老盯上,自爆了二十萬貢獻資源凝聚的天御符紋,我也會這么做。
這種垃圾地方,誰還呆誰呆。”
千云嘆息一聲道:“告訴我,你為何爆發天攻符紋處罰夜梟?身為生死戰一方的師尊,你不該避嫌?”
轟。
寬臉老者身體一顫,被轟擊的連連后退。
“他對我徒兒下毒,我并未多計較,是他傷及其他,這才出手,本只是恐嚇,是他膽小如鼠。”寬臉老者咬著牙開口。
有些事他不能認。
后果太嚴重。
“你推的倒是干凈。”千云道:“我天符仙宗,沒有其他人住持公道了,只有你是不是?”
她跨步而出,一步步的走向寬臉老者:“你再告訴我,這是挑戰的武道比斗,還是生死戰?
若是生死戰,誰能作證夜梟之前答應過?
還是說,你們以挑戰第二場武道戰之名,故意將夜梟吸引來此?”
噗。
寬臉老者猛地吐血,字字珠璣沖擊靈魂,本就因為天攻符紋破損而傷了心神,這回傷上加傷。
“惡意迫害親傳弟子,逼迫他自損六品天御符紋保命,求外人救援。”
萬笙呢喃道:“賠償他三份六品天御符紋的資源,再去執法閣領罰。”
寬臉老者自然不愿,哪怕大勢已去,無法再對蘇夜做什么。
但六十萬貢獻的材料,哪怕是他,也是極其肉疼的。
最終,寬臉老者只能認下,當即就拿出寶貝,抵兌六十萬貢獻,立刻就存到蘇夜的身份令牌中。
效率高的不止一點半點。
“小家伙,這樣的處罰,可還滿意?”千云看向蘇夜。
蘇夜道:“晚輩就是不知,堂堂超級仙宗之一,為何會如此迫害我一個新入門弟子,那么長時間,連個管事的人都沒有?”
千云道:“個中關節,我們會查清楚,不過你放心,此類針對你的事,不會再發生。”
“今日這事,若非我命大,此刻下場凄慘。”蘇夜道:“宗門就沒有什么補償我的?”
他不缺資源。
但他要表現的稀缺。
有資源不要,他又不是傻子。
二人顯然沒想到,剛才還破釜沉舟,亮出底牌,準備隨時離開的人,討要好處倒是迫切。
萬笙道:“給你一些材料,作為補償,正好我的藥園有些。”
蘇夜雙眸一亮,丹尊的藥園絕對不同凡響,這可不能錯過。
驅散眾人,萬笙對著蘇夜道:“懂得不惜一切代價反抗是好事,旁人不敢惹你,但過剛易折。”
要不是他們不久前親自看到六品天御符紋的誕生,也不會再符紋爆炸瞬間有所察覺而趕來。
那樣,蘇夜才是有大麻煩。
不過剛,當場就折了。
心中這般想,蘇夜拱手,滿臉熱切道:“兩位前輩說的是,說起來,還是我太過弱小,人人可欺。”
目送二人離開,朱順這才來到蘇夜面前道:“你膽子真大啊,咱們天符仙宗的事,你居然牽連外人。”
牽連的堂而皇之。
如果是為了在天符仙宗長久生存下去,蘇夜自然會步步為營,不會如此沖動。
他來此的主要目的,是進入成神路秘境救人。
救到了,就會離開。
自然,就不怕鬧事,事情鬧的越大越好,短期內不僅能獲得大量資源,還能讓救人進度更快些。
蘇夜道:“別無選擇啊。”
想到蘇夜孤立無援,朱順點頭:“確實如此,你入門就是親傳弟子,引起很多人不滿,只是我不明白,就算不滿,也不該對你做出這些事來。”
為鎮壓蘇夜,已經不擇手段了。
若非蘇夜不怕事,敢鬧事,麻煩會更大。
二人結伴而行,前往明符院。
朱順惋惜道:“沒想到,你在那么短時間內就刻畫了那么完整的六品天御符紋,可惜了,居然被毀掉了。”
伴生符文,是要融合肉身的,如臂驅使。
雖然蘇夜的天御符紋融合自身時間不長,可貿然自爆,沖擊極大,如此,未來就算在刻畫出六品符紋,也很難高度契合自身了。
蘇夜道:“好在,損傷并不大。”他看向朱順道:“多謝師兄前來。”
他并未通知朱順,沒想到后者來了。
“我和幾個核心弟子相熟,你出事的消息是他們告知的。”
解釋一句,朱順道:“我在宗門有些人脈,有什么材料需要,我可幫你尋找,比你在神魂空間購買的實惠很多。”
不多一會,二人就來到明符院。
看著四周雜草叢生,上好的良田沒有絲毫踏足的痕跡,朱順忍不住搖搖頭。
太暴殄天物了。
但這是蘇夜的地方,他看向那張桌子,仔細看還能看到符紋留下的密密麻麻的痕跡。
“師弟是在這里熔煉材料,刻畫符紋?”朱順驚詫。
蘇夜拿出椅子,示意對方隨意,自己找個地方坐下,不緊不慢的道:“不錯。”
朱順道:“這,怎么可能?”他驚詫,解釋道:“不同屬性符紋,應該在不同場地刻畫,而且難度各有不同。”
自得知蘇夜七天時間弄出六品天御符紋,朱順就很好奇。
此刻,震驚的無以復加。
蘇夜道:“我這并非純粹的符道手段刻畫符紋,摻雜了一些丹道手段,那些難題,并非什么難題。”
“還能這樣?”朱順詫異,不是沒有煉丹師嘗試融入丹道刻畫符紋。
可毫無疑問,后遺癥極其嚴重。
蘇夜就這么成功了。
而且,哪怕是剛剛凝聚的符紋,威能也頂尖。
蘇夜道:“師兄學習的是什么伴生符紋?”
朱順道:“天速,我比較怕事,只可惜,我雖然成為親傳多年,天速符紋也是剛進入六品。”
他低下頭,很是汗顏。
蘇夜道:“不知可否讓我看看?”
“也不是什么秘密。”朱順手掌攤開,一條符紋從手掌中盤旋而出。
蘇夜并未靠近,他凝聚造化仙瞳,仔細打量。
片刻后,他示意對方收起來,不免拱手道:“師兄,好毅力。”
他以丹道手段融入刻畫符箓,憑借前世經驗,才能刻畫那么迅速。
而朱順是以單純的符道手段刻畫,刻畫過程和他一模一樣,難度是他的數十倍。
“他們都認為只要有一條天御符紋為基,其他的可以用同等品質的符紋代替,但我覺得那終究不是純粹的伴生符紋。”
朱順解釋,轉而又詫異道:“師弟好眼力,竟然一眼就看出符紋的不同,難道師弟也是這么做的?”
問出這句話時,朱順整個人都不好了。
同樣品質的伴生符紋,人家用了七天,他用了十幾年,品質還不如蘇夜的。
看向蘇夜,朱順躊躇片刻道:“不知師弟可否幫助師兄刻畫符箓?”
蘇夜詫異:“你這符紋,都是自己親力親為,我參合進入,就不怕不夠純正?”
伴生符紋,如同自己臂膀,自己刻畫才能熟悉。
旁人參與,終究會影響的。
當然,朱順是看重了蘇夜的刻畫手法,但他也清楚,此法不可能輕易傳授。
只能退而求其次,請蘇夜幫忙了。
“無妨,刻畫出來我慢慢煉化,最多花點時間。”朱順很不在意。
蘇夜贊嘆朱順的耐心,他之所以成為親傳最末位,恐怕大半時間都用在了符紋刻畫上。
只要天速符紋大成,實力將階梯式攀升。
朱順道:“這些年,我做各種任務,闖秘境,得到了一些材料,你的報酬,我會以材料形勢給你,這絕對是互惠互利的。”
“哦?”蘇夜好奇了。
他清楚朱順為何如此慷慨,實在是天速符紋關系重大,唯有讓蘇夜滿意,才不會被拿捏。
但看朱順如此,可見,他給出的報酬,絕對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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