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宣武七年,四月二十四日,子時剛過……
“都準備好了沒?”
“準備好了!”
“一刻鐘后出發,爭取一個時辰內,拿下第一道防線,回去準備!”
“喏!”
秦漢在帳內一聲令下,各級軍官立馬聞訊而動,一場針對金川土司的夜襲,正式打響了。
而劉策營帳內,在秦漢部開始行動的剎那,就收到了錦衣衛的情報。
“看來,秦漢這是迫不及待啊。”
劉策起身走到沙盤前,將代表“秦漢”營的軍旗,移到了金川第一道防線……
海拔一千五百米的塔寨處,緊守一日的金川兵此時正依靠在哨塔內昏昏欲睡。
金川地區因為常年冰雪覆蓋,幾乎沒有夏季,吹來的風依然冷颼颼。
兩名士兵抱著虎槍,呼嚕聲震耳欲聾,絲毫沒有注意到此時木寨外危機來臨。
畢竟這個夜盲癥普遍的年代,即便有夜襲,也是小規模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脅。
“嘶~”
隊官巴朗忽然打了個激靈,從睡夢中清醒過來,慌亂的四下張望一圈,這才打了個哈欠,舒展一下懶腰。
“等回到丹巴,我一定要讓那些蜀女伺候我,看我不整的她們哭著求饒,嘿嘿嘿……”
回想起凌辱蜀地女人的情景,巴朗摸著下巴愣不住獰笑起來,跟金川本地女人比起來,這漢女不愧水靈啊,做起來非常有興致。
想到這里,他起身叫罵著喊醒兩個下屬,命他們提著燈籠去巡視一圈塔寨。
塔寨不大,兩座并在一起,也不過一里長,內有守軍三百人左右。
守軍數量雖然不多,但因為地理優勢,易守難攻。
通常情況下,這三百人的作用足以頂的住上萬人進攻。
巴朗隨意在塔寨內轉了一圈,發現與往常一樣沒有任何異動,便決定回屋繼續休息。
可當他聽到哨樓內傳出的呼嚕聲,不由覺得有些不爽。
“這群狗奴,我還沒睡他們倒睡的香啊,走,看看去~”
巴朗立馬撩起袖子,拿出一絲官威,爬上哨樓,二話不說抓起一個滿嘴哈喇子的守兵直接就是兩耳光子。
清脆的巴掌聲立馬驚動了哨樓內其余兩名守兵,見到巴朗后,嚇的連忙跪下不住磕頭求饒。
金川土司掌控區域的階級十分森嚴,所有軍民嚴格來說都是奴隸,上頭可以隨意打殺他們。
“你個狗奴!不好好看守,居然值夜時睡覺,現在是睡覺的時候么?外邊幾十萬漢軍虎視眈眈,一個不注意,你直接睡過去事小,這塔寨要是破了,誰來承擔!?”
守兵忙求饒討好:“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啊,奴才就是太困了,這才稍微瞇了那一會兒,請大人給我一次機會,給我一次機會啊。”
“給我站好!”
巴朗一腳踹在他屁股上,讓他面朝寨口方向。
“還有你們幾個,也都站好!”
守兵不敢違抗巴朗的命令,戰戰兢兢站好。
只見巴朗拿著皮鞭,指著他們的后背,說道:“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誰要再給我睡著了,我就讓他永遠醒不過來!
要睡,等把那些漢狗都殺光,勃紇國的大人們封賞后再睡!都聽清楚了沒!”
“聽清楚了!”
四名守兵哪里敢說半個不字,自然是連聲應了下來。
巴朗過足了官威,這才滿意的收回皮鞭,準備下哨樓。
一旁的奴才諂媚地說道:“大人,您也太過小心了,奴才以為,那些漢狗怎么可能在這個時候發起攻勢,這黑燈瞎火的,這金川各地也都是山路,他們不怕掉山溝里?”
“嗯……”巴朗點點頭,隨后露出猙獰表情對奴仆說道,“狗東西,這用的著你來提醒?我當然知道漢狗當然不可能這個時候攻寨,但凡事小心點有錯么?”
“是是是,大人盡忠職守,宗旺大人知道,一定會好好嘉獎大人,大人,天冷,讓奴才送您回屋歇著吧。”
巴朗心滿意足地爬下哨樓,剛準備回轉屋內休息。
轟~
“咿呀~~”
忽然,一個燃燒瓶從木墻外丟入,剛好砸在一名守墻士兵臉上。
燃燒瓶碎裂瞬間,烈火頃刻間將他全身包裹,痛的他滿地打滾,哀嚎延綿。
“怎么回事?!”
劇烈的響動,驚動了塔寨所有守軍,眼睜睜看著那名守兵全身燃燒的那一幕。
巴朗瞪大雙眼,猛然感覺不對勁,剛準備大聲下令御敵,忽然,更多的燃燒瓶隔著一道木墻甩入塔寨。
瓶子碎裂剎那,登時燃起大火,眨眼功夫,塔寨一側已被烈火包圍。
“敵襲!御敵!”
“救火!快救火!”
頃刻被打臉的巴朗忙組織御敵開戰,并讓人撲滅火焰。
可這時,幾道鐵鉤死死勾住了木墻頂端,沒多久,秦漢領著一百漢軍率先跳入塔寨。
“殺,一個不留!”
沒有過多廢話,秦漢一聲令下,手持戚刀的漢軍將士,五人一隊,趁著敵人還未來的及反應過來,立馬展開了殺戮。
“呀~”
“噗呲~”
一名金川兵發現了漢軍,嘶吼著向秦漢殺來。
結果只一個錯身,伴隨他脖頸一道血箭飛射,這名金川兵轟然倒在秦漢身后。
“死~”
秦漢手持一把苗刀,瞄準一名金川兵,直接一刀將他砍成兩半,隨后反手又是一刀,將另一名敵軍直接腰斬。
那軀體被攔腰砍斷的金川兵一時并沒有死去,痛苦的在地上匍匐,嘴里發出如鬼一樣的哀鳴。
其余漢軍士兵五人一組,將木墻上的敵軍士兵一個個肅清干凈,只一刻鐘時間,木墻上已無半名金川軍的蹤跡。
“漢狗,我跟你拼了!”
眼看漢軍輕而易舉占據了木墻,并開始去搬寨門前的拒角,巴朗怒不可遏,抄起一根虎槍,向秦漢殺來。
“蠻夷,死!”
秦漢輕蔑一笑,在虎槍刺向自己門面剎那,抬手一擋,臂鎧彈開槍桿一瞬間,順勢夾在腋下,接著揮手一刀。
登時,巴朗的半個頭顱連同嘴巴以上的臉被齊齊削飛,只留一灘鮮血飛濺。
“一個不留,殺~”
“殺啊~~”
寨門大開一瞬,塔寨外精挑細選一千漢軍將士魚貫而入,對寨內的守軍展開了單方面的殺戮。
一時間,寨內銃聲四起,火光沖天,僅僅半個時辰不到,第一道防線已然落入秦漢手中。
另一邊,早已等候多時的秦武部,在看見到秦漢順利拿下第一道防線后,立馬帶著一千五百名士兵跟上,向第二道防線發起了攻勢。
一時間,金川海拔一千五到兩千米的康勒地區,殺聲震天,一直持續到黎明時分才逐漸消弭下去。
到了卯時時分,秦武的軍隊基本也占據了第二道防線,比劉策計劃的奪取兩道防線足足要提早了近兩天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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